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陆清渊轻咳一声，从袖中掏出玉简瞄了眼时辰：“那你就下午去‘鸣霜峰’报到吧，玄英内门班设在那。”
夜雨澄：“……鸣霜峰？” 她念出声。
这名字听起来像个晚上冻手冻脚的地名。
“等等，”她认真问，“不是应该先去功法堂领功法、去藏书阁看书、再去筑基班上两节课吗？”
“你想多了。”二长老庄云笙冷笑一声，“玄英班哪有什么‘上课’，进去就是拼命的。你那筑基升得也快，是时候体验生活了。”
“不过你还没正式入班。”他顿了顿，语气突然透出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我以为报名就能上学。”夜雨澄一脸真诚。
大长老笑眯眯道：“班里弟子联合出题，一起考你一场‘欢迎测试’，非常民主。”
三长老妙言子终于开口，淡淡叹气：“……民主得有些过头了，班里一个比一个刺头儿。”
夜雨澄：“那我需要准备什么？”
几个长老不约而同地：
“准备好挨打吧。”
“……”
“……谢谢诸位提醒。”她面无表情地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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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堂大门一开，光线灌进来。
夜雨澄就这么一脸沉默地走出来，身后两位徒弟一左一右。
她权衡了一下风险。
左边宴澄，温和、体贴，回答问题应该不带讽刺。
右边叶承羽，安静、冷淡，一看就是不想聊天的样子。
她秒选左边。
“宴澄。”
“师尊？”宴澄笑了笑，声音温润，“伤好些了吗？”
“好得不得了。”她拍了拍胸口，“感谢你那颗筑基丹，不然我现在己经去地府应聘了。”
宴澄轻轻点头：“师尊能用上就好。”
夜雨澄沉吟两秒：“你进玄英班那会儿，是不是也经历了欢迎仪式？”
“我想预习一下。”
宴澄的笑容顿了一下。
……有点裂。
“那时确实……有点特别。”他措辞很谨慎。
夜雨澄：“具体点。”
“我第一天，被舒棠师姐按着试了一炉丹方。”
“第二天，被顾星函师兄拉去试阵法。”
“第三天……”他轻轻一笑，“醒来的时候己经是第五天了。”
“……” 夜雨澄冷静分析：“你们这班是不是有点心理问题。”
“不过师尊放心。”宴澄像是察觉到了她眼底飞速下沉的理智值，声音比方才又温了几分，“我和承羽，还有临渊，都在班上，题目方面我们会盯着些，不会让他们太过分。”
夜雨澄面无表情的总结：“所以如果我挂了，那就是人缘实在太差，连你们都劝不住？”
宴澄的笑容肉眼可见地停了半秒：“……也不能完全这么说。”
夜雨澄：“但你没否认。”
宴澄：“……”
她刚想继续问点关键内容，就被人从身侧一把抓住了手腕。
她低头一看，叶承羽的手指正钳在她手腕上，骨节分明、力道惊人。
像怕她下一秒跑路似的。
她：“……？”
“放手。”她低声提醒，“会被人看见。”
下一刻，人己经被拽得走出长老堂，风都没来得及打招呼。
宴澄还站在原地，脸上温润不变。
只是那眼神里，淡淡火气起了涟漪。
她被拽上飞剑，御剑首飞羽峰。
叶承羽全程一句话没有，但力气很大，方向很坚定。
她放弃挣扎了，摆明了“我反正也打不过”的自我认知流派。
【羽峰·叶承羽的地盘】
飞剑一落地，她就被叶承羽拖进了屋里，门“啪”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头所有的空气。
这逆徒终于松了手。
没说话，只抬手取出一只灵盒。
她一眼认出那是自己寄的，心里突然有点想立刻原地传送逃走。
“师尊。”他嗓音低哑，语气却没有半点波动，“你送我这个做什么？”
盒盖打开，那株熟悉的破凝草正安静地躺着，像某种羞耻物证。
夜雨澄沉默两秒，咳了下：“……赔礼道歉。”
“情毒那晚，不是差点把你害出生理阴影吗？我想着，万一你……有功能性波动，多少补一补。”
说完她就后悔了。
好像更羞耻了。
果然，叶承羽看着那草的眼神变得复杂。
他低低“嗯”了一声，像笑，又像没笑。
“所以你觉得我有问题？”
“……现在不太像了。”她谨慎补充。
沉默了一息。
叶承羽把盒子合上，淡淡地说：“你问宴澄问得挺多。”
他声音低低的。
“师尊，你什么时候和他这么熟了？”
夜雨澄：“……”
这徒弟，是不是发烧了。
她试图保持理智：“不是，他是你师弟……我总不能问你吧。”
“你确实没问我。”他点头，“你什么都没问。”
气氛又安静了。
叶承羽靠近半步，她条件反射地贴了贴墙。
下一秒，他把那株破凝草塞回她手里，指腹擦过她掌心，冰凉又慢吞吞。
“以后别送了。”他语气很淡，“用不上。”
夜雨澄：“……”
她总觉得叶承羽话里有话。
眼看人要走，她赶紧喊了一句：“等等！”
叶承羽停步，回头看她。
她抬头认真道：“还有件事没说。”
“谢谢你救了我。”
她声音很轻，却比平常郑重许多。
空气像在这一瞬凝滞住，连窗外风声都变轻了。
叶承羽的手指在袖中微微收紧，却没有回话。
他停顿了片刻，才转过身淡淡道：“外头风大，你伤还没好，先歇会儿再走吧。”
门轻轻带上，只留下夜雨澄一个人愣愣站着。
等等，这不是他的房间吗？
“……他把我扔屋里，自己走了？”
莫名其妙的——
她叹了口气，摸出传讯玉开始重新导航路线：
“下来接人，上去扔着，我又不是快递。”
这时，袖子里毛茸茸的绿影慢慢探出头来。
团团的花晃啊晃，眼睛亮晶晶，一脸写着“师徒修罗场后续呢？我还没看够”。
夜雨澄把它按了回去。
“没八卦了。”
“准备一起挨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