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突然出现

2025-08-19 4050字 3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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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我和苏平到厨房收拾卫生。翠花回家了。

大嫂也走了,老年舞蹈队过年还要到市里拜年演出呢,紧要关头,今天要不是小年,大嫂是肯定不会来许家的。

二姐则留在许家,许先生一家没在家,二姐就在许家陪着老妈。

客厅里,就剩下大许先生和二姐梅子,陪着老夫人坐着说话。

老夫人说:“海龙啊,榔头的事你就多费点心,这个孩子也怪可怜的,从小没爸,在农村没爸的孩子净受人欺负。

“他又长的单薄,打仗也打不过人家,他大学刚毕业那几年,在外面打工总受人欺负,啥不好的活儿都让他干,没干好就扣工资。

“后来我听翠花说一件事,有一次他开了全额的工资,同事聚餐叫他去,他就乐颠颠地去了。

“可最后吃完大家一抹嘴都走了,饭店就把他扣下了,他只能花钱结账,一个月的工资都没够……”

老夫人的话让我感触很多。看着身旁闷头干活的苏平,我想,她心里也一定很有感触。

在任何一个年龄段,在任何岗位,我都看到各种欺负人的现象:贫穷,被人欺负。丑陋,被人欺凌。老实,被人欺侮。

身体弱或者是残疾,被人欺辱。功课不好,或者工作没干好,也会被人欺压,甚至连你穿得普通一点,都被人轻视。

你50岁,决定不再染发,都有人嘲笑你,用你穷你花不起钱染头发来打击你。

我和苏平,我们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受到过各种欺负,坚强的人,遇到的压力越大,反弹也越大。

但弱小的人就可能一蹶不振,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打击,就再也没有勇气面对这个世界了。

老夫人絮絮叨叨地跟大许先生聊了很多,大许先生也答应会酌情地帮榔头选个工作。

大许先生要回家时,老夫人要我把冻饺子拿出来,大许先生要自己拎下去。

老夫人说:“你拿不动,冻饺子可沉了,你让小沈帮你把冻饺子拿下去。”

老沈不一会儿来敲门,是大哥开的门。

老沈走进厨房,我己经打开冰柜,把冻在里面的饺子一个个地装到兜里,要递给老沈。

老沈说:“我来吧,我来吧。”

老沈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但也没有跟我互动,提着饺子就走了。

二姐不知道啥时候溜到厨房,扳着我的肩膀问:“你和老沈咋地了?生气了?不处了?”

我尴尬地笑笑。

二姐笑着说:“刚才你俩都不看对方的脸说话,那肯定是生气了。我是过来人,一眼就看明白。

“处对象就这样,分分合合,好好坏坏,没事,过一天就又和好了,要是总也不吵架,也没意思呀。”

二姐这没心没肺呀,太乐观了!

苏平在一旁拖地,她看了我一眼,笑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之前我还想撮合老沈和苏平结姻缘。

收拾完卫生,我和苏平离开许家。

老夫人要给苏平钱,说苏平今天干了一天活儿,这也不是钟点工了。

我说:“大娘,我给苏平记着工时呢,按她三个小时一天算,她今天干了九个小时,我就给她记三天工资。”

老夫人连连说:“好,好,你这个办法好,红啊,你是当领导的料儿哇。”

我笑了:“大娘,我就是识数,十以内的加减法我行,别的都不行。”

老夫人又对苏平说:“平啊,明天要大扫除啊——”

苏平说:“大娘,你放心,我早点来,还干一天。”

老夫人笑着,送我和苏平出门。

二姐己经呱唧呱唧地吃着水果,看电视呢。

我和苏平下楼,没看到楼前有车。我也没往旁边张望。

老沈没给我打电话,就是结束了这段感情。也好,趁着我们入戏不深,好聚散散。

虽然有点惆怅,但被夜晚的风一吹,心头的烦躁就也渐渐地消散在风里。

北方的女人要是不坚强点,怎么在这恶劣的气候里活着呀。

苏平忽然用胳膊挽起我的胳膊:“谢谢你给我算了三天工资。”

苏平美滋滋地笑着。

我说:“这是你应得的——”

苏平说:“沈哥这人不错,你们咋生气了呢?上次他帮你到早餐店取包子,我就觉得他对你挺好,要不然一个大男人谁给你当小支使呀?”

苏平话少,但也有心眼儿。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也就不瞒着苏平,把我和老沈的事情简单地说了说。

苏平笑着推了我一把:“你可真是的,你外星人呢,还不要男人的钱?你不要他钱,他心里更没底了,认为你瞧不起他。”

我没说话,心里有些事情自己也觉得不太清晰了。

苏平说:“你说你不花男人的钱,这要是换做别的男人,早扑上来了,还备不住花你钱呢。你看人家沈哥,你说不要他的钱,人家就离开你。这就是好人,不占你便宜。”

我说:“我也不想占他的便宜。”

苏平说:“处对象男的不就是给女的花钱吗?男人不就是用钱来表示对你的好吗?要不然找男人干啥呀?家里缺个爹呀?”

我笑着推开苏平:“你啥时候成情感专家了,说得一套一套的。”

苏平不好意思,笑着说:“我说得对不对吧?反正我就是觉得你挺隔路的,跟我们不太一样。”

我格鲁了半辈子,我不愿意被这个世界改变。

苏平用肩膀靠了我一下:“你别做仙女儿了,都是凡人。”

我笑:“对,我是烦人,烦人的烦。”

我拉起苏平的手:“走吧,我这个烦人精带你去一个地方潇洒潇洒。”

拉着苏平上了一辆出租车,苏平有些好奇“你要带我去哪呀?”

我说:“我准备把你卖了——”

苏平说:“卖到大山里给人生孩子?”

我说:“卖到山上当压寨夫人。”

苏平笑了。这一次笑得不腼腆,笑得很开心。

我把苏平带去了按摩店。

在吧台,陈哥问我:“老沈呢,没开车送你们?”

我敷衍着说:“他忙呢。”

到了里面的按摩大厅,德子正好休息,他笑着走过来:“嫂子来了,我沈哥呢?”

嫂子这俩字,让我心里一哆嗦,我说:“他忙呢。”

我指着苏平,对德子说:“给我老妹找个手法轻的吧,她也按摩。”

苏平连连摆手,说:“我不用。”

德子笑了:“我们这里的按摩都是正规的,有病治病,没病也解乏。”

德子给苏平找个按摩师。

我们姐妹俩趴在按摩床上享受着被虐打的待遇。苏平比我还有意思,疼得想叫又不敢叫,就硬憋着。把我逗乐了。

“你轻点,手法别那么重。”

我对苏平的按摩师傅说。那家伙嘴里答应着,下手还那么狠。

我正笑呢,忽然发现眼皮子底下出现一双皮鞋,上面是一条黑色的灯芯绒裤子。

再往上是灰色的棉布衬衫,外面披着一件半大的羽绒服。

哎呀,这不是老沈吗?

我抬头看着老沈:“你咋来了?”

老沈看看我,又看看苏平,说:“来接你们俩呀。”

老沈挺能装啊,装得没事人似的。

苏平向我挤咕一下眼睛,意思是你看,沈哥来了,你们俩就可以和好了。

事情哪那么简单呢!

我估计老沈是陈哥给他打电话,他才抹不开来的,他肯定是不想让他的战友知道他跟我分了。

我和苏平坐上老沈的车,老沈问苏平:“老妹,你家在哪?”

苏平说了地址,老沈就开动了车子。

一路上,他跟苏平拉拉杂杂地说着。“老妹,你是第一次去按摩?”

苏平说:“我从来没去过,红姐让我跟她去我就去了,要是早知道按摩这么遭罪,我才不来呢。这不是花钱买罪受吗?”

老沈笑:“头一次按摩都这样,按摩几次就好了,按摩挺治病的。颈椎,腰椎要是不好,都能治。

“我开车,腰椎肩膀都不好,我就常年去那里,隔两天就按摩按摩,身体松快不少。”

苏平回头看看我:“红姐,你腰咋样,还疼不?”

我说:“好多了,按摩管点用。”

老沈没接我的话茬。

苏平说:“我的腰没事,就是干活时间长,肩膀不太舒服,不过睡一觉也就没事了。”

老沈对苏平说:“肩膀不好平常要常运动运动,做做太极拳,云手这招,最治疗肩膀。”

苏平对老沈的话很感兴趣:“沈哥,你会打太极拳?”

老沈说:“练过一点,清早公园里有太极拳队,好多人练呢,一早去那儿练练,锻炼身体有好处。”

苏平到家下车了。

老沈把车拐过来,开车送我回家。

我说:“沈哥,你这是送我回家呀?”

老沈也没看我,就说:“不送你回家,这么晚了,送你去哪?”

我说:“我看你一路上没搭理我,我以为你会送完苏平,把我扔在半路,让我走回去呢。”

老沈没说话。

在暗影里,我打量老沈,看他脸上的肌肉往一边抻,他在笑呢。

笑个啥呢,笑!

我在等待老沈给我一个结果,他要是不说,就是有结果了,我们各奔东西。

车子缓缓地行驶在公路上,公路两侧的树木披红挂彩,树上的小灯亮得分外璀璨耀眼。

我想起跟老沈打赌输了的事,回头看看老沈,这家伙目视前方,一首在专注地开车。

右耳朵看见我看它,就轻微地抖动了两下。

车子拐进我们的小区,来到我家的门口。

我打开车门要下车了,老沈这才扭头看着我说:“期限还没到呢。”

老沈什么意思?我没明白。

我狐疑地问:“啥期限没到呢?”

老沈说:“你给我的三天期限才过去一天,没到三天呢。”

老沈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大喘气?

我点点头,忽然有些感慨。

我最初是这么想的,老沈考虑一夜,早就应该考虑明白,今天应该给我消息。

但现在听他这么一说,他其实很重视这段感情,他要考虑明白。

跟我相处,好处是我独立,不会太粘着他。坏处是,他可能感觉把控不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