听着孔乙己和范森西的谈笑声,刘秀才的脸色阴沉的可怕,目光怨毒的看向孔乙己,这个连秀才功名都没有的底层读书人,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他,他在心中发誓一定要让孔乙己身败名裂。
“刘兄,别生气,我看那小子也就是运气好,科举路漫漫,现在他也只不过是刚迈出第一步,就让他师徒两人先得意几天。”
看见刘秀才的脸色不好,同桌的人开口劝道。
“是啊,刘兄,某些人只是踩了狗屎运罢了,我们继续喝酒,别被他人影响了心情。”
同桌的另一人也附和道。
听着两人的劝言,刘秀才勉强挤出了一个笑脸,端起了酒杯。
酒店掌柜知道范森西通过了县试的消息,又让伙计送了两碗酒给孔乙己这桌。
这是孔乙己除了结婚之外,最开心的一天。他再也不是那个底层嫌弃,高层看不上的站着喝酒的长衫读书人了。
一高兴,孔乙己又让伙计添了几碗酒,当然也就喝多了。回去的时候,走路都需要范森西搀扶着。
......
年初的生意不像年底那样忙,张凤霞每天回家也稍早些。
“小范,怎么样,通过了吗?”
一回到家,张凤霞就对着正在书房看书的范森西问道。
“师娘回来了!嘿嘿,运气不错通过了,这不又跟着先生学习,准备两个月后的府试呢。”
孔乙己此时坐在一旁,酒还有些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嚯,这么大的酒味儿,老孔,你这是喝了多少?”
虽然是二月,但外面的空气还是有些冷。张凤霞在屋里坐了一会儿,鼻子才恢复了些嗅觉,才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酒味儿。
“嘿嘿...师娘你也别怪师傅,这不是我这个当学生的通过了县试,师傅高兴,就带着我到咸亨酒店喝了两碗酒。”
范森西赶忙帮着孔乙己解释道。
“那也不能喝这么多......”
张凤霞并不是在埋怨,更多的还是心疼。
“师娘,今天我们还在酒店好好的打了一次刘秀才的脸面,也算是为先生狠狠地出了一口气呢!”
“放心,小张,以后我呀,再也不喝酒了。”
孔乙己对着张凤霞保证道。
“那刘秀才可是小肚鸡肠的很,你们以后也小心些,没事别去招惹他。”
“老孔,我也不是不让你喝酒,但是得有个度才行。没事了,你继续教小范吧!我去厨房做晚饭。”
张凤霞说着对两人笑了笑,走出书房,去厨房给两人准备晚饭了,
“先生,以后真不喝酒了?”
等到张凤霞走出房间,范森西对着孔乙己小声地询问道。
“不喝了,以前的先生不过只是借酒浇愁,现在先生我婚姻圆满,也教出你这学生让先生我也觉得自己小有成就,哪里还有什么忧愁啊!”
孔乙己乐呵呵的笑道。
“先生,那以后带我去酒店,你不喝我得来上一碗啊!”
“年纪轻轻的,可别变成小酒鬼了。”
“那不能,嘿嘿...”
......
二月底,绍兴知府张贴出了考期及相关事宜。
三月初,孔乙己带着范森西到绍兴府的府衙报了名,这是范森西穿越后第一次走出鲁镇,不过这绍兴府倒也没什么好看的,到处也是一片破败的景象,比不得二十一世纪的小县城。
......
府试前三天,孔乙己带着范森西来到了府城住下。
客栈的环境实在是一言难尽。
客栈的木板墙薄得像层窗户纸,隔壁房间的咳嗽声、走廊里挑夫的脚步声,还有街面上传来的零星吆喝,都一股脑地往屋里钻。
府试前一天,范森西从包袱里拿出一块儿布巾细细擦拭着砚台,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自己带的考试用具。
“明日寅时就得去贡院外排队,今夜且早些歇息。”
孔乙己看从客栈外回来,看见范森西还没有休息,忍不住开口劝道。
范森西听见孔乙己的话,把砚台放进考篮,又往里面塞了几块师娘给准备的干糕。
“这府试比县试严得多,笔墨纸砚都得经官差查验。”
孔乙己继续说道。
“先生放心,本来就没什么可带的,除了正常的笔墨纸砚和一些吃食,学生什么也不会带的。”
三更天刚过,范森西就被孔乙己摇醒了。两人借着残月微光往贡院走,见街口己有不少提着灯笼的考生。
有个梳双丫髻的小丫鬟正给公子哥整理衣襟,那公子目光扫过身边的考生,最终目光落在了范森西的身上。
“瞧这篮子寒酸的,莫不是从乡下来的?”
那名公子哥对着身旁的丫鬟说道,丝毫没有避讳范森西。
范森西听见了也只当做没听见,如今府试在即,没有必要惹是生非,这人还不知道是谁家的公子哥呢!
不一会儿,考官宣布考生可以进场了。
紧接着官差开始查验文书,考生队伍终于开始陆陆续续的动起来了。
“进去吧。”
孔乙己把考篮塞进他怀里。
“记住,不管见着什么、听着什么,只当没看见没听见。”
孔乙己还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生怕这个学生不懂社会的黑暗,惹出事端来。
考棚里的号舍比县试的居然还要狭小,伸手就能摸到对面的木板。
范森西刚把笔墨摆好,就见隔壁号舍的考生正往墙缝里塞纸条,那人抬头撞见他的目光,立刻露出威胁的眼神。
范森西当然也没想着管这些个龌龊事,自己又不是圣人,只要能顺利通过考试就成,能在府试中动手脚的,又有哪个是他能惹得起的?
......
连续三天的考试,着实把范森西累坏了。当然主要原因还是住宿的客栈环境实在太差,每晚都能听见外面的吵闹声,根本就休息不好,白天还要进行长时间的思考书写,让范森西整个人看起来很疲惫。
第三天考完后,孔乙己便带着范森西坐船回到了鲁镇。
回到家的范森西都没顾得上吃晚饭,躺在床上就呼呼大睡起来。
首到第二天日上三竿,范森西才从床上爬起来,此时的房间里也只有他一人,不用想也知道,范老爹定然是又到码头上搬运货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