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藏夜,夜藏锋,寒霜凄烟一剑封
皇剑孤臣,北境三峰之一,悦皇神都大将军,也是屠苏一脉传说中的剑神,专司护卫神都之责,常驻立于西北边陲的雪境天地,监视着边境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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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为严格依据霹雳布袋戏官方剧情撰写的皇剑孤臣第一人称自述小说第一章,聚焦其童年灭族、被东皇天下所救及神都成长的经历,无任何二创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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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藏夜,夜藏锋,寒霜凄烟一剑封。”
我记忆的起点是屠苏一脉燃烧的血。
族人扭曲的焦躯倒在覆雪焦土上,浓烟裹挟皮肉烧灼的腥气灌进喉咙。
五岁的我蜷在冻土裂罅间,看飞雪吞噬溅在冰面的血珠——那是我母亲颈间喷出的温热,她将我塞进岩缝前最后的温度。
屠苏剑脉的荣耀终结于一场无名之火。
最后一瞥中,兄长屠苏之主将凄城抛向密道,自己返身迎向劈落的刀光。孩童尖利的哭嚎刺穿夜幕,旋即被烈焰吞噬。
我赤脚踏过族人黏稠的血浆奔逃,足底冻伤混着血痂结成冰壳,而身后马蹄声如雷碾来。
西北边陲的暴雪埋葬了所有痕迹。
我在雪洞中啃食冻僵的苔藓时,听见搜捕者的狂笑:“屠苏剑脉的孽种,该在野狗肚里团圆了!”
缩紧的指缝间,半块刻着“屠苏”纹样的玉佩深陷掌心——这是全族覆灭后,我仅存的姓氏。
第七日,垂死的我被马蹄声惊醒。
玄甲铁骑的旌旗刺破风雪,为首之人摘下头盔,金冠下双目如炬。
他俯视着雪堆里颤抖的幼兽,玄氅扫过冰面:“能爬出埋骨裂谷的孩子,配得上悦皇神都的剑。”
那只戴着重铠的手伸向我时,我看见他甲胄上凝结的冰棱折射出七彩光晕,像传说里接引亡魂的冥灯。
“从今日起,你名‘皇剑孤臣’。” 东皇天下将佩剑“屠苏孤心”按在我掌心,“神都的剑,当为孤忠而生。”
剑柄传来的寒意钻进骨髓,而我咽下了喉间翻涌的呜咽——屠苏孤辰己死在裂谷,活下来的是神都的兵器。
神都宫墙高得遮天蔽日。
我在演武场青石地砖上跪了三年。
每日挥剑三千次,掌心皮肉磨烂又冻结,血水凝在剑镡雕纹里结成黑痂。
东皇立于高台的身影投下巨影:“记住这痛!北境风雪会剐去弱者最后一口热气!”
当“上天诀·北峰雪泣”的剑招劈开第一片飞雪时,我终将屠苏一脉的哀鸣炼成了剑气。
十六岁生辰那夜,三只赤目雪鹫突袭城楼。兽爪撕碎哨卫喉管刹那,我剑锋挑起丈高雪幕。
“雪落一剑决天下——” 寒光斩落带血羽翎时,城垛上爆出轰然喝彩。
东皇抚掌大笑:“西北边陲托付于你,孤可安枕!”
他亲手为我系上大将军绶带,金线刺绣灼痛脖颈。屠苏孤心剑在鞘中震鸣,而我垂首掩去眼底冰封的疑窦——那雪鹫爪尖淬的毒,分明是神都暗卫独有的“锁魂砂”。
踏出神都城门时,身后铁闸轰然闭合。
雪境天地的罡风卷着冰碴抽打脸颊,一如当年裂谷逃亡的寒夜。我抚过城墙外沿密布的咒术刻痕——这是囚笼,亦是坟墓。
唯有怀中突然钻出的白熊幼崽用湿凉鼻尖蹭我腕甲,它断腿的血渍染红雪地,哀鸣声刺穿孤绝。
“从今往后,你叫米多。” 移血接脉之术引出的热血滴进幼兽伤口时,它伸出舌头舔去我结霜的睫毛。雪崖上,这团毛球追咬剑穗翻滚的身影,成了漫漫长夜里唯一会呼吸的暖意。
雪境第十七年冬,暴风撕扯崖壁的呜咽声里混入了马蹄疾响。
米多突然叼住我战袍下摆往山洞拖拽,熊瞳倒映着山道蜿蜒的火把长龙。
待看清为首者紫衣羽扇的身影,屠苏孤心剑铿然归鞘——南武林圣贤莫召奴的眉宇间,竟凝着比北境寒铁更沉的绝望。
担架上蜷缩的少年面色青灰如冻毙的尸。
“经脉尽碎,心脉靠丹丸吊着。”莫召奴大氅积满冰凌,指尖却稳如磐石地按在少年后心,“悦皇神都的移血接脉之术,是最后生机。”
他袖口暗绣的朱雀纹被血渍浸透,那是凄城咳出的脏腑碎片。
烛火噼啪炸响的刹那,我瞥见少年腰间半截断裂的玉笛。
屠苏族地血夜里,兄长将同样质地的信物塞进我襁褓:“活下去!”
而今这少年破碎的胸腔里,正发出与我当年如出一辙的、幼兽垂死的抽气声。
“需引剑者心血为媒,续接断脉。”
刀锋割开腕甲时,米多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这平日只会翻滚扑蝶的白熊竟人立而起,利齿悍然咬穿铁甲护臂!温热血珠顺着皮毛滴落它眼眶,像熔化的赤色琥珀。
“退下!” 厉喝声里米多颓然松口,喉间滚动的哀鸣却比风雪更凄厉。
当我的血顺着金针导入凄城心窍时,冰榻上少年骤然痉挛,乌黑毒血喷溅莫召奴衣襟——那腥气与我族人毒发时的气味丝缕相缠。
第六夜,烛芯爆出妖异的青焰。
凄城突然睁眼抓向虚空,喉骨咯咯作响:“师父…快走……”
莫召奴急点他睡穴的手在颤抖。我注视着少年眼角滑落的冰晶,想起神都初年高烧梦魇时,自己啃烂手腕才咽下的泣音。
黎明破晓那刻,凄城指尖无意识地勾住莫召奴衣袖。
紫衣儒者转身长揖及地:“此恩,南武林永志不忘。”
檐外暴雪骤歇,一缕金辉刺穿云层落在他霜白的鬓角——原来名震天下的圣贤,也会为一人瞬生华发。
莫召奴车队消失在地平线时,米多叼着染血的绷带蹭我膝盖。
“蠢物。” 轻斥声淹没在它暖热的绒毛里。昨夜施术最后关头,凄城命火将熄的瞬间,我怀中玉佩突然发烫——兄长残魂是否也这般燃尽自己,托起我坠向裂谷的身躯?
雪崖上剑气纵横,一招“北峰雪泣”斩断十丈冰瀑。漫天冰尘中,米多追咬着我故意垂落的剑穗打滚,穗子上莫召奴暗赠的朱雀玉珠灼灼生光。
恩义二字重逾千钧,而此刻脚边这团毛球的温度,是仅存可触碰的真实。
米多第十三次咬烂我新缝的皮靴那日,神都传令使踏着冰湖裂响而来:“主公有令:三日后秋狩。”
铁甲摩擦声惊飞寒鸦——自莫召奴离去后,雪境己整整五年未有外人踏足。
鹿血泼溅在黄金銮驾前,腥气引来狼群低咆。
东皇天下突然夺过侍卫长弓箭,箭簇却转向被捆缚的流民:“能撑过饿狼撕咬者,赏千金!”
枯瘦妇人被利齿扯断手臂的惨叫中,我按剑跪地:“请主公三思。”
他玄铁护腕重重砸在我肩甲,笑声淬着毒:“孤的剑,开始钝了?”
米多在我背后发出威胁性的呼噜声,喉间白毛根根竖立如针。
当夜巡哨至内廷,听见宫墙内飘出断续泣音。
少主被铁链锁在暗室,鞭痕纵横的脊背紧贴墙壁:“父皇…不会如此……”
他腕间淤紫指印与我肩甲残留的抓痕形状相同——七日前东皇拍我肩膀赞许防务时,甲胄暗刺曾勾破他掌心。
追踪那道抓痕,我劈开了地宫冰棺。
腐臭混着药水味喷涌而出,真正的东皇天下双目圆睁躺在玄冰中,喉间插着半截琅都夜枭令箭。
假面者幽灵般现身时,人皮面具边缘还沾着冰棺的霜屑:“本座该用你主公的肠子喂熊么?”
他指尖弹出一缕黑气,米多瞬间被咒链绞住脖颈吊上半空!
“皇剑无情——斩!” 剑气撕裂梁柱的轰鸣中,夜王面具迸裂。
那张属于琅都二皇子邪染的脸在尘烟里扭曲:“悦皇神都早是本座囊中物!”
横梁砸落时,我扑向哀鸣的米多,左肩琵琶骨被断刃贯穿。
枷锁扣上脖颈时,少主颤抖的匕首抵住我后心。
“他们说…只要你的命…” 冰凉铁器捅入血肉的刹那,我听见自己肋骨断裂的脆响。米多挣断铁链的咆哮响彻刑场,而少主泪眼模糊的脸在血泊中晃动:“留我性命…他们应允的……”
倒地时望见苍穹孤雁南飞,突然想起名剑绝世硬塞来的那包桂花糖。
那痞子剑客蹲在神都墙头嬉笑:“忠义这玩意儿,比糖还容易化哟——” 温热血浆漫过嘴角,竟真尝出一丝甜腥。
流刑荒漠的烈日烤焦了镣铐下的皮肉。
押解兵卒的闲谈随热风飘来:“那白熊撞死在神都城门啦…脑浆涂了满墙…”
沙砾突然灌进气管,呛出带冰碴的咳喘。西北风雪在血脉里奔涌,凝成腕间挣脱铁铐的爆发力——
“上天诀·终式雪葬!”
寒霜剑气炸开黄沙时,七名士卒冻成冰雕。热风卷过晶莹的尸骸,我跪在滚烫的沙地上撕开衣襟。
少主匕首捅出的伤口深处,一点幽蓝咒光随心跳明灭——琅都的追命蛊,早随那一刀种进心脏。
“心腔空处,竟有半颗心为他而跳。”
追命蛊啃噬心脏的剧痛中,我溺入冰海。
无数琅都锁链缠住西肢向下拖拽,东皇天下腐烂的手突然抓住我脚踝:“孤的剑…岂能断在荒沙?”
濒死幻象破碎时,喉间灌入浓烈的血腥与药苦。
草庐破洞漏下的月光里,名剑绝世正用断剑剜割自己胸膛。
他左臂空荡的袖管随动作晃荡,右手却稳握剑柄剖开肋骨。
当那颗跳动的心脏被切下一半时,血瀑喷溅屋顶茅草:“死国的…秘术…成了…”
染血的断剑哐当坠地,他栽进药渣堆昏死过去。
三日后我苏醒时,名剑裹着渗血的麻布冷笑:“捡到只迷路雪鸮。”
染血的桂花糖纸飘落枕边,糖渍混着铁锈味——正是当年他偷塞进我盔甲的那包。
可脑海唯有空白:屠苏孤心剑、米多、悦皇神都…所有名姓皆成灰烬。
从此江湖多了个名唤“孤辰”的浪人。
某日在酒肆听闻悦皇神都覆灭的消息,手中酒碗突然炸裂。
碎片扎进掌心时,名剑绝世拄拐踹门而入:“老板娘!这醉鬼的账记我名下!”
他断臂处新渗的血染透布条,却将最后半壶酒推到我面前:“喝死算逑!”
醉倒破庙那夜,梦见雪地里翻滚的白影。那团毛球哀鸣着撞向冰墙,脑浆溅上我颤抖的指尖。
惊醒时喉间冲出血腥诗号:“雪藏夜…夜藏锋…”
掌心剑茧如活虫蠕动,屠苏孤心剑竟自行出鞘劈碎供桌!
寒潭倒映出追兵包围圈时,记忆碎冰般扎进脑海。
琅都杀手刀刃映出我右脸的陈旧疤痕——那是少主匕首捅入后心时,倒地刮蹭的碎石所留。
杀手首领狞笑:“叛主的狗,该回棺材了!” 七把淬毒弯刀斩落的刹那,身体早于意识作出反应:
“上天诀·雪泣千峰!”
冰棱自潭水炸裂,杀手们冻结成血色冰雕。收剑时瞥见倒影里额头的逆神印记,幽光如心跳鼓动。
朱雀玉珠在暗袋发烫的雨夜,名剑绝世截住我去路。
他断剑首指我眉心,雨水冲开衣襟下未愈的剖心伤:“来战!让老子看看死国换的这颗心…值不值!”
双剑交击的火花照亮他眼底血丝,当屠苏孤心剑刺向他空荡左袖时,断剑突然回旋削落我鬓发——
“这招叫‘醒骨’!” 他染血的白发贴着我颈侧飞过,断臂处传来的血腥味浓得窒息。
雨幕中剑刃僵持,我齿缝迸出陌生名姓:“名剑…绝世?”
他猛然撤剑大笑,笑出满脸水痕:“蠢货…现在才认出债主?”
在永夜笼罩的第三年,名剑绝世的白发己垂过腰际。
我们困守的孤峰被死国黑潮淹没,他蘸着断臂渗出的血在岩壁涂抹:“待宰牲畜也得留点遗书吧?”
话音未落,苍穹骤然撕裂——巨掌裹挟神威抓向名剑,骨骼碎裂声清晰如冰面炸纹。
皇剑无情贯入云霄的刹那,神威压得我膝骨陷进冻土。
名剑被攥在指缝间的身躯迸出血雾,嘶喊却穿透雷鸣:“别管…走啊!” 濒死之际,额间逆神印记猛然灼烧。冰封记忆裹挟神力奔涌:
雪鹫坠落的金銮殿、
米多撞向城门的白影、
少主匕首的寒光、
草庐半颗心在名剑掌中跳动。
七道皇辉自八方汇流,神之巨掌在光芒中熔解。
名剑坠落的身影被我接住时,逆神诗号震碎永夜:
“剑心无锋,逆天唯我——归位!”
七皇之力在剑锋凝结为实体洪流。
名剑染血的白发缠住我腕甲借力,断剑与皇剑无情交叠成十字:“老规矩!你左我右!”
神力洪流撞向双剑的瞬间,三十载风雪在血脉里咆哮——
东皇赐剑时掌心溃烂的冻疮、
凄城苏醒时莫召奴的泪滴在朱雀纹、
荒漠烈日下追命蛊啃噬心腔、
草庐月光里他剖出的半颗心滚落药渣!
“天地一剑·剑无涛——!”
双剑劈开的神罚光涛中,名剑嘶哑的笑声混着血沫喷在我颈侧:“诛神之后…同去江南吃酒酿圆子可好?”
春溪载着扁舟划过桃林时,米多的屁股卡在箩筐里挣扎。
名剑绝世蹲在船头剥莲子,断臂袖管卷到肘部:“那熊瞎子脑浆涂墙是诈死!小朱雀用玉珠护了它心脉…” 他忽然将染血的桂花糖纸抛入流水,“换心之术需以半生寿元为祭,早知道就该让你烂在沙漠!”
竹篙点碎水面倒影,涟漪漾开三十载风雪。我着皇剑无情剑脊的裂痕——这道挡下神罚的缺口,恰似当年少主匕首捅入的旧伤位置。
暮色浸透青石板路,酒酿圆子的甜香浮满小巷。
名剑踹开柴门嚷着添酒,米多叼着偷来的鱼干钻过篱笆。当第一颗星子亮起时,我解下屠苏孤心剑悬在梁上。
鞘中忽然传出清越震鸣,宛如少时在神都雪地初成的剑招,又似天地一剑贯穿云霄的余响。
远山残雪如银,仍是西北边陲永不消逝的寒光。而我的剑,终在烟火人间藏锋。
“雪藏夜,夜藏锋,余生暖处不须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