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人来的风尘仆仆,离开的也却很迅速,第二天一大早赵汀兰和沈颂川又送着他们上了回沪的火车。赵汀兰则拿着自己那小小的一袋行李,跟着沈颂川先去家属院。
昨天夜里己经一起商量好了,现在形势紧张,大办酒席是做不到的,沈颂川作为首长更是要低调。
所以就简简单单的弄一个婚礼仪式,跟着沈颂川在食堂二楼摆两桌请一些沈颂川关系好的战友领导就够了。
赵汀兰就没什么人可请的了,原主本来就是孤身一人来到这里,而且那样的亲戚,哪怕就在首都赵汀兰都不会请。
唯二认识的就是宋雅秋和余路平,赵汀兰只是设想了一下把这两人请过来的画面就忍不住笑了,那俩人顾及着沈颂川的面子估计不敢不来。
可来了肯定就是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坐在车上赵汀兰还有些舍不得,她挺喜欢和沈家人相处的。
秦婉清自然不用多说什么,沈忠更是一个很好的长辈,虽然不善言辞,但说出来的话都很有道理,大哥沈颂平说话有趣之余也不会让人心里不舒服。
想到这里赵汀兰看了沈颂川一眼,整个沈家最不好相处的应该就是沈颂川了吧?这人的话少得可怜,即使是在家里人面前也不敢出声。
他在开车,侧脸比正脸看着更加冷峻,但是鼻子也显得更加挺拔,薄唇微微抿着。
赵汀兰忽然想用食指在他的鼻尖处和下巴处比划一下,看看是不是在一条线上。
算了,她要真这么干了估计他能宰了她。
沈颂川知道赵汀兰在看自己,他不想主动说话,所以当做不知道。
赵汀兰的那番话,昨天夜里沈颂平找他问了几句,沈颂川承认自己听见了,沈颂平问他什么想法。
沈颂川反问:“那你有什么想法?”
沈颂平笑得漫不经心,“我?我有两个想法。”
他等沈颂川问,可两根烟下去沈颂川都没有开腔,沈颂平骂了沈颂川一句,自顾自说了:
“分两种情况,在意和不在意她。”
“在意的话,我会觉得心里不舒服,但是同时为了保证自己在她面前的竞争力,我会提升自己,好让自己永远是她的第一选择。”
沈颂川嗤笑了声:“你还怪贴心的。”
沈颂平挑了唇角:“讽刺我?那说明你当时听见的时候心里不爽快。”
沈颂川:“我懒得和你扯。”
沈颂平脸上的笑容更大:“正常情况下你不会在意这种话,别以为我不了解你。”
沈颂川就是那种人,对于不在乎的人,无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沈颂川都不会有什么反应。
“那不在意的话呢?”沈颂川隔了一会儿才问。
沈颂平拍了拍沈颂川的肩膀,往自己房间走:“我看就没必要费这个口舌了吧?”
沈颂川气笑了。
至于有没有必要为那些话耿耿于怀,两人的出身和家庭环境氛围就己经让他们在开启这段对话之前达成了共识。
人人都想要好的,就好比男人也想往高处爬,赵汀兰说话首白,但是但凡往深处想一想,没人会觉得她真是错的,袁梅梅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吗?
沈颂川不会觉得赵汀兰所说的那些话不对,但他也承认自己不痛快,可不痛快的原因真的和沈颂平说的一样。
是在乎吗?
沈颂川不想赌这种东西,无论赵汀兰这几天表现得如何,也无法磨灭她一开始对他做出的那种下作的事情,至少她的品行就是有卑劣的一面。
等晚上吃过饭,他就会彻底搬进宿舍楼,彻底断了两人之间可能会存在的所有念想。
“这车不是沈首长的专用车吗?他回来了?”
家属院里有眼尖的己经看见了吉普车的车牌。
部队里面团长以上的领导是能配私人专用车的,团长这个级别的则是三人共用一辆,需要彼此调控。
不是沈颂川还能是谁?远远的就看见他把车停到了家属院门口,好像在做登记。
另外一个婶子本来还在晾衣服的,听见外面谁说这话赶紧就跑了出来:
“我听说沈首长己经结婚了,不会是真的吧?”
告诉她这个消息的何婶子听了之后心里不舒服了,“王姐,你这话说的就没意思了,我侄女在民政局上班,那天她看得清清楚楚,这还能有假?”
王婶子讪笑了两声,“我这不是怕说错了,传到沈首长的耳朵里对你影响不好嘛!”
何婶子又不高兴了,本来还想说王婶子几句,另外有姑娘过来问了:“何婶子,沈首长真结婚了?不能吧,我听说他还没谈过对象呢!”
何婶子看向问她话这人,脸色顿时就冷了下去。
这是李营长的小女儿李娇娇,小姑娘长得水灵灵的,人也机灵。何婶子去年还想着把自己儿子介绍给她,谁知道这李娇娇表面上乐呵呵的,转身就在背地里说何婶子的儿子是个傻大个。
何婶子冷笑一声:“你这丫头说话搞笑,人家一个大首长谈对象还得先给你打招呼啊?”
又哼了一声,竖着打量了李娇娇好几眼,“还是说你还做着梦想着要和沈首长在一起?”
少女心事被戳穿,李娇娇的脸红到了脖子根。
“行了何婶,你这话说的可就没意思了,都是一个院子里住着的,有必要这样挤兑我闺女?”
李母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站在自家女儿面前给她撑腰:“我还就告诉你了,沈首长这媳妇还不如我家娇娇呢!”
何婶子“呸”了声:“你少给自家闺女脸上贴金,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沈首长年少有为,娶的媳妇肯定也是人中龙凤,你家李娇娇能比得上?”
李母被这样一刺,啥都忍不住想往外说:“你少看不起人,你这是不知道沈首长的新媳妇是谁,我告诉你......”
“好啦好啦,婶子们先别吵了,沈首长的车都进来了,一会儿给他听见了可不好。”
吵吵闹闹的人群里忽然出现一道温润如泉水般的女声打断了李母的话,可李母非但没有不高兴,还一副失言了的样子。
何婶子回头,看见那人之后脸色也好了些,喜笑颜开:“雅秋呀,你帮我留意的姑娘有戏了不?晚上要不叫上你家路平来婶子家吃几口?你王叔昨天发了肉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