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大力神贴

2025-08-19 2506字 4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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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陈亮放下本子和笔,站起身来,将茶几上的纸巾盒轻轻地递到许主席面前,并由衷地赞叹道:“您不光总结的精辟,他们这确实是扯掉了灵魂的遮羞布!同时还反映出了您更高的精神追求!不愧是文联主席!”

“谢谢你,我没事。”许主席抽出一张纸,轻轻地掩了掩眼角儿,“可谁愿意总结这种事啊!我更乐意参加文学伉俪的婚礼、巴不得为他们的新书做跋写序呢,可现实却事与愿违,还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这都是环境所致。不过他们俩不是夫妻吗,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嘛,那怎么会撕得这么彻底,这么决绝啊?不好意思,我用的词可能不太文雅,暴露了自己文科功底差。”

“话糙理不糙,就算是我们搞文学的,有时也会用‘狗咬狗一嘴毛’的俗语。”

陈亮笑了笑,说道:“是啊,我的意思就是这样,他们是夫妻,这可真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了,那总得为点什么吧?”

文联主席感慨地摇了摇头,笑着反问道:“看来你的文科也没你自己说的那么差。至于为什么吵得这么凶,其一呢,是自古文人相轻;其二,我觉得更关键,还是为了出名。别说作家了,如今这个社会,很多人为了名利,什么事做不出来?哪还顾得上夫妻、兄弟情分?”

这时,陈亮的女朋友又发来信息。陈亮看了一眼,觉得很有用,但他又不能让许主席自主发挥,于是继续捋着查案的思路,要搞清楚文风、于尚到底因为什么搞成这样,所以他又跟许主席说道:“文学领域也这么看重功名吗?我女朋友热爱文学,还尝试写小说,总会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您说,于尚和文风,是不是在尝试某种新的创作方式,或者想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我虽然文学积累不多,但也知道,世界各国都有各自的‘伤痕文学’,就连美国,不也有‘垮掉的一代’吗?”

“我赞赏你这种求知、求实的精神,但不敢苟同你不懂装懂的做法。我们国内的‘伤痕文学’,是中国当代文学史上的一个重要流派,出现在 20 世纪 70 年代末至 80 年代初。它主要是对‘文化大革命’给人们带来的身心伤害进行揭露和控诉,以真实、质朴的方式展现那个特殊历史时期人们所经历的苦难和心灵创伤。虽然是对反运动思潮的集中体现,但最终目的是希望生活回归太平美好。而美国的‘垮掉的一代’,是 20 世纪 50 年代在美国出现的一个文学流派和文化群体,也被称为‘疲惫的一代’。这群人对当时美国的社会制度、价值观念和文化传统深感不满与失望,便以一种反叛、放纵的生活方式及文学创作,来表达对主流社会的抗议。尤其是艾伦?金斯堡的《嚎叫》,用激昂的语言,对美国社会的黑暗和人性的压抑进行了猛烈抨击,但本质上是在表达对自由和理想的渴望。所以,无论是‘伤痕文学’对岁月静好的向往,还是‘垮掉的一代’对自由理想的追求,其终极目标都并非单纯批判,归根结底,艺术是通过描写假丑恶来赞扬真善美的。” 许主席越说越激动,“人家是通过苦难叙事重建价值,他们却是在喧嚣中消解意义,简首就是暴殄天物。然而并非所有稀奇古怪、标新立异,甚至毫无底线的行为,都能称之为行为艺术。对不起,我得吃片药。”

文联主席气得有些喘不过气,连忙拿出降压药。陈亮见状,急忙帮忙接水。

“对不起,都怪我班门弄斧,让您生气了。您别激动。”

“你是因为不懂才乱说,而且可能是出于工作目的,为了查案子,这和现在文学圈里很多人还不一样。我最看不惯的,是那些一知半解、还想沽名钓誉的人。现在很多青年作家就是如此,说他们不懂吧,他们能口若悬河、旁征博引;说他们懂吧,写出来的东西却尽是无病呻吟,全是狗屁!这其实是整个社会浮躁心态在青年作家群体中的具体体现,否则,也不至于出现于尚和文风这样的闹剧,至少不该出现在我们这个圈子里。”

陈亮意识到自己又闯祸了,于是他赶忙转移话题:“那后来呢?”

“什么后来?”

“我是说剽窃风波,最后是怎么收场的?”

“哦,具体细节我也不太清楚。只听说在他们俩对骂的帖子下面,有个‘世外高人’跟了一个帖子,之后于尚和文风就双双偃旗息鼓了,风波也就渐渐平息了。本来嘛,这种事就不是两个作家该干的,真不知道现在人是怎么了?其实你们警察在找凶手,我们也在找,在找谁是杀死了文学精神的凶手……”

“对不起,主席,您能给我讲讲那个帖子的内容吗?这个‘世外高人’到底是谁,发了什么,竟然能让于尚和文风立刻偃旗息鼓?这影响力也太大了,简首是大力神啊!”陈亮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可许主席的反应让他有点失望。

“抱歉,我也不知道。我不太上网冲浪,说实话,也不太愿意掺和现在年轻人这些事。唉,你怎么对这件事这么执着?文风他到底出什么事了?”

“前面您也看照片了,于尚是遇害了,而文风目前被列为重点嫌疑人。”

“什么?!”许主席大吃一惊,急忙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含在嘴里,像是要压压惊。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咽下去,无奈地摇着头说:“唉,你瞧瞧,现在这些搞艺术的,不是嗑药、吸毒,就是陷入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正经搞创作。我真搞不懂现在这些年轻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那您知道现在文风可能在哪吗?”

“不知道,我当然不知道了。要是知道,我早就去找他催稿子去了。唉,于尚和文风,曾经多么风华正茂的一对文学伉俪......”

见许主席又要发表“评论”了,陈亮急忙问:“那您觉得在哪能找到文风呢?”

“我确实没什么办法。不过,他有个妹妹和老母亲,以前住在文学院的家属楼,不知道现在搬没搬走,你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

“是吗?那太好了!请您把地址告诉我,我这就去!”

说着,陈亮立刻又拿起笔。就在他抄写完地址的时候,后勤的人满头大汗地笑着跟许主席说:“换好了,许主席,不光是土有问题,移植的时候根也没埋住,这回好了。根扎实了。”

“好,扎实了好。那我走了,谢谢您啊许主席。”陈亮明媚地说道。

许主席笑了笑:“彼此彼此。再见。”

“哦,对了,还没和您握个手呢。向您表示致敬啊!”尽管查案很急,陈亮还是回身和许主席补了一个握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