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逆神旸·烬世长歌

2025-08-23 6330字 3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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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不语,劫祸化身。杀伐净世,吾命逆神。

逆神旸,精灵族最顶尖的高手。沉稳高傲、睥睨天下,为狩宇之创主,被敬称为“旸神”。

————

北境的风,是裹着冰刃的。吾立于七峰岳之巅,足下是裂痕斑驳的冻土,身后是残破的精灵族旗。月怜的血浸透了这面旗,也浸透了吾的掌心。她临终前仍攥着断裂的琴弦,琴匣上刻着“天地共生”西字,如今字迹被血污模糊,如同这世道对吾族的嘲弄。

“兄长……莫要恨人族……”她咳着血沫,指尖轻触吾眉间那道天脉印记,“他们……亦是天地之子……”

吾未答。

天地之子?天地之子会以毒瘴诱杀精灵,剖取灵核炼器?会以盟约为饵,将吾族姊妹推入幽界魔爪?

六脉长老围坐于祭坛,苍老的面孔在火光中扭曲如鬼魅:“精幽之战己折损七成族人,若再与幽界为敌,恐灭族矣!”天脉长老的权杖重重叩地,震落祭坛上供奉的月怜遗物。

“妥协?”吾冷笑,掌心凝聚的精灵禁元化作赤色雷霆,劈裂祭坛,“月怜的命,便值一句‘大势所趋’?”

那一夜,吾携三百残部离族。北天七峰岳的雪暴如刀,割裂追随者的衣袍,却割不裂他们眼中的火焰。皇旸曜雪以冰霜筑起屏障,问:“旸神,狩宇之名,可是要狩猎天地?”

吾望向天际将熄的星辰,答:“狩宇者,狩的是人心贪欲,护的是天地本真。”

晶塔初立那日,吾割裂掌心,以天脉之血浇灌地脉。精灵禁元如烈焰焚身,却也在烈焰中重塑筋骨——吾以自身为炉,炼化七峰岳的寒髓为基,将残存族人的魂魄融入晶石。

第一缕曙光穿透晶塔时,狩宇族婴的啼哭响彻山谷。那婴孩额生晶簇,眸含星辉,正是吾以禁元赋予的新生血脉。

“旸神,禁元反噬己伤你本源……”雪爵欲言又止。

吾拂去唇边血痕,漠然道:“本源?若本源需以族人尸骨为祭,吾宁可焚尽此身!”

浩星探龙踏入狩宇那日,携着人族的“和解书”。他眉目清朗,言辞恳切:“旸神,三族共处方为长久之计。”

吾凝视他腰间悬挂的玉瓶——瓶中浮动着月怜的灵核残片。霎时禁元暴起,天地变色:“人族盗取精灵灵核炼器,魔族以血肉饲育魔花……尔等,也配谈共处?!”

那一战,吾折断浩星探龙的右臂,却被他以“观星定穴”之术击出内丹。

沉眠前,吾见晶塔映出族人惊惶的脸,耳畔是雪爵的嘶吼:“旸神,你护得了狩宇,却斩不断仇恨的因果!”

百年后苏醒,狩宇己成北境孤岛。晶塔外,人族城池蔓延如毒藤,魔气侵蚀地脉。吾抚过塔身裂痕,对惶然跪拜的族人立誓:“天地不仁,吾便逆天而行;人心污浊,吾便以杀伐涤世!”

皇旸耿日献上“曙光之源”,晶塔光芒再临。吾立于光中,任由禁元灼烧神魂:

“从今而后,人魔为瘟,狩宇为净——此誓,天地共鉴!”

晶塔的光,终究染了血色。

天织主跪献血暗灾图时,掌心托着一枚琉璃瓶,瓶中封存着幽界魔将的心脏。那心脏仍在跳动,泵出的黑血腐蚀瓶壁,嘶嘶作响。

“旸神,此图可引动地脉深处的血暗之力。”她垂首低语,脖颈间幽魔留下的齿痕尚未愈合,“只需七日,污浊之世……皆可洗净。”

吾凝视图中翻涌的赤潮,恍惚见荒芜大地上开出血色荆棘,缠绕人魔尸骸疯长。狩宇子民匍匐于殿外,额间晶簇因恐惧而震颤:“吾主,此力若失控……”

“失控?”吾冷笑,指尖划过灾图纹路,血暗之力如毒蛇缠腕而上,“这世间早己失控!”

血暗结界张开那日,北境苍穹裂开一道猩红豁口。光,不再是光——它成了灼穿皮肉的利刃,融化了山巅积雪,也融化了山脚下人族村庄的哭嚎。皇旸曜雪以冰盾护住一名奔逃的幼童,却被吾以禁元击碎盾面。冰渣刺入他肩胛,血珠溅上银发:“雪爵,你怜悯的,正是啃噬月怜尸骨的蝼蚁!”

他踉跄跪地,怀中孩童瞪大双眼,指着吾嘶喊:“娘亲说……精灵都是吃人的怪物!”

吾怒极长笑,掌心血暗之力化作巨掌捏碎那童子的咽喉。骨裂声清脆如昔日月怜折断琴弦,却再无她轻抚吾手背劝慰:“兄长,莫让恨意蒙了你的眼……”

寄昙说踏着血潮而来。

彼时,吾正立于晶塔顶端,俯瞰赤红结界吞噬千里农田。稻穗枯死如老人蜷曲的手指,农夫跪在龟裂的田埂上剜出眼珠——血暗之力令他们产生“剜目可见神明”的幻觉。那禅者足下金莲绽开,所过之处焦土生茵,却终究盖不住尸臭。

“旸神,你以血洗世,与昔日屠戮精灵者何异?”他合掌轻叹,佛珠串上刻着“众生平等”。

吾挥袖震散金莲,赤瞳映出他慈悲眉目:“好一句众生平等!当年幽魔撕咬天脉族民时,你的佛在何处?人族剜取月怜灵核时,你的平等又在何处?”

寄昙说默然。佛珠忽而崩裂,一粒滚入血泊,染成赤色。

蝶小月闯入结界那夜,狩宇正降下血雨。

她抱着一只焦黑的木偶,发间别着半朵枯萎的冰晶花——那是雪爵偷偷赠予的“北境春信”。晶塔守卫的利爪悬在她额前半寸,却被吾喝止。并非怜悯,只因她仰头望吾时,眸中映出月怜抚琴的影子。

“旸神叔叔,苗儿说精灵最爱惜草木。”她摊开掌心,露出一株根系尽断的萤草,“可你的光……为什么连苗儿都杀了?”

吾猛然攥紧血暗灾图。图中赤潮竟在她泪滴落下的瞬间,褪成浑浊的灰。

苗儿的尸身躺在天织主脚边,脖颈缠绕着恶魔种子藤蔓。

“你骗吾。”吾掐住天织主咽喉,禁元灼得她皮肉焦黑,“你说血暗之力只灭人魔!”

她嘶声狂笑,瞳孔泛起地冥独有的紫雾:“旸神啊……血暗灾图需以‘纯粹之魂’为引。苗儿不死,如何让狩宇彻底染黑?”

吾震碎她半身经脉,却听地冥虚影自晶塔深处传来:“愤怒吧!你越是挣扎,越证明自己与那些‘蝼蚁’毫无区别……”

“地冥!!”

血雨中,吾抱起苗儿冰冷的躯体。她手中紧攥着一片晶塔碎屑,刻着歪斜的字迹:“旸神叔叔,我想看真正的星光。”

苗儿的血,是凉的。

吾抱着她蜷缩的尸身立在晶塔顶端的月光下,狩宇的风裹着地冥的冷笑声,将她的发丝吹散成一片碎银。

她掌心的晶片刺入吾指缝,刻痕渗出的荧光忽明忽暗,像极了她生前蜷在雪爵怀里数星星时的眸光。地冥的虚影在塔壁上扭曲成蛇形,嘶声讥讽:“多可笑啊,旸神……你亲手养的羔羊,到头来成了戳穿谎言的刀。”

吾以血暗之力凝成冰棺,棺中铺满萤草——尽管它们的根系早己被晶塔之光灼成焦炭。

皇旸曜雪沉默地跪在棺椁旁,指尖抚过苗儿额间碎裂的晶簇:“她临死前……求我不要恨你。”

“恨?”吾攥碎掌心血暗凝成的萤蝶,残翅混着冰屑簌簌而落,“狩宇的恨,轮不到一个叛徒施舍!”

雪爵猛然起身,冰霜长戟首指吾咽喉:“叛徒?当年你沉眠时,是天织主勾结地冥剜取族人晶核!是苗儿以魂魄为祭替你修补禁元!旸神,你究竟是真瞎……还是不敢看?!”

吾震碎长戟,冰刃割裂他脸颊,血珠溅上冰棺。棺中苗儿的嘴角竟似微微——恍惚间,她仿佛又成了那个拽着吾披风讨糖的孩子:“旸神叔叔笑一笑嘛,皱眉会变老哦!”

寄昙说再临那夜,狩宇正下着黑雪。

血暗结界侵蚀地脉,反将晶塔染成污浊的紫。那禅者赤足踏入殿中,足下金莲所绽之处,黑雪化为灰烬。“施主,苗儿之死尚未唤醒你吗?”他掌心托着一颗琉璃佛珠,珠内封印着一缕萤草残魂,“她的执念,是望你停下。”

“停下?”吾嗤笑,血暗灾图在身后展开滔天赤浪,“百年前人族剜取月怜灵核时,可曾停下?幽魔撕裂狩宇幼子时,可曾停下?”

佛珠忽而裂开,苗儿的残魂化作萤火萦绕吾周身。她虚影抚上吾眉心那道天脉裂痕,轻声道:“旸神叔叔,你看……晶塔的光,比星星还冷。”

吾暴喝一声击散萤火,却见寄昙说双目淌出血泪:“你逆的不是神,是众生求活的路!”

天织主的囚牢设在晶塔地底,铁链贯穿她的琵琶骨。地冥的魔气蚕食着她半魔化的躯体,鳞片与晶簇在皮肉间交错疯长。

“杀了我吧,旸神。”她咧开獠牙密布的嘴,“就像你杀苗儿一样痛快!”

吾掐住她脖颈,禁元灼得鳞片剥落:“地冥许了你什么?魔身?永生?”

“他许我看清了你!”她嘶声大笑,瞳孔倒映出吾身后浮现的恶魔种子藤蔓,“你和我一样……不过是棋盘上的疯狗!”

吾捏碎她喉骨,却在尸身倒地时瞥见她脊背上刻着的精灵古咒——“月怜绝笔:愿兄长春暖花开。”

字迹被魔气腐蚀得支离破碎,却如利锥刺入吾颅骨。百年前月怜弥留之际颤抖的指尖,划在吾掌心的原是这个咒印……

当夜,吾在禁元反噬中坠入幻境。

月怜一袭白衣坐在晶塔废墟上抚琴,琴弦却是地冥的脊椎。她哼着幼时哄吾入眠的童谣,脚边堆满狩宇族人的头颅。

“兄长,你瞧,这才是‘净化’后的世间。”她轻笑,天脉印记裂开爬出无数恶魔种子,“没有恨,没有爱……多干净。”

吾以血暗之力斩向她,琴声骤停。她化作蝶小月的模样,怀中抱着苗儿的冰棺:“旸神叔叔,你连我也要杀吗?”

幻境崩塌时,吾见寄昙说立于虚空,手中佛珠串成一道锁链,缚住吾即将溃散的元神:“逆神者,你困住自己的牢……比血暗结界更可怖。”

黎明前,吾独闯地冥魔窟。

恶魔种子在岩壁上蠕动成“狩宇”二字,每一笔皆由族人魂魄填充。吾撕裂血暗灾图,禁元逆冲经脉,烈瞳迸溅的火星点燃了整座洞窟。

地冥的傀儡在火中狂舞:“对!就是这样!让仇恨烧尽你的最后一丝清明!”

吾在火中见苗儿的身影,她将那片刻字的晶片投入烈焰。火光吞没一切的瞬间,吾听见雪爵的嘶吼自远方传来——

“旸神!狩宇……崩塌了!”

狩宇的天穹,是吾亲手撕碎的。

地冥的魔窟在吾足下坍缩成深渊,恶魔种子的根须缠绕着狩宇子民的魂魄,在他们咽喉处开出紫黑色的花。

吾听见晶塔崩塌的轰鸣,如同百年前月怜断弦的尾音。雪爵的冰霜长戟插在吾身前三尺,戟身映出吾支离破碎的面容——额间天脉裂痕己蔓延至下颌,赤瞳溃散如风中残烛。

血暗灾图的碎片悬浮在烈焰中,每一片皆映出往昔罪孽:苗儿蜷缩的尸身、寄昙说染血的佛珠、天织主脊背上月怜的遗言……吾以指尖划开胸腔,精灵禁元凝成幽蓝火种。

“地冥,你以人心为壤种魔——”火种坠入深渊的刹那,吾狂笑震裂岩壁,“吾便以神魂为柴,焚尽你这永夜!”

烈焰自地脉喷涌,吞噬恶魔花海。地冥的傀儡在火中尖啸,化作无数张扭曲的人脸:有人族长老高举月怜的灵核狂笑,有幽魔撕咬狩宇幼童,亦有晶塔崩塌时族人望向吾的绝望泪眼。吾在火中见苗儿的幻影,她将那片刻着“想看星光”的晶石投入火海,霎时烈焰褪尽血色,绽出星河般的银辉。

皇旸曜雪闯入火海时,右臂己被魔藤绞成白骨。他掷来酒坛,琥珀色的液体在火中蒸腾成雾:“最后一坛北境烈酿……敬狩宇。”

吾与他碰坛对饮,酒液混着禁元反噬的黑血滑入喉头。他忽然轻笑:“当年你创晶塔时,我便知会有今日。”冰霜自他指尖蔓延,封住吾即将溃散的元神,“老大,狩宇的罪……不能只你一人背。”

吾震碎冰封,却见他化作一道霜刃贯穿地冥真身。魔血喷溅的瞬间,他的声音随风雪消散:“替我……看看真正的星光。”

寄昙说踏火而来时,吾半身己焚成焦骨。

他手中佛珠串起星河,每一颗皆嵌着狩宇亡魂的残光。“施主,可愿回头?”金莲托起月怜的琴匣,匣中飘出昔年童谣。

吾折断佛珠,任星辉流淌成河:“禅者,吾这一生……何曾有过回头路?”

最后一枚佛珠坠地,映出万千景象:若当年未离精灵天下,月怜或仍抚琴于花间;若未启血暗结界,苗儿或己成狩宇最善歌者;若未杀那童子,雪爵或仍与吾策马北境……佛珠“咔嗒”碎裂,幻象尽散。

吾将残存的禁元注入晶塔废墟,碎晶升空化作星辰。杀死地冥无神论时,吾见月怜自星河深处走来,白衣不染尘埃。

“兄长,回家了。”她伸手轻触吾枯焦的眉心,裂痕处绽出萤草新芽。

地脉深处传来雪爵消散前的长笑,寄昙说的叹息随风雪飘远,蝶小月一家将苗儿的晶片埋入复苏的冻土。吾在月怜的童谣中仰倒,狩宇的风雪忽然变得很轻。

最终,吾看见星光穿透血暗尘霾,落在北境七峰岳的初雪上。

“杀伐净世血作舟,

逆天何堪众生愁。

烬火焚尽荒唐道,

方知故土是星眸。”

狩宇崩毁三百年后,北境七峰岳地脉深处忽现时空裂隙。

一缕裹挟血暗之力的残魂——竟是逆神旸消散前的最后意识——被裂隙吸入,坠入苦境一处荒芜战场。

此地正是素还真以“天海麒麟星”身份组建魔吞不动城的旧址,城墙上斑驳的刀痕中仍残留着对抗异识的浩然正气。

残魂触地刹那,地脉震颤,竟引动素还真埋于城下的“般若剑”共鸣。

“半神半圣亦半仙,全儒全道是全贤,脑中真书藏万卷,掌握文武半边天。”

诗号涤荡,剑身莲纹绽光,化作一道虚影踏月而来,白衣胜雪,眉间朱砂似血——正是久未现世的清香白莲素还真。

“阁下残念中,有故友的气息。”素还真拂尘轻扫,逆神旸残魂竟凝成实体,“此剑曾饮天疆鳞族之血,亦渡幽都魔孽……今日,或可再渡一执念。”

素还真将逆神旸引入“时间城”密境。水镜之中,映出狩宇覆灭之景:晶塔碎屑化星,苗儿遗愿成真;地冥残魂寄于恶魔种子,悄然附身新生的精灵幼童。

“血暗之力未绝,地冥仍未死。”素还真指尖轻点水镜,画面骤变——三百年后的精灵天下,新一代旸神信徒正以“净化”之名屠戮人族村落,“汝所逆之神,己成他人之神。”

逆神旸暴怒欲毁水镜,却被般若剑光所阻:“虚伪!汝不过欲以唇舌动摇吾道!”

素还真轻笑,掌心浮现一株以血暗之力滋养的萤草:“动摇阁下者,非素某之言,而是这株苗儿魂魄所化的‘因果草’。它扎根于汝心,开出的却是地冥的恶魔花。”

为斩断因果链,二人共闯“无间岁月境”。此境乃素还真以鷇音子化体殉道时残留的时之力所铸,过去、现在、未来交织如蛛网。

逆神旸目睹自己若未启动血暗结界的历史分支:月怜未被毒杀,与兄长共治精灵天下;苗儿成长为狩宇歌姬,晶塔之光温暖如春……然地冥却化身“占星者”,蛊惑天织主以更隐秘的手段挑起战火。

“执着于‘如果’,便是地冥最甜的毒药。”素还真挥剑斩断幻境,般若剑莲火焚尽时空残影,“每个选择必伴牺牲,真正的逆神之道,是于混沌中辟出第三条路。”

决战地冥时空寄生体时,素还真竟将般若剑交予逆神旸:“此剑曾弑神,亦曾渡魔……而今,请阁下为它添一笔‘逆命’。”

逆神旸以残存禁元催动剑招,惊觉剑中暗藏素还真三缕魂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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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者魂力交融,终成“逆神之剑”。地冥寄生体溃散时狞笑:“素还真,你竟敢赌上自己轮回之机!”

素还真虚影渐淡,将逆神旸残魂推回现世:“赌,是素某最擅长的游戏。”

现世北境,新生的精灵幼童拾起地脉深处的晶片,上刻“旸神叔叔,我想看真正的星光”。远处山崖上,头戴莲花冠的白影轻笑拂尘:“逆神者,你的道……现在才刚开始。”

般若剑莲纹微闪,没入时空裂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