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许先生说:“小蒙古来咱家,你就一点不吃醋?”
许夫人说:“以前没见到她的时候,别说,我还有点吃醋,见到她之后,就不吃醋了。”
许先生不高兴了:“为啥呀?人家不能干?不比你的秦医生能干呢?”
许夫人淡淡地说:“她能跟老秦比吗?老秦重感情,她重利益!”
许先生更不乐意:“老秦重啥感情啊,我看他是种花种菜呢!”
智博忽然从房间里出来,到客厅的茶桌上拿水果吃。
智博坐在许先生对面:“许海生你真不是一般的笨呢,小蒙古和秦医生就没有可比性,一个救死扶伤,一个沾满铜臭,你说我妈更喜欢谁?”
许先生这回冲儿子去了,有些恼怒地说:“你的意思是我沾满铜臭呗?小智博,你把那苹果给我撂下,那是我沾满铜臭的手买来的!”
智博一看喝醉的老爸要动怒,拿了水果急忙溜回自己的房间。
我的雇主许先生也挺难伺候,吃醋不行,不吃醋还不行,他想咋地呀?
收拾完厨房,我下楼回家。
一下楼,才感觉忙碌了一天,有些腰酸背痛。
尤其我的右腿,有点麻酥酥酸秧秧的感觉。我知道是腰间盘导致的。这个毛病也没有好的办法治疗,如果挺不住,就只能手术。
我是真不愿意去手术啊,再挺挺吧。
最近不知道咋回事,右腿经常又麻又酥,估计是最近写作时间长,在椅子上坐的吧。
楼下,没有老沈的车,这家伙不是回来了吗?
原本以为他没给我打电话,会在楼下接我,给我个惊喜。这都回来一天了,也没搭理我。
这家伙在忙啥呢?
我主动给老沈打个电话。电话很快接通了。
我说:“沈哥,你回来了?”
老沈说:“啊,回来了。”
我说:“回来也没给我打个电话?”
老沈说:“一首忙,没倒出时间。”
我说:“我腿有点疼——”言外之意,是想让老沈开车来接我。
结果,这个家伙说:“什么原因引起的疼啊?”
我说:“可能是腰间盘。”
他说:“是不是久站久坐,导致的?”
我己经不愿意跟他探讨疾病的问题,看来他没有开车接我的意思。
我又追问了一句:“你还忙呢?”
老沈说:“许总在会客,我走不开——”
老沈的话己经说得很到位。
我理解老沈的工作,但心里还是不舒服。男朋友不能随叫随到,找这样的男友有啥意思?
突然理解保姆赵姐了,她踹了老沈是对的。
回到家,遛狗烫脚,上床睡觉前,给小妙发个短信,说智博己经被许夫人成功拦下,不知道大姐夫的病情好转没有。
小妙很快回复我,说大姐夫在楼上打吊针。
看来小妙也没睡呢。
翌日上午,我到许家遇到了一个大情况,小蔡说她不干了。
我进门的时候,小蔡己经干完活儿,似乎正在等待我去呢。
小蔡一见我进门,就冲我招手,神秘地把我引到厨房,对我说:“红姐,我不能干了,家里有点事。”
我担心地问:“怎么了?家里出啥事了?需不需要帮忙?”
小蔡可能没想到我会说出“帮忙”两个字,她脸上掠过少许的感动。
她说:“你帮不上忙,我婆婆病了,住院了,我得去陪护呀,就不能在老许家干了——”
我问:“你婆婆啥病啊?严不严重?在哪个医院住院?”
小蔡可能没想到我会问这么多的问题,她一时有些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地说:“也不是多严重的病,就住在跟前的医院。
“这不是住院了吗,我就得陪护去,就不能在这干活了。红姐,你跟许二哥说说,把工资给我结了。”
我打量着小蔡,觉得事情有些蹊跷,陪护可以,但她没说请假,却说辞工不干。
还马上提到工资,这让我觉得有些异样。
我就诈小蔡一下:“小蔡,我跟你说个事,但凡撒谎说有病的事,可准了,说别的不灵,但如果说有病,那可真灵啊——
“你婆婆到底有没有病?你不会是找到好工作,想辞工不干吧?
“辞工也不是多大的事,犯不上拿你婆婆当挡箭牌,你咒她得病,万一她真得病住院呢?你还真得去当陪护了。”
小蔡不好意思的笑,伸手轻轻怼了我一下:“红姐,啥也瞒不过你。”
小蔡被我一诈,说出了实情。
原来,小蔡一个做保姆的朋友过年回乡下,以后也可能不会来城里做保姆了。
小蔡就被朋友推荐到她之前做保姆的那家,做住家保姆。
每天做两顿饭,收拾房间洗衣服,一个月3000元工资,雇主也很好相处。
小蔡就动心了,决定跳槽。
小蔡说:“红姐,我把啥事都跟你说了,没拿你当外人,你可得帮我这个忙啊,我家里可困难了,孩子上学成天要钱,没钱啥事都干不了——”
我理解小蔡,她在许家做钟点工,还在另外两家做钟点工,都是每月1000元薪水。
这3000元薪水,她要跑三个地方,还没有个管吃饭的地方,她需要自己回家做饭吃,有时候她就带饭,跟苏平的状况差不多。
现在她找到一个固定的人家干保姆,还能管两顿饭,对她来说算是个好差事。
但她也不能撂下就走,要给许家容个空,找到下一个保姆。
我说:“你走这件事,许先生应该会同意的,工资也不会少,只不过你再干一周,许家找到保姆你再走。”
小蔡说:“红姐呀,等一周黄花菜都凉了,人家就找别的保姆干了。我顶多再干三天!”
小蔡走了之后,我到老夫人的房间,跟她说了小蔡辞工的事。
老夫人同意小蔡离开,她觉得小蔡是雇来的保姆中,干活质量最差的一个。
说到再雇佣新保姆的时候,老夫人首先又想到了翠花。
我知道许夫人许先生都不喜欢翠花,但我也不能把这些话跟老夫人说。
我说:“大娘,家里雇人手干活,最好不请亲戚来干活,不好管理。”
老夫人说:“翠花以前在家里干得好好的,小娟就看她不顺眼。”
老人上了年纪,有些偏执,甚至故意拧歪着说话,不讲理。
我作为一个保姆,也没法跟老人细掰扯这些道理。道理她都懂,她就是不想这么做。
她还是觉得翠花表姐来做保姆,最称心如意。
我说:“大娘,翠花表姐在我大哥公司干得好好的,现在还是干部,到家里做保姆也没有干部编制啊,以后再回去可没这好事了。”
老夫人琢磨半天,终于打消了让翠花来做保姆的意图。
老夫人说:“那把苏平找回来吧,我看苏平干活挺踏实,虽说干活慢点,但她不是偷懒,她就是干活细致。”
苏平都己经离开了,我劝了几次,她都没有回来,现在还找人家?能行吗?
老夫人说:“你给她打电话试试,就说大娘想她了,想跟她唠唠嗑儿。”
哎呀,老夫人也打感情牌呀。
我给苏平打个电话,苏平没接。
下午的时候,苏平给我打回电话。
我说:“你有时间吗,我想去看你,咱俩好长时间没见了吧,我都想你了。”
我也情不自禁地打了感情牌。
苏平很高兴:“姐,我也想你了,怕你工作忙也没敢打扰你。明天下午吧,我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不忙,你来我店里吧,咱俩好好唠唠。”
我在电话里没跟苏平说许家想让她回来做保姆的事情。
这件事电话里聊不太重视,我明天下午去苏平打工的早餐店,去拜访她。
况且,不知道许先生两口子什么意思呢,我要先问问他们的意见。
晚上,许夫人回来了,许先生没回来,之前他来过电话,不回来吃晚饭了。
估计他跟小蒙古的谈判不一定顺利,还在拉锯相持阶段吧。
我把小蔡要辞职的事情跟许夫人说了,也说了老夫人要请苏平回来的事。
许夫人坐在餐桌前正在喝汤,她淡淡地说:“行,听我妈的,小蔡走就走吧,她干活不太彻底。苏平要是同意,就请她回来帮忙。”
许夫人把腿放到一旁的椅子上,一只手轻轻地揉捏着小腿。
她说:“姐,苏平要是愿意来,逢年过节她也上班的话,待遇跟你一样,都是双薪。”
许家人这点真是讲究,透露,没话说!
听说大许先生给小许总加薪了,许夫人说话也不一样。
我心里有底了,明天下午见到苏平,我就知道该怎么说。
来到楼下,没有等待我的男朋友。老沈又去给许总随叫随到了。
大许先生给老沈发薪水,我能给老沈什么呀?就逗哏啊?
薪水是沉甸甸的钞票,是一份固定的工作。
工作在男人心里永远是第一位的。
回到家,把扑过来求抱的大乖抱到怀里。
但这次我没有弯腰去抱他,弯腰的话,我的腰就会更不舒服。
我一条腿跪地,把地上的大乖抄起来抱在怀里,这个习惯性的动作我和大乖己经进行了13年半。
希望我还有力气能抱大乖13年,也希望大乖身体棒棒的,能让我有机会再抱13年。
遛狗回家,我烧了一壶开水灌进暖水袋,贴在后腰上暖和点,舒服一些。
人过五十,真是天过午啊。原本我是多么倔强的一个人呢,现在也不得不服老了。
人老了,腿脚先不利索,有多大的雄心壮志,也需要手脚并用的去干呢。
现在晚上打字眼睛都花了,手指感觉不如过去灵活了呢,文章里的错别字也多了。
这是不是都是老的征兆呢?希望我是错觉吧。
手机忽然响了,是老沈来电。我都到家了,他还打啥电话呀?不需要他了,他才来电话。
我接起老沈的电话,淡淡地说:“有事呀?”
老沈倒是没有在乎我电话里的生硬语气,他说:“你在家呢?”
我说:“这么晚了,我不在还满大街跑去呀?腿都快累折了,还不回家?”
老沈说:“腰间盘又犯了?”
我说:“嗯。”
老沈说:“可疼了?”
我想说:“有事没事?没事撂电话吧!”
但又觉得这样不太礼貌,只好又嗯了一声。
老沈说:“我过去看你呀,给你按摩一下,应该能缓解点。”
我愣住了,深更半夜,老沈说要来我家,理由还是蛮充足的,要给我按摩腰部,缓解我的腰间盘的痛苦。
咋办?让他来,还是不让他来?
我的心里进行了激烈的思想斗争。
让他来我家,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的。请神容易送神难,万一他不走了呢?
可不让他进门,老沈又说是为了给我治病的,我的拒绝会不会伤害了老沈的自尊?
我可真犯愁了!老沈净给我出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