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亮依照许主席提供的地址,前往文联家属院。与此同时,公西远和林晓风也己经回到了临河市局。
一回到办公室,公西远便迫不及待地着手分析林晓风采集的关于秦玉莲音乐偏好的“小型数据库”。此外,他还新建了一个新的文件,名字为“秦玉莲被害人研究报告”。公西远正专注于此,这时却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公西远略有纳闷,因为来的人肯定不是史可清,此刻史可清正忙着给安然修电脑,就算中途回来取东西,她也是不会敲门的。也不会是林晓风,毕竟他们才刚分开几分钟。
想到这,公西远心中有了答案,这急切的敲门声,大概率是潘岩。果不其然,潘岩没等回应,便推门而入,站在了门口。
潘岩看到公西远在办公室,没有丝毫客套。他重重地吸了几口烟,随后啐掉烟蒂,用脚碾灭,又将其踢到垃圾桶旁,便急切地问道:“怎么样,有结果了吗?《渔舟唱晚》到底是不是秦玉莲播放的?”
潘岩如此急切的期待,实则是对公西远能力的一种变相认可。
公西远脸上闪过一抹浅笑,回应道:“我从秦玉莲家拿了十一张光碟,让林晓风送去技术组去检验了。等指纹检验结果出来,咱们再一起探讨。这会儿,我得先分析一下秦玉莲的音乐偏好。”
“行,我去催催彦大鹰。”潘岩言罢,一阵风似的转身离开,不过他没忘顺手带上房门,好让公西远能安静地分析。
潘岩火急火燎地赶到技术组,恰好看见林晓风从里面出来。
林晓风见潘岩匆匆赶来,赶忙汇报:“师父,复勘现场的照片都交给技术组了,不过这个忘给了。” 说着,林晓风见周围没人,麻利地从兜里掏出录音笔。
其实林晓风并非真忘,而是暗示他这个录音交不交给技术组,还是潘岩自己用,全由队长定夺。他还补充了一句:“没当面录。”
潘岩接过录音笔,嘱咐道:“我让食堂给你们留了两份饭,你赶紧去吃。要是公西远不去食堂,你就帮他把饭带到办公室。”
林晓风应了一声,快步离去。潘岩却没急着听录音,而是径首推门走进技术组。进了技术组,潘岩也没把录音笔交给彦大鹰,而是让他先放下手头工作,优先检测公西远带回来的十一张光碟,不光检测,还要指纹对比,他就在这儿等结果。
彦大鹰知道潘岩着急,便给他插队安排,还贴心地准备了椅子和水。可潘岩却不在屋里等,借口要抽烟,说在门口等就行。
实际上,潘岩既想急切地等结果,又想抽空听录音。于是,他就在技术组办公室门口来回踱步,把录音笔举在耳边,声音调得很小,专注地听了起来。
潘岩脸上的表情随着听录音不断变化,既有对公西远专业的赞叹,也有他往人心里钻得太深的忌惮,也有会心一笑,比如,在公西远让保安队长把手从秦玉莲的内衣上拿开的时候。总之,潘岩对这个“怪物”师兄是矛盾的。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犯罪心理学研究室的座机号。潘岩接通,可打来的人却是公西远,他本能地反问:“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
公西远一愣,说道:“我不用手机,不等于没有通讯录啊,再说,这么多年你也没换手机号啊。”
潘岩“哦”了一声,心想也是,他是把听录音的复杂情绪,表现到接电话上了,于是马上问公西远怎么了。公西远让他去一趟,有话说,潘岩急忙将录音笔关机,揣在兜里,急匆匆的赶过去了。
潘岩刚进屋,公西远就说谢谢你让食堂给我们留饭。
潘岩没说话,摊摊手,意思是应该的,然后呢?
公西远又说刚才他只告诉林晓风把光碟送技术组检测,却忘了告诉他进行指纹对比了。潘岩说他告诉彦大鹰了,不光检验,还要对比。
公西远一笑,说:“还是和你配合省心。”
“打电话叫我来不是就为这些鸡毛蒜皮吧?”潘岩显然是让公西远别误会,默契并不等于他们之间“愈合”的开始,他的一切都是因为合作,为了案子。
“当然不是只为了说这个。”
公西远识趣地说道:“在复勘现场的路上,我让林晓风问遍了秦玉莲的亲友、师长和同事、朋友,问的是同一个问题,就是她最喜欢的歌手和音乐。根据收集到的答案我整理出了一个小型‘数据库’,从对它的分析看,尽管大家说法不一,答案也五花八门,但却没有一个提到秦玉莲喜欢古典音乐的,西方的古典音乐也没有。这是我根据答案做的分类、排序,秦玉莲最喜欢的音乐前三名,分别是通俗流行歌曲、港台情歌,还有慢摇迪斯科。”
潘岩接过公西远的排序名单,看了看,点点头说:“还真是这样,那十一张光碟我也看了,除了《中国十大古典名曲(新编)》,其余十张都是通俗类型的歌曲,我还记得有两张舞曲碟,一个是《荷东舞曲经典串烧》,另一个是《猛士经典舞曲合集》。”
“这还是随机拿的,要是对CD架上的所有碟片统计的话,我想比例还会更高。所以,我这面的被害人研究结果也是,秦玉莲并不通韵律,也没有欣赏古典音乐的底蕴,所以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这张《中国十大古典名曲(新编)》的 CD 不是她的,《渔舟唱晚》也不是她播放的了。”
“问题是那会是谁呢?”潘岩紧紧盯着公西远的眼睛问道。
公西远也回望着他,说道:“其实你心里己有了答案。我的和你一样。”
“凶手?!”潘岩惊讶地脱口而出,随即又陷入沉思,“可这太奇怪了,凶手为啥作案还带着光碟,还播放古典音乐呢?”
“是很怪异,可如果指纹检验的结果是,十张机选光碟上有秦玉莲的指纹,而那张《中国十大古典名曲(新编)》上却没有她的指纹,这就能证明我们的推测基本属实了。”公西远平静,但笃定地说道。
“我马上再催彦大鹰。”说着潘岩掏出手机,可这时电话响了,打来的人是彦大鹰,潘岩立刻接通了电话。
彦大鹰说:“指纹勘验和对比结果都出来了,可是你人呢,不是说就在这等吗?”
“有点急事,你把结果送到犯罪心理学研究室来吧。”
“犯罪心理学研究室?我们局啥时候成立的啊?在几楼啊?”
彦大鹰更是“躲进小楼成一统”,他只专注业务,无暇顾及事务。潘岩苦笑着说:“法医室知道吧,就在它对面。”
“哦,安然那啊,那太熟了,我这就叫人送去。”
挂电话,潘岩就心急火燎地点上烟,还嘟囔道:“这楼上楼下的也就百十几节楼梯呗,平时转悠从来没觉得有多远啊!可等结果这工夫,它咋变得这么长了!怎么还没来啊!”
潘岩索性踱步到犯罪心理学研究室门口,推开门,朝走廊里巴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