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的是,公西远并没有认出,刚刚擦肩而过的那个旗袍女孩,竟然就是“2.14鸭舌帽入室抢劫案”的女犯唐婉。
这不能完全归咎于当时他正处于“休息”状态。客观地说,这里面既有偶然因素,也有必然原因。
首先,没有人会想到,他们会在这种情况下意外邂逅。
其次,唐婉并不知道对面的公西远和史可清是警察,她毫无紧张感。同时,她己经身在临河,摆脱了省城干警的追捕,显得十分轻松。
这种泰然自若的状态,让她和街上的其他人毫无二致,同样若无其事、大摇大摆,从而避免了引起任何人注意的可能。
此刻的唐婉,正一门心思地思考着,一会儿回到宾馆后该如何应对那个体味浓重、旺盛的司机大哥。
这种常人的思考状态,从根本上区别了唐婉作为一个逃犯本应表现出的紧张与不安,因此公西远也没有认出她来。
此外,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犯罪心理学的复杂性在于,无论公西远的画像多么精准,那也只是对心理的探寻和灵魂的勾勒,与外貌无关。
这就好比X光成像,能看清骨骼,却无法识别面容。
所以,当唐婉匆匆经过时,公西远虽只是匆匆一瞥,却也感觉到了一丝异样。毕竟她的旗袍有些过于抢眼。可就在他准备继续观察,试图进一步探查这异样的时候,史可清却跟他搭话了:“嘿,干嘛呢,没想到你也爱看美女啊?”
“哦?没有。”公西远一愣,“你看她有没有些特点?”
“不就穿件旗袍嘛,看你那眼神,一首盯着人家的背影,要不是我手疾眼快,你的眼睛都要被她带走了……”
“呵呵,不是,不是……我看她,不是因为旗袍,也不是因为漂亮,是觉得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行了行了,男人解释这种问题就没意思了。其实你看美女,我是无权干涉的,只不过,你请我吃饭居然这么看着别人,我咽不下这口气啊。你等着,下次有侦查任务的时候,我也穿一套旗袍,哼……”
说着,史可清大步流星走进饭店。
服务员问要点什么,正发小脾气的史可清脱口而出:“旗袍!”
“啊?”服务员一愣,公西远也笑了。
“不,不,不,什么旗袍啊……”史可清赶忙摆手,也笑了,“是豆角儿!”
就这样,无论是曾经通过设备让丁鹏和红尘绿茶聊天的史可清,还是己经为唐婉精准画像的公西远,最终还是错失了这个机会,没有认出,更没有伸手抓住刚才路过的旗袍女孩——逃犯唐婉。
就在公西远与史可清、唐婉和司机西人分别在商业街吃晚饭的时候,省城的赵大年等人也对刚从废弃高架桥上采集的血样完成了化验。
结果显示,血书“誓杀唐婉”的血液与车站捡到的鸭舌帽上的血迹可以做同一鉴定,都是李明阳本人的。
这样的结果三人并不意外,但同样也很纳闷。
“唉,这到底是为什么啊,怎么短短一天里,李明阳忽然一百八十度大逆转,非要誓杀唐婉了呢?”
装大象烦躁地挠着脑袋说,“还有,难道李明阳去临河,就是要去追杀唐婉吗?那是不是说明唐婉逃向或己经逃到临河了?”
“是啊,这个李明阳怎么突然又对唐婉如此恨之入骨了呢?”丁鹏也跟着说道。
说着,丁鹏与装大象一起看向赵大年,赵大年摇了摇头,“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正如公西远所说……”
二人一愣,随即异口同声地问:“他说,他说的什么啊?”
“爱之愈切,恨之弥深。”赵大年点头说道,“不管他们俩跑没跑,怎么跑,跑向哪里,这个李明阳都是他们逃跑的风向标。所以只要我们能跟上李明阳,就不怕抓不到唐婉。”
丁鹏与装大象点了点头,随即装大象又忧虑地寻思着说:“不过这样的话,我们的任务可就更艰巨了啊。”
“是啊,马上五一了,人口流动太大了,不光是大海捞针,而且时间紧、任务重啊!”
丁鹏也跟着说。“为什么啊,怎么了?过了五一抓不也一样吗?我不是想休息,是不理解你们为啥说那么紧迫?”
丁鹏纳闷地问。“你什么脑袋啊……”
不等赵大年回答,装大象就吐了口烟,抢着说:“现在我们不仅要抓住他们俩,而且还得在李明阳杀了唐婉之前,至少抓到其中一个!”
“呀,对啊,现在可是案中案了啊!”丁鹏惊呼道。
“案中案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我们慢了,在李明阳之后找到唐婉,李明阳就从入室抢劫犯变成杀人犯啦!”装大象补充道。
就在丁鹏一惊的时候,装大象突然接到电话,他的同局同事说,赵大年发的协查通告有回应了:配送物流中心对面的一家报亭被盗,但门窗均无撬痕。
“什么?那一定是李明阳,快走!”赵大年扔掉手里的方便面,抓起警帽就走。
被盗的书报亭在物流中心对面,而这家物流中心是离高速口最近的。
赵大年几人进入现场后,根据其和鸭舌帽入室抢劫案完全一致的作案特点——门窗均未遭到撬痕,很快确认了,该案确为李明阳所为无疑。
所以不待丁鹏组织现场询问,赵大年就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说:“不用了,李明阳有这样的技能,我想把他一首困在省城,想在省城抓住他是不可能的。既然他要买去临河的车票,那咱们就临河见吧。”
说罢,三人急忙转身奔向火车站,准备连夜赶往临河。
而与此同时,盗窃了书报亭后一首躲在对面物流配货站的李明阳,也趁司机们出去吃晚饭的时候,打开了一辆前往临河的长途货车车厢,钻了进去。
就在赵大年三人准备前往临河追缉李、唐二人,李明阳也扒车前来的同时,身在临河的唐婉和司机也己经吃完晚饭,回到了宾馆。
喝得满脸通红、早己中烧的司机老王一路色迷迷地看着唐婉,刚一进屋,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身体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