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属天,不属地,生于三界之外,不灭六道之中。
莲开千叶,传奇万古,神人唯吾,千叶传奇。
千叶传奇,日盲族传唱千年的太阳之子,由黑莲孕化而生,貌似清香白莲素还真,拥有超凡智慧与高深实力,且能过目不忘,学习所有技艺皆能立刻驾轻就熟,手腕圆滑,与各方势力斡旋较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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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诞于混沌与血光交织的刹那。
浊气自地脉裂缝翻涌而上,梵莲清光破开云层,黑与白的纠缠撕裂了三界外的虚无。
天魔池中,莲瓣层层绽开,每一片都浸透魔气与佛光的厮杀——那是素还真的气息,亦是吾命定的宿敌之息。
血雨倾盆,百鬼夜哭。
池水沸腾如泣,日盲族的大祭司匍匐于泥泞中,枯槁的指尖穿透法袍,死死扣入地面:“天降血雨,夜族当兴……太阳之子,终于降临了!”
他的嘶吼裹挟狂喜,却让吾第一次感知到“荒谬”。
吾垂首凝视池中倒影:黑发如墨,眉间一点赤纹如血,衣袂上未干的天魔池水泛着紫黑浊光——这具躯体,当真能承载所谓“救世”的预言?
他们为吾筑起高台,称颂声昼夜不息。
“请太阳之子执掌圣刀,引领夜族走出永夜!”大祭司捧上的刀刃刻满咒文,刀柄镶嵌的日轮石灼烧掌心。
吾冷笑掷刀,石坠地裂成齑粉:“夜族千年不见天日,却妄想以日光图腾自欺?”
台下死寂中,释女华的白袍掠过石阶。
这位日盲族圣女的目光比刀更冷:“若预言为虚,你不过是天魔池孕化的魔物。”
她指尖抚过素还真石像的裂痕——那是吾昨日亲手击碎之物。石像残躯上,“清香白莲”西字仍清晰可辨。
叛民之子的烙印烙在颈侧,双手筋脉尽断,却仍以齿咬刀,在岩壁上刻下剑痕。
吾在血鸦山见到他时,腐草淹没半身。
血混着雨水流进他眼眶,他却仰头嘶笑:“日盲族的太阳……连自己的光都照不亮吗?”
吾弹指点碎他足镣:“名字。”
“夜族叛民,不配有名。”
“那就叫万古长空。”吾将创世的剑鞘掷于他身前,“此名与吾同承天命——你要做照亮永夜的星,还是焚尽枷锁的火?”
他握住剑鞘的瞬间,冰锋十雨的刀意割裂雨幕。吾看见他眼底映出的黑莲虚影——那或许是吾此生唯一的“同类”。
释女华在月下拦住吾。
“你赐他姓名,却要将他锻成兵器。”她腕间银铃随颤抖作响,“醉仔……万古长空在桃花林自毁双手时,眼中曾有过光。现在,连那点光都要被你吞没了。”
吾拂开她指向心口的手:“圣女在怜悯谁?是他,还是被困在预言中的你自己?”
三日后,万古长空持创世剑立于祭坛。日盲族跪拜他们的“刀剑传奇”,而释女华转身离去时,裙摆扫过素还真石像的残片。
吾知道,有些裂痕将比永夜更漫长。
醉仔的骨灰埋在桃树下时,释女华用银铃划破掌心。
血滴入土中刹那,枯枝抽新芽——这是日盲族最古老的秘术,以圣女之血换得亡者魂魄暂留人间百日。
她跪在花雨中喃喃:"你说要带我离开永夜……"
吾立于暗处冷笑:"愚者总将希望寄托于死物。"
万古长空却在此时握紧冰锋十雨。
刀刃割裂他虎口,血珠溅上素还真的残碑:"你答应过不杀她。"
"吾只应允留圣女之命。"吾弹指震碎桃树新芽,"但若她自己用血祭魂耗尽生机,与吾何干?"
“你!”
他眼中翻涌的杀意,竟比创世剑的魔气更刺骨。
五名铁族匠师被锁在熔炉前时,吾正擦拭着末日神话的刀鞘。
"以人殉剑,可得神兵。"虓眼军督的密信在火中化为灰烬,"但你们会选更'仁慈'的方式,对吗?"
万古长空沉默着将铁锤递给匠首。
老者须发皆燃,却仰天大笑:"为铸能与死神抗衡之剑,死得其所!"
第一人跳入炎炉时,释女华的银铃在殿外骤响。
万古长空握锤的手青筋暴起,铁水映出他扭曲的脸。
当第五人的骸骨与玄铁熔合,魔剑创世出鞘的清音划破长夜——剑身上蜿蜒的血纹,恰似桃花林纷落的轨迹。
她死在创世剑贯体的瞬间。
死神西关的镰刀被冰锋十雨架住,释女华却主动扑向剑锋。
血顺着剑槽流进万古长空掌心时,她最后望向吾:"现在……他的光……永远属于你了……"
吾踩过她未冷的尸身,将末日神话掷给长空:"用这柄刀斩下太学主头颅,她的血才不会白流。"
他挥刀的姿态宛如疯魔,但创世与神话双兵共鸣的魔焰中,吾分明看见他泪落如火。
"你早知释女华会替我挡剑。"战后他持刀抵吾咽喉,创世剑的煞气侵蚀着日罗山结界。
吾拂开刀锋,任颈侧血痕渗入黑袍:"是她选择成为你的弱点。"
冰锋十雨突然调转方向刺穿他左肩——这个曾为情自废双手的男人,此刻竟用最痛的伤口证明清醒:"千叶传奇……你永远不懂何谓人心。"
当夜,他在释女华墓前折断银铃。
吾拾起染血的铃铛碎片,耳边响起当年天魔池畔大祭司的嘶吼:"太阳之子将带领夜族撕裂永夜!"
可如今这满手血腥,连月光都照不亮。
素还真摊开西武林地形图时,指尖正压着罗喉的葬魂棺坐标。
"需要太阳之子的血为箭,清香白莲的魂作弦——这便是启动混沌之弓的条件。"他嘴角含笑,仿佛在说一局无关生死的棋。
吾将匕首刺入心口取血,黑莲浊气缠绕的血液竟在弓臂上灼出青烟:"原来你我之血相斥至此,难怪天道容不下黑白双莲并世。"
他忽然握住吾持弓的手,菩提金叶自袖口滑落:"魔气与佛光本可共生,就像此刻。"
混沌之力爆发的刹那,千里外天都结界轰然崩裂。
吾看着罗喉棺椁破土升空,却想起天魔池诞生的那日——原来宿命早将我们三人捆成死结。
天都战旗插上日罗山时,万古长空正在擦拭末日神话的残血。
"你要与灭族仇敌结盟?"他的刀尖指向虓眼军督派来的使者,那是曾屠杀夜族边寨的破军府战将。
吾撕毁和约掷于火盆:"罗喉复活需要十万冤魂祭旗,你说集境大军与日盲族谁更适合当祭品?"
他瞳孔骤缩的模样,让吾想起释女华咽气时攥紧的银铃碎片。
夜袭天都那晚,黄泉的枪锋离吾咽喉只有三寸。
"武君说你们像两匹互舔伤口的狼。"他面具下的冷笑带着金属颤音,"但我只闻到腐朽莲花的尸臭。"
吾弹开银枪,任魔剑创世割破他披风:"告诉罗喉,素还真在葬龙壁等他——那里埋着他最恐惧的真相。"
撤退途中,万古长空突然拽住吾的腕甲:"你故意激黄泉传话,是想让罗喉与素还真两败俱伤?"
月光照亮他新添的箭伤,吾甩开他的手:"是让该死的人死在正确的位置。"
素还真被罗喉掐住咽喉时,吾正站在百丈外的断崖上。
"现在救他,混沌之弓的计划就前功尽弃。"虓眼军督的玄漠刀横在吾颈侧,"或者你其实想让他死?"
吾注视着计都刀穿透素还真胸膛,竟感觉心口黑莲图腾在灼烧——这具无心之躯,为何会有痛觉?
当罗喉看到邪天御武壁画发出悲吼时,万古长空己按计划炸毁天都粮道。
"你早就知道罗喉会因愧疚自毁。"回程路上,他盯着我衣襟上的血渍——那是素还真被击飞时溅上的。
吾将染血的菩提金叶碾成粉末:"不知道的是你。素还真的心脏长在右侧,这是他二十年前与魔界交易付出的代价。"
军督焚毁盟约那夜,吾在篝火旁遇见前来刺杀的黄泉。
"罗喉死了。"他银枪插在吾身前三尺处,"他说你比素还真诚实,因为连背叛都写在脸上。"
吾将创世剑抛还给他:"带着武君的刀回月族吧,下一个时代不需要上古亡灵。"
火堆爆出火星时,万古长空正在山崖边擦拭冰锋十雨。
那把刀上又多了一道缺口,恰似释女华墓前断裂的银铃。
坠入集境那日,吾左肩的黑莲图腾正渗着火宅佛狱的毒血。
关山聆月的指尖比月光更冷,太阴司的星盘在她身后流转:"千叶先生的血,连咒世主的红冕都腐蚀不了吗?"
她剥开染血的绷带,突然将药酒浇上伤口——那是自天魔池诞生以来,吾第一次感知到"疼"。
"疼吗?"她问得漫不经心,手中银针己挑出七枚追魂鳞。
吾捏碎案上墨砚,任碎玉割破掌心:"疼痛是弱者示警的哀鸣。"
"那流血呢?"她忽然俯身舔去吾腕间毒血,"不过是强者的眼泪。"
虓眼军督将战旗插在吾面前时,破军府地牢正传来万古长空的刀鸣。
"用日盲族残部换叶小钗的命,很公平。"他玄漠刀尖挑起一截断指——那是前日被俘的夜族斥候。
吾落子天元,黑棋压碎棋盘上的白龙:"再加太阴司三日内撤防北疆。"
他大笑撕毁和约的刹那,地牢方向突然爆出创世剑的魔气。
万古长空持剑闯入时,江面正飘着关山聆月放的莲灯。
"你要用我的命换族人平安?"创世剑抵住吾后心,剑锋却避开了黑莲命门。
吾将破军府密令抛入火堆:"从释女华死的那刻起,你的命就不再属于自己。"
他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浮现夜族血咒——那是当年赐名时种下的禁制。
冰锋十雨刺入江石,激起千层浪:"千叶传奇!你连最后的情分都要碾碎吗!"
关山聆月在此刻撑伞而来,伞沿雨水滴在剑刃上:"两位要不要试试太阴司的醒神茶?用叶小钗的刀锈泡的。"
叶小钗的刀光劈开云层时,吾正站在军督身侧观战。
万古长空最后回头望了一眼——不是看向日盲族残旗,而是云海中太阴司的星舟。关山聆月立在舟头,裙摆系着那日从吾袖口撕下的染血布条。
"你猜他在想什么?"军督的刀鞘敲击地面,"是释女华的银铃,还是你的黑莲?"
吾将天藐剑插入祭坛:"想一个永远得不到答案的问题,是蠢人才做的事。"
刀剑相击的轰鸣震碎山河,创世剑断裂的瞬间,叶小钗的刀气穿透万古长空胸膛。
鲜血喷溅在素还真的菩提金叶上,竟让那早己枯萎的叶片重新舒展。
关山聆月将断剑交给吾时,太阴司的雪己落了三天。
"他说……'告诉千叶,太阳之子的光,不必为任何人停留'。"她指尖抚过剑脊的血槽,"但你在发抖。"
吾捏碎剑柄镶嵌的日轮石,碎晶刺入掌心:"这是兴奋。"
她突然咬破嘴唇吻上来,血腥味混着雪水灌入咽喉:"那这个呢?是怜悯还是算计?"
吾将创世剑残片钉入她发间星簪:"是让你记住——"
雪地突然传来碎裂声,释女华的银铃碎片从吾袖口坠落,在月光下映出万古长空最后的笑。
无衣师尹的佩剑碎片刺入掌心时,吾正在翻阅关山聆月的星轨图。
"用慈光之塔秘术换太阴司百年安宁,这交易可比素还真的承诺可靠。"他袖口的昙花纹路渗出紫烟,那是当年在西魌界毒杀剑之初的余孽。
吾将染血的星图掷入火盆:"你与素还真合谋算计叶小钗时,可曾想过弑师血咒会反噬自身?"
他突然按住吾腕间黑莲图腾,惊觉皮肉下空无一物:"原来你早将心脏炼成天藐剑的剑魄!"
窗外骤雨倾盆,素还真的菩提金叶穿透琉璃瓦,钉在师尹咽喉前三寸:"劣者可有错过故人茶叙?"
沉剑那日,关山聆月在冰面刻下二十八星宿。
"太阴司观测到你命星三日前己黯。"她发间的创世剑碎片割破指尖,血珠凝成冰晶坠入河底,"现在沉剑,是想埋葬最后的光?"
吾将天藐剑插入冰层,剑身倒映出释女华与万古长空墓前的桃枝:"是让该结束的永远结束。"
素还真踏雪而来时,河面正浮现出火宅佛狱的焦土。
"黑莲涅槃需三劫九难,你才历七苦。"他手中的越限之刀发出悲鸣,那是当年对抗死神的残兵。
吾震碎冰面,任河水吞没剑柄:"素还真,你永远学不会闭嘴。"
破军府废墟中,虓眼军督的玄漠刀断成三截。
"当年你说集境不需要上古亡灵。"他染血的手指在沙盘上划出日盲族图腾,"现在连自己的传说都要亲手埋葬?"
吾将关山聆月的星簪插在沙盘天元位:"太阳陨落后的永夜,才是夜族真正的黎明。"
他咽气前突然大笑,断刀指向北方——那里有座无名坟冢,碑上刻着"醉仔与释女华合葬于此"。
冰锋十雨插在坟前,刀刃倒映出天魔池残破的黑莲。
素还真在千叶寺门口拦住吾。
"现在回头,还能赶上关山聆月的星舟。"他手中的混沌之弓缠着菩提金叶,箭矢却是半截天藐剑。
吾推开斑驳寺门,惊起满院血鸦:"告诉她,太阴司的雪不适合黑莲生长。"
残碑上的"醉仔"二字被青苔覆盖,吾以指为刃刻下新痕。
当"万古长空"西字成型时,掌心渗出的血竟是透明——原来无心之躯流尽的不是血,是三界外的混沌本源。
吾在时空裂缝前撕碎星轨图,关山聆月的呼喊被乱流绞碎。
素还真将越限之刀抛来:"这柄刀斩得断宿命,却斩不了因果。"
吾反手将刀钉入裂缝:"那就让因果永远留在三界内。"
坠落时,吾看见十六岁的万古长空在桃花林舞剑,释女华的银铃随落花轻响;看见虓眼军督在破军府擦拭战旗,血珠顺着旗杆渗入地砖;看见关山聆月抱着星盘沉睡,太阴司的雪落满肩头。
最后一眼,是天魔池畔的自己俯视跪拜的日盲族。
那朵黑莲还未染血,在浊气中绽出最纯粹的光。
不属天,不属地,生于三界之外,不灭六道之中。
莲开千叶,传奇万古,神人唯吾,千叶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