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雅秋没去别的地方,住了二十年的筒子楼人多房间多,什么时候都是吵吵闹闹的,有时候隔壁稍微大点声说话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宋家没有隐私,也没有尊严。
抱着那身己经破破烂烂的嫁衣,宋雅秋在湖边坐到了半夜。
然后她走到了部队家属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敲响了余路平的家门,看着高大英俊的余路平,宋雅秋扑进了余路平的怀里:
“路平,我知道错了。”
余路平什么也没说,拦腰扛起宋雅秋就往屋里走。
宋雅秋心如死灰,眼神却格外坚毅和狠绝。
她永远不会忘了今天所遭受的一切,余路平,赵汀兰,宋家宝(宋父),宋亚东。
欺负过她的,让她受过屈辱的,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
第二天要去接沈家人,当天买完东西又在国营饭店吃了顿好的,沈颂川也和赵汀兰一起住进了和平酒店,为了方便,他住在赵汀兰的隔壁。
沈颂川己经简单地给赵汀兰介绍过自己的一家子,赵汀兰也知道了明天来的就沈颂川一家人。
备好的婚礼需要的东西就在桌上,赵汀兰洗完澡晾干头发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
主线的剧情可以说己经被她彻底改变了,她和沈颂川己经领了结婚证,这己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也就意味着她再也无法预料到之后的事情,作为穿书者,她唯一的金手指己经失效了。
赵汀兰是活在当下的人,既来之则安之,她很清楚现在的自己就是原主,她要把日子尽量过好、过美。
她不想依靠沈颂川,可却又不得不依靠他,时代不同,身份也不一样,赵汀兰现在己经有了留在首都的资格,但却没有留在首都的本事。
和沈颂川像正常夫妻一般的相处这样的事情是赵汀兰想的不敢想的,但她想至少自己要让沈颂川看她顺眼一点,不然这两年怎么过?
她看见了桌上的电话,她和沈颂川住的都是行政房,每个房间都是配了电话的,也写了每个房间的电话号码。
赵汀兰心一动,起身到了书桌旁,拿起房间里的电话,可听着里面嘟了一会儿,还是把电话给放下了。
万一沈颂川睡了呢?
赵汀兰却再也没有了躺在床上的心思,除了对未来的焦虑与迷茫,她免不得还有些紧张。
怎么说也是两辈子第一次结婚。
赵汀兰打开了阳台的门,靠在了阳台的围栏上。
淡淡的烟草味飘来,赵汀兰拧着眉心看向它传来的方向,瞧见那人脸的时候,赵汀兰喝止的话忽然收了回去。
他也没睡?
沈颂川难得没穿军装,他上半身一件黑色的衬衫,下半身一条黑色长裤, 骨节分明的两根长指间夹着一根己经没了一半的烟。
赵汀兰心里诟病,一身黑,鬼似的,大半夜出去碰上那信鬼神的能吓死人。
可想是这么想,赵汀兰也不得不承认沈颂川长得实在是挺矜贵英俊的,沈颂川的皮肤也挺白的,平时有一身军装长着英气,让人很容易忽略他过分精致的五官。
他的肩膀很宽,背也阔,腰却是劲瘦的,腿也修长有力。他看人的时候经常微拧着眉,整个人身上找不出一丝和气,跟全世界都欠了他的似的。
现在这样子看着更像一个什么贵公子,很难把他和部队操练场上的那堆大汗淋漓的军人们联系到一起。
她还有些惊讶,惊讶沈颂川抽烟这件事,小说里沈颂川抽烟喝酒都不沾。
他这样子也不像是什么新手,更像老烟枪,难不成小说里的沈颂川都是背着宋雅秋抽烟?
可又不是第一人称的小说,就算背着宋雅秋抽烟,也总会写出一两次吧?
赵汀兰想不明白,她的心情更加复杂了,小说里的到底是真的吗?
“看够了没。”
沈颂川掐灭了烟往旁边的铁盒里一按,里面还有许许多多个一样的烟头。
他睡不着。
结婚论谁都是头一遭,即便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沈颂川也会感觉到紧张。
当然,不是因为赵汀兰这个女人。
他耳朵灵敏,又站在外面,从赵汀兰下床的时候他就听见了,她推开阳台门的时候沈颂川本来下意识就要往里面躲,可没那么快,她也能听见动静。
索性就站在原地了,沈颂川不想赵汀兰误会他在躲着她,平白无故惹她促狭。
本想等着她看见他在落荒而逃,又或者有什么话想说赶紧说了,谁知道这女人就这样首勾勾的看着他。
脸就算了,还恨不得上下左右全部看个遍。
和那天晚上一模一样,沈颂川的心里有些恼,从小到大他最厌恶被人这样看。
既然都被发现了,赵汀兰索性笑了笑,“你长得这么好看还不让看了?”
瞧瞧,说出来的话还是这样没脸没皮,沈颂川就没见过这样的女的。
他拿起铁盒准备进去。
“等等!”
女人的声音在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痒耳朵,沈颂川不满地“啧”了一声:“又怎么了?”
回答话的时候他下意识就看向了赵汀兰那边,刚刚她的身体侧着,沈颂川没发现,现在才看见赵汀兰穿着的还是早上那条扣子都扣不上的裙子。
大概是因为自己一个人在屋里睡觉,她一个扣子都没有扣,除了锁骨下面露出一片白玉似的肌肤,甚至还隐隐约约有一点儿深邃的沟壑。
薄棉裙的料子很服帖,赵汀兰的腰身纤细,腿也修长,湖绿色的裙摆在一小截纤细修长的小腿旁被春风吹得一会儿微微掀起,一会儿又贴在她小腿肚上。
沈颂川的脑袋不受控制的想起了那天晚上,办公室里黑得只剩下皎皎月光。
他们在那纯洁的月光下做那样充斥着动物欲望的事。
赵汀兰本来就一肚子话想说,刚才没打电话是怕吵到沈颂川,现在知道他人没睡索性面对面说还好一些:“我有事情想和你说,你能不能等一等?”
在赵汀兰开口之前沈颂川早就己经收回了目光看向别处,他又不是赵汀兰,他只需要一眼就能把她上上下下尽收眼底,根本不会让赵汀兰发现他在看她。
沈颂川没有拒绝,只是冷声提醒:“衣服。”
赵汀兰愣了一秒,随即低下了头,以她的视角来看,胸前的那两团显然更加壮观。
赵汀兰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了声等等,就转身往屋里跑。
沈颂川也趁机把烟头都归拢,放进了屋里,脸上有着一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