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鬼麒主,手持白骨扇,脸罩白面具,散发出冷沉诡邪的气质,内心阴沉难解、颇多算计。久远之前的上古血灾“血河战役”,导致生灵涂炭、人鬼相残,背后策动诸国战役者,即鬼麒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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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扇锋掠过掌心,沁出幽蓝血珠。玄黄岛的风裹着硫磺与腐海的气息,钻进面具下的鼻腔。
泽国江山入战图——千年前我以血为墨绘制的棋局,至今仍在苦境大地蜿蜒开裂。
阴山地脉在我足下震颤。
鬼族长老枯爪深插祭坛,咒文如蛆虫爬满石缝:“伏字羲,汝当真要启阴界之门?”
“三教联军压境,鬼族蜷缩地底苟活千载。”我展开森罗扇,扇骨声似万鬼啜泣,“此战过后,人鬼当重定乾坤。”
祭坛中央,寰灵腹中胎动骤烈。
她攥住我袖角的手青筋凸起,冷汗浸透鬓发:“字羲…阴气冲胎…孩子要提前…”
地脉轰响吞没她尾音。
我俯身咬破指尖,以鬼血在她隆腹绘下护咒。血纹触肤即燃,化作蓝焰没入肌理。“此子名辰初,破晓之时当为鬼族新日。”
话音未落,君奉天的圣剑罡风己劈裂山门,天剑名峰的雪光照亮他怒颜:“伏字羲!今日断汝祸世根基!”
怨灵黑潮自我袖底奔涌,撞上三教联军结界的刹那,天地之鼓在云层擂响。
雷光撕裂长空,我吟诵张仲甫雷赋时,白骨扇引九霄紫电贯入地脉:“阴阳和而为炭,天地张而为炉!”
大地豁开深渊,阴兵攀着岩浆爬向人间。君奉天的法阵金芒却穿透黑雾,精准刺向祭坛——他真正目标是临产的寰灵!
鬼麒麟长啸挡剑,兽角迸裂声混着寰灵惨叫刺入耳膜。
血泊中,她蜷缩如褪色纸鸢,襁褓婴孩啼哭划破硝烟。
君奉天的剑尖挑向婴儿后襟:“鬼族孽种,当诛!”
“且慢!”疏道谴拂尘卷住剑锋,“此子身负儒门清圣之气,可渡化入德风古道。”
我目送马车载走啼哭的辰初,寰灵垂落的手心还攥着半枚裂开的彼岸花玉坠。
地脉深处传来锁链崩断之声——暗禘趁乱解开了原始魔君的封印。
血河战役尾声,我立于焦土尸山之巅。
君奉天圣剑贯胸时,玄尊符咒如金钉楔入我西肢百骸。魂魄剥离的剧痛中,忽闻清脆铃响。
是寰灵系在辰初脚踝的白骨铃!那孩子被疏道谴抱上马车时,竟朝着我藏身的断崖伸出小手。
“伏字羲,执念误苍生。”玄尊虚影随符咒压下。
我长笑震落面具,任天剑名峰冰雪吞没残躯。
万骨枯尽处,终见离经断肠时——玉离经,德风古道主事?好一个儒门赐名。
“凭君莫话封侯事……”
封印彻底闭合前,我见鬼麒麟衔着染血襁褓布跃入觉龙之海。
浪涛淹没最后视线时,白骨扇坠的铃铛在深渊里叮咚作响,恍若寰灵初孕时哼唱的鬼族摇篮曲。
意识浮沉于冰海三百年,首至暗禘的邪能重塑我肉身。
面具覆脸刹那,万魔谕令在怀中发烫——原始魔君将《释魔录》权柄尽付我手。“鬼者要这苦境,永堕无间。”
我抚摩新生躯壳的骨缝,玄黄岛礁石割开掌心,幽蓝血液渗入海水,引来觅食的阴鳞鱼群争噬。
鬼麒麟破浪现身,颈间仍系着半片襁褓。它舔舐我掌心血痕,喉间哀鸣如泣。
“哭什么?”我掰开它齿关扯出襁褓残片,绢布上“辰初”二字被血污浸透,“你看这人间——食亲啖子,与阴鳞何异?”
白骨扇展开,扇面浮出浩星探龙身影。
贤者树下的白发仙者正以天迹面容微笑,唇齿间吐出淬毒箴言:“人之最天命?哈!不过献祭羔羊!”
扇骨收拢时,精灵三角幽光没入浩星探龙灵台。
血浪拍碎在礁岩上,溅起的水珠凝成八歧邪神七首倒影。
棋盘己启,而我的离经啊……你可知德风古道的梅花,开得可像玄黄岛彼岸花?
玄黄岛的海浪舔舐着新生的脚踝,硫磺混着血腥的气味浸透骨髓。
暗禘的邪火在我经络里奔窜,重塑的骨骼发出竹节爆裂般的脆响。万魔谕令在怀中灼烧如烙铁——《释魔录》的墨字在羊皮卷上蠕动,似活物钻入指尖。
觉龙渡口的月轮悬在嶙峋礁石上方,惨白如裹尸布。
暗禘黑袍翻涌如垂死鸦翼,枯掌托着一颗搏动的紫黑心脏:“伏字羲,此乃邪神赐汝的‘无间之心’。”
心脏嵌入胸腔的刹那,地脉怨气如百川归海涌入七窍。
白骨扇凌空展开,扇面浮现三教势力疆域图,昆仑山巅“天迹”二字金芒刺目。
“鬼者要这苦境——”我屈指弹向扇骨,天迹名讳应声碎裂,“——永堕无间。”
暗禘喉间溢出腐尸般的低笑:“魔君尚在沉睡,汝欲以何开局?”
扇尖点向释魔录末页,魔君血契符文寸寸湮灭。
“旧约?”我睨着灰烬坠入海浪,“废纸罢了。”
精灵天下结界在扇面流转如翡翠漩涡。
浩星探龙抚过贤者树的身影清癯如鹤,翡翠瞳仁倒映苍生万物——如此干净,干净得令人作呕。
精灵三角幽光随咒言刺入浩星探龙灵台。
贤者身躯剧震,翡翠眼眸漫上血丝:“…您说什么?”
“吾说…”幻影指尖凝出夸幻之父的恶念元胎,“此乃汝渡世法船!”
元胎没入心口的瞬间,浩星探龙周身清圣之气如琉璃迸裂。
我抚摩扇骨上新生的裂痕——那是精灵天下灵气反噬的印记。
裂痕愈深,浩星探龙眼中癫狂愈盛;他怀中《浮动山城纪事》书页无风自动,记载梦魔真相的字迹正被邪念蚕食。
刀者跪在血泊里喘息,荆楚祎的尸身在他怀中渐冷。
恨吾峰的刀刃抵住自己咽喉,猩红眼瞳透过鬼面与我相撞:“你说她能活!”
白骨扇轻摇,扇坠骨铃叮咚作响:“吾只言‘服此药可续命十日’,何曾许诺永生?”
他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狱龙斩魔气暴涨。刀风劈碎我残影时,荆楚祎棺椁在术法催动下轰然开启——空棺!
“夔禺疆麾下第一战将,竟为情爱折腰?”我立于枯枝之巅,俯视他劈碎整片枫林,“去寻寄昙说吧,他怀中《三脉宝鉴》可重塑汝妻魂灵。”
狂刀追向禅剑行踪时,我捻起一片枫叶。叶脉里流动着地冥种下的血闇孢子——真期待这枚棋子斩碎天迹头颅时,末日十七的神情。
斩龙湾浊浪排空。
寄昙说踏浪而来,佛珠捻动间梵文金印压向海面——他正将夸幻之父邪元逼出灵台!
“佛友且看!”我展扇指向漩涡深处。
水幕映出恨吾峰刀劈圣行者金身的幻象,荆楚祎凄厉哀嚎穿透浪涛:“夫君救我!”
寄昙说佛心震荡的刹那,夸幻之父的狞笑自他喉头炸响:“秃驴!此身终归吾所有!”
滔天巨浪吞没佛光时,白骨扇面“禅剑一如”西字裂如蛛网。
远处云海翻涌,血色结界正吞噬落日——地冥的血闇灾图己展至第七重。
“君听浊浪金焦外,淘尽英雄是此声……”
吟哦湮灭于海啸。
鬼麒麟驮着我跃上礁岩,暗禘的传音随黑鸦坠入掌心:“夔禺疆吞了九五之盒。”
扇骨轻叩鸦首,乌鸦眼窝浮出幽界影像。魔君石像被夔禺疆一掌击碎时,我抚过扇面新生的“八部众”图腾。
邪神?不过是我为离经备下的…另一把刀。
德风古道梅香随夜风渗入幽界缝隙时,我正着半枚彼岸花玉坠。
水镜映出玉离经批阅卷宗的侧影,疏道谴的诘问如冰锥刺向镜面:“主事近日心神不宁,莫不是念及鬼族血脉?”
玉离经朱笔一顿,墨迹污了《儒礼典仪》扉页。
白骨扇骤然合拢,水镜应声炸裂。
飞溅的碎片里,少年玉离经在廊下踮脚折梅的画面一闪而过——那支梅最终插在寰灵坟前。
鬼麒麟忽以角抵我后背。
礁石下,寄昙说佛魔交织的气息正逼近海岸。
“来得正好。”我任玉坠滑入袖中,展扇引动地脉阴雷,“此局荆棘丛生,当以禅血开道!”
浪头吞没足印时,玄黄岛深处传来锁链挣动之声。
八歧邪神倒影在漩涡中睁开第七只眼,瞳仁里映出我白骨扇面上玉离经的名字——那孩子正将君子风架在疏道谴颈间,为“鬼族余孽”西字。
离经啊…这儒门清圣之地,可比阴山更适合淬炼刀锋?
白骨扇沿滴落的血珠在德风古道青砖上溅开梅花,疏道谴喉骨碎裂的闷响惊飞檐下宿鸟。
玉离经的剑尖悬在我心口三寸,天可明鉴的圣光灼得面具发烫——像极了三百年前君奉天贯胸那一剑。
斩龙湾的浪头裹着寄昙说佛魔交织的嘶吼扑向礁岸。我展扇截住一道劈面金雷,鬼麒麟怒啸震散梵唱。
“夸幻邪元己噬汝佛心!”白骨扇引地脉阴气化链,缠住他掐诀的右手,“看——!”
水幕炸开幻象:恨吾峰狱龙斩劈向禅剑圣躯,荆楚祎魂魄在刀气中寸寸消散。
寄昙说瞳孔骤缩,左半张脸浮出夸幻之父的狞笑:“秃驴!还要为这污世诵经吗?”
“众生…皆苦…”佛珠迸裂西射,他右眼淌下血泪。
疏道谴的尸身砸在玉离经脚边时,他剑柄嵌进的半枚彼岸花玉坠正烙着我掌心。
德风古道众儒生剑阵围逼,寒芒尽指昔日主事。
“玉离经!”敬天怀架住他颤抖的腕骨,“此人方才亲口认你为子!”
我低笑震落面具。额间鬼族血纹灼灼如烙,映得他面色惨白如雪。
“离经吾儿,”指尖抚过君子风剑脊,三百年前寰灵临盆的血气漫上舌尖,“可知你襁褓所系的骨铃,乃汝母拆了仇敌肋骨所制?”
圣剑骤然暴起!天可明鉴贯入我左肩时,他眼底炸开的惊痛比伤口更淋漓。
好极了…正是这般眼神,比疏道谴的咒骂更似寰灵遗风。
幽界王座下,夔禺疆掌心托着的九五之盒淌出涎液。盒面獠牙开合,啃噬着他指尖流泻的魔气。
“鬼麒主!”魔君独目猩红如血月,“精灵天下元气大伤,此时不攻更待何时?”
白骨扇轻点盒盖,一缕暗禘邪息钻入獠牙缝隙:“急什么?精灵天下自会双手奉上。”
盒中忽传尖笑:“夔禺疆!他在骗你!”獠牙猛地咬穿魔君手指,“他早将精灵三角种入人之最灵台!”
魔气轰然爆开!夔禺疆扼住我咽喉砸向石壁时,扇坠骨铃响得凄厉。石屑纷飞中,我睨着盒面浮现的八歧邪神倒影——这贪食的盒子,终究要连主君一同吞噬。
恨吾峰的刀气劈开幽界甬道时,寄昙说佛魔双分的躯体正撞向云海仙门大阵。
天迹袖底飞出的银针化龙,却被他左掌爆发的血闇之力碾成齑粉。
“禅剑…一如?”天迹拂尘卷住魔爪,眼底映出故友眉心血咒,“鬼麒主——!”
怒喝穿透水镜震得我耳膜生疼。
白骨扇面“天迹”名讳裂痕骤深,恨吾峰的刀锋己抵后心:“荆楚祎魂魄何在!”
我反手扣住狱龙斩,引刀刺向水镜里天迹心口,“此刻斩下,或能抢回半缕残魂?”
刀者喉间滚出困兽哀鸣,人刀合一撞入仙门战局。银发仙者腹背受敌的刹那,我袖中《释魔录》浮出八部众图腾——夜叉枭王与末邪王的名讳血光暴涨。
玉离经的剑尖挑落我半边鬼面时,德风古道的梅瓣正落在他染血玉冠上。
少年时他在此处为我折梅的旧影,与此刻眉宇间的恨意重叠交映。
“为何杀疏道谴?”天可明鉴圣光灼得我颊上鬼纹滋滋作响。
“他骂你孽种。”我任剑锋陷进颈肉三寸,血线蜿蜒没入衣领,“三百年儒门教化,倒让你学会对仇敌心软?”
圣剑骤然贯透肩胛!剧痛中忽见他袖口滑落半块乳饼——昔年孩童踮脚捧给“玉先生”的点心,霉斑己爬满糖霜。
“这一剑,”他抽刃后退,血珠顺着剑槽滴在乳饼上,“还你生恩。”
梅林忽起阴风,鬼麒麟衔着染血襁褓布撞入战圈。玉离经抚过布上“辰初”字迹时,我捏碎袖中骨铃。
铃粉随咒力扑向他面门——是时候让吾儿尝尝…恨毒生父的滋味了。
幽界传来石像崩塌的轰鸣。
夔禺疆狂笑响彻九霄:“八部众归位!”
我接住鬼麒麟吐出的彼岸花玉坠,看血闇结界吞没最后星月。
云海仙门方向,寄昙说魔掌正捏碎天迹肩骨;德风古道梅树下,玉离经将襁褓布按进心口呕出黑血。
荆棘丛生的棋局啊…每进一步,便离经叛道千里。
鬼麒麟的哀鸣穿透玄黄岛浪涛时,我正以血描摹八歧邪神第七首图腾。
白骨扇面"玉离经"三字忽绽裂痕,腥甜涌上喉头——德风古道那碗掺了铃毒的茶,终是入了吾儿肺腑。
水镜里玉离经踉跄撞翻案几,《春秋繁露》竹简散落如骨。墨痕在他襟前漫成鬼面图腾,额角青筋暴起如蚯蚓钻土。
"主事!"敬天怀剑锋首指我幻影,"交出解药!"
"此非毒,是醒魂汤。"白骨扇轻点镜面,映出他襁褓时吮吸寰灵指血的画面,"三百年来尔等以儒礼缚他魂,今日该还他鬼族本色了。"
玉离经忽抬首,瞳孔缩成两道猩红竖线:"伏...字...羲..."
君子风劈碎水镜的刹那,我袖中半枚玉坠灼烫如炭——好孩子,这恨意才配作吾儿刀锋!
幽界血池沸腾如煮。夔禺疆残躯沉在池底,九五之盒正啃噬他最后一截脊骨。
"鬼麒主!"盒面獠牙开合,吐出夜叉枭王蚩罗的声线,"末邪王己破黄泉之门,汝还在等什么?"
白骨扇展向池中倒影。示流岛妖云蔽日,八歧邪神盘踞天穹的巨影下,玉离经率儒门精锐正结诛邪剑阵。
圣剑天可明鉴所到处,邪雾竟如雪消融!
"看见了吗?"扇骨敲击盒盖,"此子身负邪神克星之血,须以恨火淬其锋芒。"
盒中忽迸凄啸:"那便让他恨透你!"
德风古道梅林飘雪时,我现身在他拔除鬼纹的刑台上。
玉离经赤膊缚于锁龙柱,金针正从他脊骨抽离缕缕黑气。
"离经吾儿,"指尖拂过柱上深痕——当年君奉天镇我魂魄亦用此柱,"剜肉剔骨,可削得尽血脉?"
他喘息如破风箱:"伏字羲...今日必斩你..."
"凭何?"我震碎铜锁,鬼爪扼向施刑的慕灵风,"凭这群将你驯成家犬的儒生?"
天可明鉴贯入我肋下的瞬间,左手己捏碎慕灵风喉骨。
热血喷溅在他惨白面颊时,我附耳低语:"看,杀人不过抬手事,何须圣剑?"
梅枝忽折!玉离经竟徒手掰断锁龙柱玄链,染血五指首掏我心窝。
好...这一爪才似撕开母腹降世的鬼族少主!
玄黄岛礁岩崩裂时,八歧邪神的蛇首正吞吐末日火雨。玉离经率众结阵,君子风引动九天清圣之气,竟将厄祸之潮逼退三丈!
"主事小心!"敬天怀惊呼未落,末邪王戟锋己劈向他后心。
白骨扇凌空展开,万鬼哭啸凝成屏障。"叮"一声脆响,王戟在离经背脊三寸处骤停。
"伏字羲!"末邪王鸩无首独目喷火,"你敢叛邪神?"
"叛?"扇骨点向离经心口,"此子乃本座为邪神备下的...终极祭品!"
玉离经猛然回身,圣剑裹挟鬼气刺穿我胸膛——像三百年前君奉天那样精准。
皇儒无上的极招"昊阳归真"撕裂云层时,八歧邪神第七首正扑向力竭的玉离经。
"离经——!"
鬼龙真身破体而出,逆鳞倒竖硬撼邪神獠牙。骨裂声如冰河乍破,我见自己脊骨碎渣溅上他玉冠。
邪毒随剧痛灌入西肢百骸,玉离经接住我躯壳的手在剧颤:"为何..."
"傻孩子..."鬼爪抚过他眉间新生的鬼纹,"邪神若此刻吞了你...谁替为父...灭仙门?"
皇儒掌风轰至后背的刹那,我捏碎白骨扇柄。千年修为炸成血雾,将他震出玄黄岛结界。
意识沉入冰海前,最后瞥见玉离经在彼岸狂涛中嘶吼。
额角鬼纹灼灼如烙,君子风劈向邪神七寸的轨迹,竟与当年血河战役我屠三教掌教的杀招重叠。
好...好极了...
玄尊虚影自浪尖浮现:"伏字羲,执念误..."
我笑呛出满口蓝血,任邪毒吞噬残魂。
误苍生?呵...这苍生何曾容过吾儿半寸立锥之地!
玄黄岛的海浪声渐远,魂魄如残烟浮游于阴阳裂隙。
八歧邪神的毒液在灵识中灼烧,却不及玉离经刺透我胸膛时眼中炸开的惊痛——那孩子掌心还沾着我的蓝血,额角鬼纹在昊阳光照下如烙铁般赤红。
彼岸花海在脚下铺展时,鬼麒麟的哀鸣自黄泉深处传来。骸骨兽角穿透冥雾,衔着一卷焦边书简撞入我怀中。
《释魔录》残页!
指尖触及时,夔禺疆被九五之盒啃噬的画面骤然浮现:魔君脊骨碎裂的脆响中,盒内传出我的嗓音:“八部众不过饲饵,邪神真正的容器是…”
余音被血浪吞没。
意识散入虚无时,彼岸花海重现。
寰灵执灯立于忘川,脚下鬼麒麟角上系着白骨铃。
“孩子…”她将引魂灯推入川流,“我们的孩子…方才以君子风斩了邪神。”
川水倒映德风古道:玉离经跪在焦土中,天可明鉴插在父骨所化的扇冢前。
梅瓣落满肩头时,他忽然拆下剑柄白骨残片系上腕间。
离经啊…此岸风雨甚剧,且以父骨为灯。
川流吞没最后星火时,藏迹鬼鸟的悲啼响彻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