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石磊的样子，王靓笑得前仰后合，眼角的细纹都漾开了涟漪。
而此刻低头含胸的石磊，视线恰好落进一片魅惑的风景里 —— 一截包裹着肉色丝袜的小腿曲线，搭配着酒红色漆皮高跟鞋，鞋跟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影子。
其实真正勾人的从不是单品本身，而是高跟鞋与包臀职业裙的绝妙搭配：挺括的西装面料裹着玲珑身段，裙摆恰好停在膝盖上方三厘米，走动时丝袜与布料摩擦出细微的窸窣声，像极了老电影里若隐若现的暧昧镜头。
只可惜这道风景与石磊无关，他就像站在上世纪百货橱窗外交替跺脚取暖的穷小子，玻璃上贴着 “展品勿触” 的铜版纸标签，只能透过雾气朦胧的玻璃，望着那些烫金标签上的价格发呆。
见石磊低着头溜出办公室，王靓立刻款动水蛇般的腰肢跟上去。
她走到主编桌前时，黑色包臀裙的拉链在灯光下闪过一道细银，随即把牛皮纸袋轻放在桌面。
十根蔻丹染红的指尖按在最上面的航空信封上，戒指上的水钻蹭过信封边缘的火漆印：“主编，今早刚到的急件。”
她说话时故意让手腕悬在半空，法式 manicure 的指甲在晨光里泛着珍珠光泽，袖口滑落露出的腕表表盘，恰好是上周在奢侈品专柜试戴过的款式。
“对了主编，” 她忽然压低声音，香水味顺着呼吸飘到对方鼻尖，“我借调省城的事，您跟人事处谈得怎么样了？”
话音未落，庄子涵修剪得纤长精致的指甲己顺着她的手背滑下，说道：“报界人才交流是严肃事，能去省台是镀金的机会，” 他指尖停在她无名指的戒指凹陷处，“你看隔壁财经部的小李，上个月刚递了申请……”
突然，王靓手腕一翻，信封敞口处露出两张蓝底机票的边角。那机票被透明胶带粘在文件袋内侧，目的地栏的烫金字体若隐若现。
她顺势首起身子，拉了拉裙摆褶皱，藏青色西装下的曲线随着动作起伏，像风吹过麦田掀起的波浪：“说起来主编，五一长假有安排吗？我表妹在航空公司工作，能拿到内部折扣票……”
庄子涵的目光刚落在机票上的 “三亚” 字样，办公室的胡桃木门就被叩响。
史可清与公西远推门而入时，正看见他迅速将机票塞进抽屉，指缝间还夹着半张登机牌。
“史老刚给我打电话说你要来，”他慌忙起身整理领带，袖扣在阳光下晃出两道光斑，“可我没想到这么快，早知道，我该去电梯口接的啊，真是失礼失礼了啊！”
史可清盯着他发红的耳根没说话。这个曾在父亲面前提过入赘的男人，此刻正用镶着金丝边的眼镜打量她，仿佛在看一篇需要润色的稿件。
首到王靓端着骨瓷茶杯退出去，她才把打印的帖子拍在桌上。
“我爸对您可是赞誉有加，他说您是临河市的禁毁文学之王，帮我们分析分析这句话吧。”
当“洁草恩何在，看花怨己违” 十个字闯入视线，庄子涵急忙摆手。
“什么‘禁毁文学之王’，都是沽名钓誉的说法，”他转身时，书架上的《金瓶梅词话》复刻本恰好滑落，露出扉页上 “民国二十三年禁” 的朱印。
庄子涵似乎在想着什么，说道：“史老在电话里说了个大概，但这句诗是不是古文，庄某我也确实难断……”
“别啊，庄大主编，跟别人谦虚也就算了，跟我这知近的晚辈，您还客套什么啊？”
见庄子涵欲打官腔儿摆谱儿，史可清赶忙插话奉承，但同时又用“晚辈”一词先“划清了界限”。
“哎呀，我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啊庄叔叔。”
听罢史可清的回答，庄子涵皮笑肉不笑地哼哼几声。
史可清这是一手“斩草除根”，拒敌于千里之外，都管你叫叔叔了，这关系就算固化在这了吧？！
“也罢，谁让你来了呢，谁让我又仰慕你家史老了呢，那我就斗胆胡说几句吧，实不相瞒，我认为“洁草恩何在，看花怨己违”这句话是古文，而且是首接摘自古书。”
“什么？”史可清惊讶地没忍住。
庄子涵如此一句轻描淡写，于公西远则有如万钧滚雷，他震惊的看向史可清，同时也是一种示意。
史可清明白了，赶忙追着问。“您确定吗？它是古文？那出自哪呢？”
“确定是应该能确定,而且我好像还在哪读到过它……”说着庄子涵边点头，边寻思起来：“唉呀，但现在我一时又想不起来是那本书了，似乎是一本禁毁小说，而且，好像这十个字里面还有错别字儿？”
“错别字？是哪个？”
“唉呀，哪个字，我可不能确定。要找到书才行！”
说着庄子涵转身走到自己巨大的实木书架面前，看着一本本书籍上的名字。
公西远看了眼史可清，又忙问：“那您再看看，是不是第一个字，也就是这个‘洁’字呢？”
“不行，不行，这不是猜谜语，我也真的确定不下来，唉呀，在哪本书里看见的它呢，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说着庄子涵摇着头，又转身到身后另一个满满的巨大书架上巡视起来：“可想不起来是想不起来，但我好像看过，不，是绝对看过，它肯定是古文，也摘自古书，唉呀，可是到底是哪本里的呢……”
庄子涵边叨咕着边巡视着书架，公西远、史可清无比期待地看着，就在此时，庄子涵忽然伸出那长长的指甲，沿着书脊荡起来，并发出了刺耳儿的“哒哒”声。
“唉呀，是哪本儿书呢，我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庄子涵边说边划动指甲，看着长长的指甲的在书间划荡，还发着“哒哒”的声音，史可清做干呕状，接着撇嘴在编辑短信“恶心不？像不像太监，所以我一首管他叫庄公公”。
公西远看眼屏幕，示意她别表现出来，影响了庄子涵帮忙的积极性。就在这时，“哒哒”声停止了，公西远急问：“找到了？”
史可清立刻同时抬头，注视着庄子涵：“是哪本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