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潘岩主持的于尚案第二次案情分析会上,陈亮却不在。
此前在赶往戒毒所的路上,陈亮买了瓶凉汽水,喝的时候挺过瘾,但喝完后却拉肚子了。所以当史可清来的时候,陈亮没在会议室,而是在厕所里。
由于于尚遇害时,文风己经进了戒毒所,所以他被排除了作案嫌疑。但潘岩依旧认定清明节当天伪装成送书员的人是凶手,并进一步提出了疑点。
“还有,这个发帖人和假扮成送书员的,加上文风嘴里的‘他’,会不会是一个人呢?如果是,那他肯定就是凶手。只是这个人可太神了,居然只发了一个帖子,就让轩然大波戛然而止了。这个帖子得蕴含多大的能量啊……”
“潘队,潘队……”
就在潘岩还没说完的时候,被噩梦魇住一样的史可清,手忙脚乱地抱着一大堆打印材料,高喊着冲了进来。
“找到了,找到了,那个帖子终于找到了!”
“别慌,慢慢说!”潘岩急忙起身,闪出座位。
“于尚和文风的‘剽窃风波’确实很受关注,网上的讨论也比比皆是。而且正如文联主席所说,确实有一个人在于尚、文风吵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发了一个帖子。随即二人就偃旗息鼓,剽窃风波也戛然而止,可以说是‘药到病除’啊……”
“让你慢慢说,不是从头说!说重点,什么人,发的什么帖子?”
“什么人我也不知道……”史可清有些嗫嚅地说,“但奇怪的是,整个帖子上就一句话,十个字……”
“什么?就十个字?!拿来我看看……”潘岩一把拿过资料,猛然一看,没想到他也当即愣住了。
不错,正如史可清所说,整个帖子确实就一句话,而且也只有区区十个字:洁草恩何在,看花怨己违。
林晓风纳闷地起身,问潘岩:“师父,怎么了?”
潘岩没说话,把史可清打印的帖子递给林晓风,分给了大家。
一屋子警察全懵了,屋里先是一通只能听见心跳的安静,接着是满含惊奇的窃窃私语。
这么大的一场风波,一个晒文胸,一个晒裤衩,居然一个帖子就给镇住了?而且才十个字?这怎么可能啊?会议室仿佛变成了一口大铁锅,里面盛的是一百摄氏度的开水。
拉肚子的陈亮从卫生间回来,正好赶上大家议论这个帖子,他急忙打听原委。
潘岩拿着打印纸,凝视着这句话,吐嘴里的茶叶棍的时候,不小心吐到了纸上。他说:“泥马,这他搞文学的就TM是能绕腾!这句话哪出奇啊,它凭啥就制止了风波啊?”
陈亮捂着肚子说:“就是啊,我觉得也不可能是它!就是核弹吧,它也得当量级够了才有那么大威力啊,小可你找错了吧?”
“不可能,我绝对没找错!我是对照着风波结束时间找到的,就是这则帖子出现,‘剽窃风波’才戛然而止的……”
“那不一定,那这个时间点就没别的帖子啦?”
“当然有,但都很首白,也没有什么力量感,更像八卦,不像这个帖子……”
“你是说因为这个帖子看上去一知半解,才确定……”
“当然不是……”
“好啦!你们别吵了,是不是这则帖子,我们说了不算。”
潘岩制止二人,寻思着对陈亮说:“剽窃风波的当事人有两个,于尚不在了,不还有一个文风嘛。你立刻拿这个帖子去戒毒所,让文风辨认一下,看看它是否就是唯一一则制止了风波的帖子。”
“好嘞,师父,唉,不过我还得先去一趟卫生……”
说着陈亮接过帖子,一猫腰又去厕所了。
见陈亮出去,史可清立刻焦急地解释:“真的潘队,我绝对没有找错,肯定就是这个帖子。再说了,我就再马虎,你交代的任务,我能掉以轻心吗……”
看见史可清小家碧玉的样子,潘岩立刻宽慰地打断道:“我也不是不相信你,是觉得凶手实在太狡猾,甚至有点可怕,居然十个字就制止了风波。再说在这件事上,文风的确比我们每个人都权威。”
史可清有些委屈地点了点头。
“别受影响,其实你的工作做得蛮不错的,回去继续紧盯帖子线索,深挖,能找到发帖子的人更好!”
史可清得到了她期待的肯定与鼓舞,笑着说:“好,那等有结果了,我就立刻告诉你。你别告诉陈亮啊!”
潘岩苦笑,林晓风偷笑,史可清说完就跑着出去了,像一阵风似的,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回到犯罪心理学办公室,史可清继续寻找帖子来源,但只查到了发这个帖子的人在这个论坛上的网络ID叫“灯火阑珊”,此外就没什么有意义有价值的信息了。
史可清把这个消息告诉给潘岩,本以为没什么用,没想到潘岩却很兴奋。
“这个‘灯火阑珊’绝对不一般,一定要找到他!说不定他就是伪装成送书员的人!”
这让史可清也很兴奋,她忙得不亦乐乎,加上刚才和陈亮吵了一通,她有些口干舌燥。于是接了杯水,准备再回来奋战,通过查找IP办法,找到这个叫灯火阑珊的人。
史可清接水回来,正好赶上电话响。接起来才知道是赵大年找公西远,她顺势把电话给公西远,同时试图歪着脑袋听一听。她也关注着省城那边的鸭舌帽入室抢劫案,毕竟是她们犯罪心理学研究室做了画像的。
“不好意思,小公,我们的抓捕扑空了,线索再次中断了。我是想你问问,你觉得李明阳、唐婉逃离省城的可能性大不大?如果你也觉得他们逃跑了的话,那能不能再帮忙分析分析,他们逃跑的路线和方位啊?”
“哦,这个啊,可是后面的情况我掌握得不是很及时啊……”
公西远边思考着,边对电话说。
原来省城那边还没抓到人呢,史可清很失望。她不想听这样的丧气消息了,可是端杯回去的时候,不小心洒了,把公西远桌子上的现场照片都给“淹”了。
见此一幕,公西远突然愣住了。
史可清急忙擦水,还解释说自己实在是有点着急,都是刚才陈亮惹她生气,我这就擦干啊,不行,我再潘队要一套现场照片啊......
史可清歉意地解释着,不料公西远却突然伸手制住她,短促地呵道:“不,别擦!”
史可清满脸发蒙,停手的同时,也愣住了,然后嗫嚅着问道:“你......怎么了?”
公西远没说话,只是死盯着桌面上被水漫过的现场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