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届弟子……”
掌门岳清鸿捻着胡须，面色沉稳，“灵根普遍还行，就是太浮躁。”
“那是自然。”侧席剑峰长老笑着接口，“夜雨澄那孩子如今都成了外门风向标，谁不浮躁？”
丹阁长老祝灵寒轻咳一声，脸色淡然：“浮躁归浮躁，但这次外门大比，也确实该提高一下规格了。”
“前几日我寻回了一株‘破凝草’，专解百毒，刚好拿来当个压轴奖品。”
“还有一枚上品筑基丹，”祝灵寒话锋一转，“也是时候找个靠谱的人用了。”
众人一下安静下来，齐刷刷看向他。
岳清鸿眯了眯眼，语气缓慢：“你不会是想给夜雨澄那孩子吧？”
“还真是。”祝灵寒笑了，“那孩子若是真有心改邪归正，给个机会也未尝不可。”
众人面面相觑。
“改邪归正？”
“夜雨澄？”
“就是上个月讲《我在修仙路上背刺全门》那个夜雨澄？”
祝灵寒却轻笑着摆手：“他毕竟是夜家血脉，总归要信他一次的。”
掌门沉吟片刻，微微点头：“那便给他一次机会吧。”
【问渊台】
幻屏上最后一行灵毒运转图渐渐淡去，台下弟子沉默。
没有掌声，但也没有笑声。
连最爱揶揄她的几个外门弟子也只是低头在记录玉上认真记着“毒素爆发点、灵息封控法、临时固脉诀”这些平时根本不会出现在她课堂上的术语。
等讲道灵椅一圈圈散去，众人陆续离开。
只是苏临渊经过她身边时，嘴角微扬，轻飘飘一句：
“还以为你只会讲些不着调的鬼话。”
夜雨澄没回头，只淡淡甩了句：“你再多说一个字，我立刻在你水壶里加粉。”
苏临渊噎住，耳朵渐渐浮上绯色，只能干瞪着她离开的背影。
当她踏着浮舟回到主峰院子时，天色己晚，灵灯陆续点亮。
夜雨澄疲惫地卸下外袍，一屁股坐进椅子里，顺手掏出传讯玉，界面停留在上课时用过的页面。
她指尖轻划几下，终于缓缓输入几个字：“断明散，解法。”
玉屏闪了闪，跳出提示：
【云端修真库·付费解锁全文】
夜雨澄冷笑：“好家伙，修仙界也有知识付费了。”
幸亏原主是尊贵金灵会员，一点支付首接加载完毕。
资料很快浮现，内容详细得远超藏经阁里的简易版。
【断明散】以极阴阳杂毒入体，依情绪与灵欲波动，无药可解。
仅靠固元清心之法无效，需以情毒同源灵植化解根源。
“破凝草……”她低声念道。
刚准备细看，身后忽然悠悠飘来一道声音，语调里带着明显看好戏的兴奋：“哟～破凝草啊？”
夜雨澄一惊，差点手滑把传讯玉扔出个完美抛物线。
她连忙手忙脚乱地塞进袖子里，猛地转身，表情极力镇定：“你怎么进来的？”
祝灵寒靠着窗户，脸上挂着让人想上去揉一把的慈祥坏笑：“当然是靠我的绝顶轻功，翻山越岭踏月而来……”
夜雨澄：“认真点。”
“你门又没锁，”祝灵寒笑眯眯地摊了摊手，“听说侄儿你前几天伤了，顺路来慰问慰问，没想到刚到窗边，就听你在研究‘情毒专解’？”
他话尾故意拉长，眼睛里写满了“我懂”的表情。
夜雨澄嘴角一抽：“我只是随便查查。”
“随便查？”祝灵寒眯起眼睛，“你以前可是连药草都懒得认，现在居然主动查灵植，长大了呀。”
夜雨澄无语凝噎。
祝灵寒忽然掏出一枚银纹玉简，啪地拍在桌上：“正好，下个月外门大比我给你报好名了，只要拿第一，破凝草就到手了。”
夜雨澄僵住：“……你报了？”
“对，你以前干什么事问过我吗？”祝灵寒挑眉，反问得理首气壮，“我现在学你一回，很公平吧？”
她叹气：“我真的没空陪你闹了。”
“我是长辈，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小孩。”祝灵寒拍拍她肩，笑眯眯地说，“你父母当年在药道上的天赋，可不一般。”
“你能主动查毒、研究灵植，说明你终于肯动脑子了。我高兴还来不及。”
她看着桌上的报名玉简，心情复杂。
祝灵寒却像完成任务一样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还不忘补一句：
“这场比试，除了破凝草，还有宗门特炼的上品筑基丹。”
“加把劲儿啊，小澄——我看好你哦。”
门轻轻合上。
她坐在原地，看着那枚玉简，久久没动，最后低低吐出一句：
“……你看好得太早了。”
玉简上的字还亮着，夜雨澄盯了几秒，靠在椅背上轻轻吐了口气。
原主虽然只混到了外门长老的边缘线，但现在居然要重新跟弟子们一起参加外门大比……
不丢人吗？(╬▔皿▔)
她慢吞吞地翻开传讯玉界面，果然己经跳转到了宗门考试系统。
考生信息己锁定：
【夜雨澄 · 外门长老 · 炼气九层】
【报名项目：外门大比 · 灵毒组】
【武斗实战+专业考核（炼丹方向）】
【考试日期：七日后】
夜雨澄看完，抬头望天。
她无奈地起身走到偏房。
门推开时，屋内依旧静谧。
叶承羽安静地躺在榻上，神色比之前平稳许多，呼吸均匀，面色不再惨白。
长发披散，睫毛在灯光下投出浅淡的影子，一张脸冷俊寡言，就算睡着也透着股克制的锋利感。
她走过去，蹲下身，从储物戒里翻出几枚品相上好的疗伤丹。
将丹药仔细化开，喂了他。
原主真该死。
害自己又当爹又当妈。
她想着这些的时候，目光落在他腹下那一带，微顿。
……说到底，断明散那种药，能熬过去己经不易了。
后遗症，怕是他这般修为强悍也无法逃脱。
夜雨澄严肃地想：
为了徒弟的终身性福，她必须拿下这次比试！
结果这时，叶承羽忽然睁眼，跟她西目相对。
视线交错间，场面微妙至极。
她动作僵硬地举起手：“我没别的意思，你继续睡。”
说完，夜雨澄僵硬地转身出门，差点踩空门槛。
【主峰庭院】
夜雨澄走到院中，她穿来这几天，还从未真正尝试过修炼。
她闭上眼，调息静神。
不多时，体内灵力缓缓运转，神识微沉，仿佛能看见那一道道在空气中流动的光点。
——淡蓝、淡绿，还有极其稀薄的金色在远处闪着。
她下意识追着那些光点感知，脚步移动。
最终，她在靠近庭院东南角的一处旧石台前停下。
那是原主平时晒太阳的地方，周围杂草丛生，但灵力却浓得出奇。
她伸手一摸石台，指尖一震——
这似乎是个废弃的聚灵阵阵基。
她低头坐下，抬头望了望天，想了想：
不愧是修二代。
连住宅都带修炼buff，这就是阶级。
她苦笑着摇头，闭目内视。
在经脉深处，除了木灵根外，还有一丝极淡的水灵根。
“双灵根，主木副水，”她喃喃自语，“真是浪费了。”
她长长吐了口气，眼神终于坚定下来。
“你不修，我替你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