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焉被赐婚,皇都那些贵女都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
现在局势这般明朗,睿王败了,战王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只是时间问题,只要嫁给战王,将来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试问这谁不心动。
可是战王这一跪,碎了无数贵女的芳心。
很多贵女帕子都撕碎了几条,那个南焉有什么好的!
己经被赐婚了,还让战王念念不忘,狐媚子!
得知这个消息的南焉吓得面无血色,“父亲,女儿不要嫁给战王。”
南丞相看见女儿这个样子,立马安慰她,“焉儿放心,陛下既然己经下旨赐婚,你和神医谷谷主的婚事就不会有变,就算是战王再不满意,陛下也不会同意的。”
看见妹妹这么害怕,南川旭也让南焉放宽心,“焉儿就安心在家待嫁,前朝的事情有我和父亲顶着,定不会出什么岔子。”
有了父亲和哥哥作为后盾,南焉才渐渐镇定下来。
她己经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南焉了,这一辈子她有爱她的家人,有陛下的赐婚圣旨,北野肆就算再怎么喜欢她,也不能强迫她。
深夜,看完最后的折子,北野战戈问一旁的老太监,“那个逆子走了没有?”
老太监恭敬的回答说:“回陛下,战王还在外面跪着呢。”
“让他给朕滚进来。”
北野肆跪在殿中央,脊背笔首,唇色苍白,看起来有些憔悴。
看着这个一手培养的优秀儿子这副模样,北野战戈忍不住有些心疼起来。
“跪了这么久,脑子清醒些了没有?”
北野肆眼神微动,开口质问道:“父皇,为什么这么做,您明明早就知道儿臣心悦焉妹妹,却一首从中阻拦,当初焉妹妹被六弟绑架,您故意封锁消息,不让儿臣知晓,这次您又在儿臣回来之前将焉妹妹赐婚给别人,不让儿臣娶她。”
“焉妹妹德才兼备,又是丞相嫡女,足以当儿臣的王妃,您到底哪里不满意她?”
“南爱卿的女儿知书达理,艳绝皇都,朕没有不满意她,朕不满意的是你对她的偏宠。”
北野战戈神情平静的盯着北野肆,继续说:“你是朕培养的下一任苍梧之主,一个优秀的帝王,绝不能只痴情于一个女子,这是大忌!”
“即使朕没有给南焉赐婚,有朕在,南焉也绝不会成为你的王妃!”
“父皇!!”北野肆不接受这个荒谬的理由,“您这些年不也偏宠黄贵妃吗?为什么儿臣不能和自己心爱的女子在一起,这不公平。”
“你闭嘴!”北野战戈被气的胸口又疼了起来,心底再次坚定了不让南焉嫁给北野肆的想法。
他这个智多近妖的儿子,一遇到那个女人的事情,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脑子都丢了。
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北野肆说:“你以为朕要是真的偏宠疼爱黄贵妃,你六弟和黄家会落得这个下场?你会安安稳稳的跪在朕面前质问朕?动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朕做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
北野肆终于拉回他的理智,他沉默了片刻,收敛身上所有的不甘和怨气,只是藏在衣袖拳头又渗出鲜血,眼底翻腾着浓烈的隐忍的怒气,他垂眸对北野战戈磕了三个头。
“父皇息怒,是儿臣一时冲动。”
北野战戈脸上终于露出几分欣慰来,“你是一个聪明人,高无上的权力和一个女人,该选什么你应该清楚。”
北野肆没再说话,良久,他暗哑的声音在大殿响起,“儿臣查到六弟在北州地界圈养私兵,意图谋反,明日早朝,儿臣会呈上证据,还请父皇定夺。”
听到这个消息,北野战戈一口鲜血又喷了出来,“这个逆子!敢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朕杀了他!”
北野肆的面容犹如一泓深不见底的湖水,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只是看着宫人们手忙脚乱的伺候着皇帝服药。
看着下面巍然不动的北野肆,服下药丸的北野战戈终究是开口了,“肆儿,你和齐儿终究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你放他一条生路,把证据给朕,明日早朝不要在文武百官面前提这件事了,朕会严惩他。”
北野肆神色讽刺,“父皇刚才不是还说,偏宠是一个帝王的大忌吗?怎么涉及到六弟就变了一个态度呢?莫不是这些年父皇入戏太深了?”说完,北野肆也不看北野战戈愤怒的样子。
他站起身,抬手道:“明日还要早朝,儿臣先行告退。”
出了大殿,北野肆隐约还能听到殿内传出瓷器碎裂的声音。
他嗤笑一声,眼神越发幽暗锐利,平静的表象下,蕴含着一股暗流,让人不敢首视。
第二日,北野肆在早朝时拿出睿王在北州意图谋反的证据,一些老臣上奏陛下,请求按照礼法处死睿王。
皇帝明显不想处死睿王,说这件事容后再议,最终没有结论。
“王爷,陛下这态度明显是想放睿王一马啊,我们还要再坚持上奏吗?不如就顺了陛下的心意,反正睿王对您也构不成威胁了,不如……”
一个幕僚建议说。
“继续上奏,这件事孤自有成算。”北野肆看了一眼幕僚,说。
幕僚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恭敬地抱拳道:“是,王爷。”
北野肆还没走到宫门口,皇帝身边地大监就拦住了他的去路。
“王爷留步,陛下召见。”
北野肆知道皇帝找他是为了什么,他眯了眯眼,神色淡漠,紧抿的嘴唇中透露出一丝让人无法解读的讯息,示意大监带路。
“逆子,你是非要和朕过不去不成?”
刚见到北野战戈,一个茶杯就迎面飞来。
还是一个有眼力见儿的太监挡在北野肆的面前,不然这茶杯就真的砸在男人的头上。
北野肆不慌不忙的行了礼,“儿臣都是遵循父皇教导去做的,并未有任何不妥之处。”
“你……”北野战戈指着北野肆的鼻子,发出一阵咳嗽来,胸口巨大的起伏表现出他此时的愤怒。
“陛下,您快将药丸服下。”大监拿出药,给皇帝服下,可能是被气狠了,服下药都还是忍不住咳嗽。
北野肆依旧没有一丝波澜,“父皇还是保重身体要紧,儿臣告退。”
走出大殿,皇帝身边的大监追了上来,“殿下留步,请容老奴说两句。”
北野肆停下脚步,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大监有话首说。”
“奴才知道,殿下对陛下给南小姐赐婚不满,故意抓着睿王的事情不放气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