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 章 映鸿雪·天子惊鸿

2025-08-23 2578字 3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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漱冰濯雪,霞佩云冠,眇视万里一毫端;寄声玉鉴,摇动星辰,翳凤骖鸾策江山。

倚晴江山楼之主,亦是隐流左单锋之主。文秀儒雅、貌美如花,善于琴棋书画,学识渊博又天赋异禀,能将知识传授给灵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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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玺重明的月光浸透襁褓时,吾在哭。

父亲将惊鸿剑胚放入摇篮的刹那,剑锋割破指尖。血滴在眉心化作朱砂痣,他说此乃天子枪的印记。三岁握剑,五岁识得《百器谱》,七岁用惊鸿剑气刺穿第一只雪枭——它的眼珠滚落剑柄凹槽,像极后来生命练习生被冥帝枪反噬时充血的眼。

母亲总在子时擦拭玉玺之镜,镜中映出的不是容颜,是万兵岭的枯骨。她临终前塞给吾半截朱雀翎:“莫让惊鸿染红尘。”可当父亲将天子枪战甲披上吾身时,血早己渗入剑鞘。

第一次杀人是在冬至。刺客的刀锋离父亲咽喉三寸,惊鸿剑自发贯颅而过。血溅在《天枢世家志》的“弑”字上,晕开成后来与生命练习生共饮的醉太平酒色。

发现父亲书房暗格时,惊鸿剑穗的流苏断了两根。

《赤龙灭门录》的墨迹未干,页角黏着赤龙鳞片。吾握剑的手第一次发抖——原来每年生辰父亲赠的朱雀金锁,熔的是赤龙族童子的心头血。

雨夜质问,他的脸在闪电中扭曲如鬼魅:“天子枪需赤龙魂为引!”惊鸿剑气劈碎玉玺镜,镜中竟封着母亲残魂。她眼角渗血:“快逃...”

那夜血洗朱翼皇朝,剑锋刺入父亲胸膛时,惊鸿剑第一次发出悲鸣。他的血在《百器谱》上写就最后遗训:“成为完美的兵器。”

焚毁皇城那刻,吾将朱雀胎记连皮带肉剜下。原来最痛的伤不在身,而在惊觉自己亦是淬毒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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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星崖的雪混着铁锈味。

生命练习生用枪尖挑开吾的面纱时,枪纹正暴突如毒蛇。他的眼神比枪更利:“姑娘,你的剑在哭。”

吾以惊鸿剑鞘击碎枪之残影:“总好过某人的枪在泣血。”

七坛醉太平饮尽,枪灵窥探时,吾故意让剑气偏移三寸:“你的枪魄在嫉妒。”

他徒手握住惊鸿剑刃:“因为它闻到你身上的味道。”

那夜雪崩掩埋真相,吾在他胸前留下惊鸿剑痕,宿命将我们缝成双生孽缘。

生命练习生将枪插入冰髓,徒手拔出吾肩头毒箭。他的血混着寒螭毒渗入伤口,竟唤醒沉寂的朱雀魂:“女人,你在颤抖。”

吾咬碎冰棱吻住他暴走的经脉:“闭嘴运功。”

子夜毒性最烈时,痛得惊鸿剑自发悬空。意识涣散间,看见他撕开衣襟将毒血引入自身:“老子偏要逆这天命!”

破晓时寒潭尽赤,吾以惊鸿剑气在他脊背刻下反咒:“再逞强,剑气剜心。”

他反手扣住吾腕脉:“求之不得。”

解开玉玺之镜封印那日,吾看见了自己的死局。

镜中天子枪战甲支离破碎,惊鸿剑贯穿生命练习生的心脏。

吾将朱雀卷轴投入炼器炉,熔出七枚锁魂钉。每夜子时钉入灵台一针,首到痛感麻木。生命练习生撞见时,一枪挑飞最后两钉:“疯女人,你当自己是兵器?”

血从七窍涌出,吾笑得凄艳:“我本就是啊...”

那夜他徒手掰断天子枪战甲,碎片割得掌心血肉模糊。缠上吾脖颈时,惊觉自己落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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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太平的酒坛碎在鸳鸯镜前。

生命练习生用枪纹烙下誓言时,吾以惊鸿剑气刻下反咒。痛感交织成网,他在血吻中呢喃:“女人,你的心比枪冷。”

吾咬破他下唇:“你...也不过如此。”

真正定情是在弑神阵中。他为护吾被震碎心脉:“要死一起死。”

玉璇玑的琴弦崩断时,吾正在擦拭惊鸿剑上未干的血渍。

生命练习生扛着枪闯入琴殿,枪尖挑着天枢世家三长老的头颅。血珠滚落焦尾琴的岳山,他笑得肆意:“这曲《十面埋伏》,够不够助兴?”

吾将断弦缠上他腕间:“琴者清心,枪者...”

“枪者诛心!”他震袖扫落琴案,枪纹与惊鸿剑气在空中相撞,击碎十二扇琉璃窗。

月光混着碎琼乱玉倾泻而入,他忽然俯身拾起断弦:“教你个道理——”

弦丝破空,竟在吾左耳垂穿出殷红血珠:“杀人时,别戴耳坠。”

吾惊鸿剑鞘击向他膝窝:“多事!”却见那枚染血的珍珠耳坠,己被他系在枪穗上。

取朱雀卷轴那日,寒螭潭的冰棱刺穿肩胛。

生命练习生徒手掰断冰柱:“女人,你冷得像具尸体。”

吾将惊鸿剑气渡入他心脉:“比不得某人,热血上头死的快。”

他突然揽腰带吾沉入潭底,枪搅动暗流形成气旋。上古文字灼入肌肤时,他的獠牙咬破吾后颈:“借点血用。”

破水而出时,三千白发尽染霜。他盯着吾眉心新现的朱雀印,眼神幽深:“我们上辈子定是死敌。”

吾将惊鸿剑架在他颈间:“这辈子也是。”

醉太平的酒液顺着锁骨流进铠甲缝隙。

生命练习生用枪挑起吾的下巴:“天子枪的战甲,碍事。”吾震碎肩甲金扣:“比不得赤龙纹烫手。”

七坛烈酒饮尽,他的掌纹烙在吾腰间朱雀印上。冥帝枪灵在帐外咆哮,惊鸿剑自发结成剑阵。红烛燃尽时,他在吾脊背刻下反咒:“敢死,老子掀了阎王殿!”

晨露未晞,斥候急报天枢大军压境。吾系战甲的手被他按住:“穿我的。”

重铸兵器那日,生命练习生赤身跃入剑炉,赤龙纹在烈焰中蜕变成鎏金色。惊鸿剑气与枪魄交融刹那,天地现出双日同天异象。

他将枪尖抵住吾心口,“试试?”

吾引颈向前,枪锋却自发偏转三寸,在石壁刻下“怂”字。

他恼羞成怒追出三百里,一枪挑落漫天星斗。吾在银河尽头掷出朱雀簪:“聘礼。”

他反手射落九霄云雁:“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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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儿练习生,死了。莫要过度悲伤,吾己经替练习生报仇了....”

天迹玉逍遥把一个盒子放到吾面前,虽然己经做好了准备,但还是有点头脑发昏。

枪者...最后一次相见,居然是在如此境地。

打开盒子,赫然是那熟悉面孔。记忆如走马灯跑过,心口怒焰交织,鲜血从嘴角滑落。

半生行走武林,翻滚红尘,世路也惯也倦,如今也该放下了.....

抚摸着腹部,开始期待新生命的诞生,一个可以继承生命练习生的孩子——新的枪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