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前夜,我终于休息了。
其实也不是累,就是觉得时间不够用。上班,写作,遛狗,这些就把我看书和追剧的时间挤没了。
除夕前夜,我到家没吃饭,牙医叮嘱我7个小时之内别吃饭,我就没敢吃,准备去澡堂子洗澡。
清水洗尘,明天就过年了,要干干净净的呀。
我洗澡的时候,喜欢一个人静静地洗澡,不会找搓澡工搓澡。
但自己搓澡是需要力气的,我晚上不吃饭,洗澡会没力气。咋办呢?
橱柜里前两天买的酸奶,就拿过来喝了两盒,喝酸奶没用牙齿咀嚼,不算违反医生的规定。
到了小区的澡堂子,老板看我进去,热情地说:“大姐来了,里面正热闹的时候。”
我接过她递过来的手牌上楼了。
一进浴区,嗬,每个花洒下面都有个白条条的人影。
我扫了一下,还有个花洒下面是空的,我就站过去,拧开水,妈呀,喷头有点问题,不好好地喷,是西外喷。
无所谓了,洗吧,享受洗澡这一个小时的美妙时光。
搓澡的两个大姐都己经累得搓澡不那么飒了。
我问胖姐:“今天搓多少个了?”
胖姐向我比了个手势,三根手指,应该是30个吧。真是重体力活呀!
晚上回到家,各种忙碌,又把明天要写的故事简单地列了一个提纲,又遛狗。
终于到上床睡觉的时间,躺在床上这一刻,真是轻松啊!
除夕这天清早,我没有休息,写完文章,才到厨房准备年夜饭。
儿子儿媳都打来电话,要过来帮忙,我都婉拒。
后来儿子又打来电话,我就生气了,告诉他下午一点之前不能来,会打扰我做菜。
他说要帮我做菜,我说不用!
我一到过年这天,心情就不太好,身体也特别累,伤风感冒的模样。这种情况己经持续了几年,有心理原因吧。
不知道为何,好像一年的劳累在这一天就都散发出来,一首忍耐的事情,到这一天也不想忍耐了。
一旦有个导火索,我就很容易发泄。
我尽量让孩子们晚点来,免得受不了我的坏脾气,把他们也弄得不开心。
其实,之前我是打算一个人过年的,但儿子结婚了,我升级做了婆婆,又多了个称呼。我的家庭责任好像又多了一层。
明年吧,我一定一个人过年,简单,轻松。
饭菜做得差不多了,两个孩子来了,他们带来两个熟食,饭桌上更丰盛了。
儿子要帮我炒菜,我没用,他要是炒完菜,我收拾厨房会比我炒菜还累。
他看到门上还没贴对联呢,就要帮我贴。
我说我自己写春联,还没倒出时间呢。儿子就自告奋勇地,要帮我写春联。
但他说:“妈,我字不好看,行吗?”
我说:“要找字写得好看的,我还用你写啊?我在外面买现成的就行了,钢板印的,一个模子的,我不喜欢,我就喜欢自己写的。”
儿子拿起毛笔,还是有点不敢落笔。
我说:“儿子,千万别写好看了,就往难看了写。写得越拙朴越好,说明咱们的春联是自己写的。
“你要写得太好看,跟外面买的春联一样,那我就没必要自己写了。”
儿子笑了。
他攥着毛笔蘸满了墨汁,在红纸上写春联。
儿媳在一旁拍视频,后来写到福字时,儿媳从网上找到好多种福字。
我以为儿子不会写的,没想到晚上他们离开之后,我发现门上贴的一个个的小福字,都不是一个字体。
他能听进媳妇的话,是个不小的进步。
饭后,得知两个孩子去儿媳爷爷家,我松了一口气。
儿媳要帮我收拾厨房,我婉拒,我喜欢一个人在厨房里干活。
等他们走了,我收拾厨房,发现洗水池要堵住了。这是我儿子的杰作。
幸亏没让他们给我收拾厨房,要不然我今晚就得通下水道。
收拾完厨房,到床上睡了一觉。乖宝也蜷在我的脚边,睡得安逸。
有时候我想,我的内心就是一个世界,不需要别人的进入,我就能自己运作整个世界。
有时候,我又感觉到孤单,好像一个人在山顶,只有山风吹过,飒飒作响。
我宁愿享受这孤单,不愿意坠落红尘。
红尘万丈,有点累。
出去工作,我享受工作的成就感,回家休息,我享受独处的自在。
有个朋友在远方给我打个电话,好像就填满了我人生里的空白,再多,就挤了。
假如,将来我和老沈好到一定的时候,生活到一起,时间长了,老沈会膈应我的脾气吧。
除夕之夜,我制定了虎年一年的计划,每天写长篇连载,再写点小作文。能赚点就赚点。
剩下的计划,我就是爱护身体,保持好心情,让自己愉快地健康地度过虎年。
外面的鞭炮声越来越响,过年的感觉,让人心里莫名地喜悦。
听说大都市都不放鞭炮了?我们这里还有小城市的好处。
晚上,八点钟的时候,儿子儿媳回来了。
儿媳懂事,到厨房帮我择韭菜。
过一会儿,她忽然问我:“妈,韭菜不是应该一刀切掉根儿吗?”
我笑:“今年的韭菜实在是贵,12块钱一斤,就没舍得切。”
儿子也说:“韭菜根儿营养最高,你切掉了韭菜根,咱们吃啥?”
晚上,一边看春晚,我们一边包饺子。
儿媳说她不会擀皮,我说我来。我还真信不着他们擀皮。
等我来到客厅开始包饺子,忽然发现儿媳在拍视频。
我也是有偶像包袱的,急忙问她:“开美颜了吗?”
儿媳说:“美颜没意思,都太假了,我就喜欢真实的生活原样。”
我说:“那你可别拍我的脸呢。”
儿媳说:“拍到你的腰了,腰挺细。”
我往镜头里一看,嘿,我腰里扎了一条枣红色的围裙,腰部还算细吧。
我又走出镜头——没有人能猜到,此时的我去干嘛了?
我躲在旁边,又把围裙好好系了一下,让腰显得更细点。哈哈。
我和儿媳在客厅包饺子,儿子在厨房炒菜。
饺子快包完的时候,我想起来了,还没包钱饺子和糖饺子呢。
老家有个习俗,除夕晚上这顿饺子,要有两个饺子很特殊,一个饺子皮里面包一枚钱,一个饺子皮里面要包一块糖。
吃到糖饺子的人,就预示着接下来的一年,生活甜甜美美,万事如意。
吃到钱饺子的人,就预示着新的一年能日进斗金,财源滚滚。
我忽然想起家里的糖块。昨天下午我因为吃一块软糖,把牙蘸掉了,晚上饿去澡堂子洗澡时,就把那兜糖块送给澡堂子的人。
要是家里还放着糖,我可不敢高估我的自制力,万一我没控制住,再嘚瑟地吃块糖,我的牙要是再掉了,大正月的,上哪粘牙去?
儿媳吃惊地问:“糖都送人了?”
我点点头。
儿媳喜欢吃糖,她的牙坏了几颗。儿子看着她,不让她吃糖。
昨晚把糖送走的时候,我把里面的水果糖抓出一把,放到书架最下面的抽屉里。
吃水果糖都含着,不会蘸掉牙的。这糖块倒是留对了。
外面夜色渐浓,鞭炮声此起彼伏,有点震耳欲聋。
小时候喜欢鞭炮,喜欢鞭炮炸开的一种火药味,我特别迷恋那种味道。
忽然想起老沈,他在家乡放鞭炮吗?应该是放鞭炮的。
家里的大乖惧怕鞭炮声。外面鞭炮声一大,他吓得往我们身边躲避。
晚上九点多钟,手机忽然响了,是谁在给我发视频通话?
会是老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