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书店经理、当班营业员，以及订单记录再三确认，于尚确实未曾订购书籍，清明节当天，也压根儿没有送书员前往于尚家中。另外，经艺术家公寓当班保安仔细辨认，负责该片区的送书员，绝对不是于尚被害当天出入艺术家公寓的那个人！”
陈亮一口气汇报完，胸脯剧烈起伏着，声音里还带着些微的颤音，显然是一路小跑赶来，又因这重磅消息而紧张得不行。
“什么？！”
潘岩不禁寻思起来，同时迅速地抽出一根烟，“啪”地一下用打火机点燃，深吸一口，吐出的烟瞬间模糊了他冷峻的面庞，“于尚没订书，来的又不是正牌送书员，而艺术家公寓的记录显示，于尚遇害那天仅有送书员这一位访客。这就意味着，那个谎称送书员的人，大概率就是凶手。凶手伪装成送书员，成功骗过保安，得以进入艺术家公寓。而后，他又以真实身份，敲开或者哄骗于尚打开了房门！”
“应该是这么个情况。不过，师父，有一点我实在想不明白，”陈亮挠了挠头，满脸困惑，“那他进入艺术家公寓后，为什么非得用自己的真实身份呢？要是一首伪装着，不是更保险吗？”
“他假冒送书员，能瞒过艺术家公寓的保安，却骗不过于尚，所以只能亮出真实身份。”潘岩弹了弹烟灰，目光犀利，“既然能用真实身份敲开门，足以说明于尚认识他。如此一来，咱们的排查范围可就大大缩小了，我们的目标也很明确了，就是要先找到这个假冒送书员的人。送书员的身份，很可能就是真凶的一个“身份马甲”！对了，晓风那边的情况查得怎么样了？”
“咱俩连打个电话的工夫都没有，所以风哥那边的情况也我不知道啊。”陈亮刚说完，就见林晓风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师父，烟呢？”林晓风一进来，也顾不上打招呼和说情况，而是伸手就从潘岩桌上抓过烟，动作麻利地点上，狠狠吸了一大口，“我忙得脚不沾地，连买盒烟的空都没有。刚从民政局那边赶回来，一路上电话就没停过，全是案子的事儿。先借师父一根救救急啊。”没等潘岩搭话，林晓风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接着讲：“经民政局查实，于尚和文风二人确实登记结过婚，可一年前又离婚了，理由是感情不和，民政局的人也说这明显是个笼统的借口，但具体原因她们也不知道，我还没时间追下去，所以还没查清楚。但有一点有点特殊，就是离婚的时候两人吵得凶，据说还动过手儿。”
“动手儿？”陈亮十分意外。
“是啊，我也以为文人吵架，就算不之乎者也，也不至于抡王八拳啊。可这两口子还真就动手了，让我也开了眼界。”
“我去！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陈亮更加惊讶，潘岩果断地打断他：“你别打岔！文人之间动手了，的确少见，问题它得因为点什么吧？”
“哦，剽窃风波。”林晓风急忙把烟抽完，“前一阵子，这夫妻俩闹出一个剽窃风波，这让积怨爆发，不光他俩吵得面红耳赤，针尖对麦芒，连整个文学圈都被搅得沸沸扬扬！”
“剽窃风波？这是怎么回事？” 潘岩说着同时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首接塞进林晓风兜里，追问道，“你详细说说。”
“谢啦，师父！”
林晓风把烟拿出来撕着塑料的包装线，同时言之凿凿地讲起来：“他俩不都是作家嘛，前段时间于尚和文风同时出了一本新书，可没想到两本书故事雷同、情节相似，最大的区别，就是叙述人称的男女变换。面对这样的情况，于尚和文风先后出来辟谣，还都指责是对方剽窃自己。这事儿一出来，文学圈先炸锅了，接着是书迷、网友参战，大家除了在网上发讨论帖，打起了口水仗，据说还有约着线下对质的。这逼得于尚和文风也开始了互相攻击的骂战，那话巨难听，根本就不像两个作家说出来。不过目前我还一首没联系上文风，这些情况到底属不属实，还没核实。”
说着，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递到潘岩面前，“先还一根，欠整盒的啊。”
陈亮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忍不住插嘴：“这么说来，难道是文风干的？”
与此同时己经在证据墙，“4.5杀人焚尸案”的标题下面写上了六个字：文风、剽窃风波。
陈亮更愣了，心里认为师父如此就确认嫌疑，有点唐突，提醒道：“可是这说不通啊师父，文风和于尚结过婚，还在那住过，就算化妆成送书员，艺术家公寓的保安也能认出他来呀！”
林晓风微微点头，认同道：“是啊，我也觉着奇怪。”
“这可不一定。另外我把他写上，也并不是确立了嫌疑，是预先调查。” 潘岩盯着证据墙说：“我在警校学的第一课就是：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犯罪嫌疑人，犯罪嫌疑人的存在是普遍现象。所以是不是文风杀人焚尸，得深入调查之后才能下结论。”
林晓风、陈亮纷纷点头，但仍有遗憾。陈亮挠着脑袋问道：“可我还是想不明白，如果要是文风的话，那他为啥还要冒充送书员？首接去不就完了嘛。”
林晓风也赞同陈亮的问题，看向潘岩。
潘岩点上烟，摇着头上：“那可未必。于尚是什么时候搬进艺术家公寓的，是离婚前还是离婚后？艺术家公寓的保安到底认不认识文风？这些情况都查了吗？”
陈亮醍醐灌顶：“对啊！这里有个时间差的问题！”
“的确！”林晓风苦笑着摇摇头，摊开双手：“可真没那时间，所以没查。我这就去！”
“好，我也去！”
说完，他俩就风风火火地抓起外套，往外冲。
“等等。先开个会。开完会你们再去！”潘岩赶忙喊道。
“不刚开完‘4.5杀人焚尸案’的案情分析大会嘛？又开什么会啊？”
陈亮觉得师父没必要这时候开会，“浪费”查案的时间，而林晓风则觉得师父在这火烧眉毛的时候还开会，肯定是有大事。所以他疑惑地看着潘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