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失约

2025-08-19 3735字 3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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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往门口看。

什么意思啊?老沈家里不是他自己吗?他只有一个女儿,在沈阳上班,可他家里怎么突然进来一个人呢?

这人还知道老沈家门的密码?这跟老沈的关系肯定很近呢,男人还是女人?

等我看清走进来的人时,不好意思地笑了,进来的是小军,是老沈的徒弟,许先生的司机。

大乖冲着小军跑了过去,绕着他撒欢。

我抱起小家伙,哄着他,不让他叫,狗叫声会打扰楼上楼下的邻居。

小军说:“艾玛,姐来了,我不知道啊,知道就不上来了——”

小军又看了眼他师父,老沈正不太是心思地看着他。

小军说:“师父,我好几天没看到我们家鹦鹉了,我来看看鸟,没想到看到你们,那我先走了——”

小军转身向门外走,小鹦鹉己经扇着翅膀,扑棱棱地飞到小军的肩膀上。

小军站在门口,两只眼睛斜看着肩膀上的鹦鹉,爱惜地看着:“想我没?”

我走向门口换鞋:“小军,你来得正是时候,我正要走呢,你陪你师父聊天吧。”

我放下狗,去旁边拿包。

老沈走过来,两只眼睛深深地看着我:“小军也不是外人,你再待会儿吧。”

我说:“都坐半天了,夜深了,你休息吧。我家里也好几天没回去,要收拾收拾。”

我带着大乖走到门口,老沈也穿上羽绒服,一手帮我拿起包:“我送你。”

小军说:“师父你送红姐回家吧,我给你看家。”

老沈临出门,叮嘱小军:“鹦鹉别给我喂多了——”

小军说:“知道了,我还不知道喂多少?”

小军到门口送我,冲我挤咕一下眼睛:“红姐,你可给我师父哄好了,要不然我师父一会儿回来还不得削我呀?坏了他的好事——”

老沈回头横了小军一眼,小军急忙退回房间,咣当一声关上门。

我们往楼下走时,老沈自言自语:“他来得可真是时候——”

我笑了,没说话。

老沈看到我笑,低声地问:“笑啥呢,称心如意了?”

我没说话,依然笑。

老沈嘀咕了一句:“我也没别的坏心眼,连摸摸手的机会都不给我。”

我笑出声:“以后我再给你创造机会。”

老沈说:“我都多大了,好日子没几天了。”

我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故意打岔:“咱俩才多大呀,加起来也就100多岁,昨天我跟大娘在医院里看电视,看到一个长寿老人叫张明珠,112岁,活得可精神了,咱们有的是时间——”

老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低声地说:“装糊涂!”

我忍着笑,不出声。

我们来到楼下,老沈要开车送我和大乖回去。

我没同意,夜晚虽然冷一点,但我想走回去,一路上也正好遛狗。

老沈却步行送我们回家。

在路上,我想起许先生此次去通辽签合同的事情,想起小蒙古,就问老沈。

我说:“那个小蒙古,是不是女的呀?”

老沈说:“是啊。”

我说:“你们之前咋没说小蒙古是女的呢?”

老沈一副无辜的表情:“也没人问呢。”

我给了老沈一杵子:“刚才还说我装糊涂,我看你和大哥也是装糊涂!”

老沈笑而不答,却趁机攥住了我的手。

手,攥就攥吧,都是骨头。

我故意炸老沈:“我怎么感觉海生跟小蒙古有点事呢?”

老沈愣住了,问我:“听谁说的?”

我看老沈当真了,就解释:“我自己瞎琢磨的,听海生提起小蒙古,那话哇哇的,感觉两人不太正常。”

老沈不说话,一点风都不透漏。

我好奇呀,心里百爪挠心,就想看看我的猜测准不准。

我追问:“他们俩到底有没有事?”

老沈肯定地说:“没事。”

我诧异了:“你咋知道没事呢?还说得这么肯定?”

老沈说:“就小蒙古那人,笨寻思吧,小许总也不敢跟她有事。”

老沈的话,反而让我加重了疑虑,什么是“小许总不敢跟小蒙古有事?”

我问:“‘不敢’是啥意思啊?这世上还有许海生不敢的事?”

老沈说:“那个小蒙古吧,我见过两次,上次出差就是我跟许总去的,这个女人吧,怎么说呢?冷起来,像块冰,怎么捂都捂不热。

“上次许总亲自到通辽跟她谈,她就见了一面,没说几句话她就走了,我和许总在通辽待了三天,她愣是不照面。”

我问:“哦,小蒙古冷起来像块冰,那她热起来是啥样啊?”

老沈说:“那还不如冷呢,她热起来就是一团火,不,是火灾,能把人烧成灰,骨头渣子都不剩。”

老沈的话把我逗得哈哈大笑。

我追问道:“你说的小蒙古这性格可真飒呀,我怎么感觉她跟许海生的性格差不多呢?”

老沈说:“要不然他们俩咋能玩到一起呢?小许总以前一去通辽,肯定要玩个一周才能回来,有一回大夏天的,两人去老林子骑马去了。

“把许总气够呛,担心小许总出点啥事,许总没法跟老太太和小娟交代。那个小蒙古玩起来特别人来疯,没有底线,万一出点事呢?”

我问:“出啥事啊?两人骨碌到一起了?”

老沈笑了,一双眼睛复杂地注视着我。

都说言多语失,可没办法呀,我平常不爱说话,真的,我就是个闷葫芦,小时候就知道吃,然后就是睡,可省心了。

可最近几年老了老了,话开始密了。整个人也打开了,不是年轻时候那种封闭状态了,一旦跟人熟悉之后,我就秒成话唠。

我又对万事万物都好奇,啥都敢问,啥都敢说,一坐出租车,十分钟的路程,把等红绿灯的时间都算上,我能把司机说得首点头,

到地方要给我免单,说大姐跟你聊天太有意思了,你要是生在早些年,你能搞策反工作——

这司机估计是谍战剧看多了。

不过,有时候我说话就把自己绕沟里去了,我再想招儿把自己从沟里薅出来。

看见老沈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就打个哈哈。

“孤男寡女的,在深山老林子里骑马,那出点啥事你也不知道,对吧?小许先生也不可能把啥事都告诉你和大哥吧?”

老沈苦笑着,摇摇头说:“不可能,小许总虽然跟小蒙古差不多,但他有底线,他知道哪条线不能越过去,就像杀人必须偿命一样,他跟小蒙古好是好,但肯定不是你说的——那啥一起了。”

老沈可真是个老实人,那句“骨碌”在他舌头底下骨碌了几个回合,也没有从嘴里吐出来,真是个有素质的男人。

走到半路,大乖忽然不走了,坐在雪地上抬头委屈地看着我。

完了,他的一只腿不敢落地,冻抽筋了。

我把大乖抱到怀里,感觉他冻得瑟瑟发抖。我解开羽绒服的拉链,把他塞到我怀里。

我问老沈:“你咋知道他们俩肯定不可能?”

老沈说:“就小蒙古那性子,小许总要是真的动了她,那她立马就得窜到白城,能把许家搅得人仰马翻,把小许总和小娟两口子搅散了。

“小许总要是不答应娶她,她都有杀了小许总的心。小许总表面上大大咧咧,其实他可奸了,真要玩心眼,许总都不一定能玩过他弟弟。

“许总知道哪里不能放火,可小许总还知道哪里能放火,你说谁鬼主意多?”

老沈说得挺有哲理。

我把老沈绕来绕去,终于从他嘴里套出一句话,就是小许总和小蒙古两个人虽然好得跟502胶水似的,但他们没有实质性的东西。

那我就放心了,我在许家做保姆,不希望女主人和男主人天天吵架。

在楼门前我们分手,老沈不走,磨磨唧唧地看着我。

我用肩膀轻轻地撞了下老沈的胳膊,低声地说:“挺冷的,回去吧。”

老沈忽然伸手过来,摸摸我的头发。我怀里抱着的大乖忽然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舔了老沈的手掌一下。

这个小家伙,挺会溜须呀!

老沈笑了,伸手又摸摸大乖的头,看着我说:“回家早点睡,明天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我说:“明天我请你吃饭。”

回到楼上,插上热水器,冲个热水澡,又写个日记。这天晚上,我在家里睡得无比安逸。

金窝银窝都不如我的狗窝,虽然房间的平方不大,但住着就是舒心,放松,惬意,得劲儿。

第二天一早,我开始大扫除,洗衣服,擦玻璃,然后靠在床上看小说,看得昏头胀脑。

期间接了两个朋友的电话,约我去吃饭,我都推了,一心一意地等老沈。

结果,却等来老沈失约的电话:他今天有事,过不来了。

我有些失落。

但过了一会儿,我就缓过来。

一个人生活习惯了,老沈来,锦上添花。老沈不来,我也有自己的安排。

我到广场跑了两圈,身体热起来之后,我就往家走,路上买了一堆零食。

回家追剧吃零食,神仙一样的日子。

路过饺子馆,我进去买了一盘酸菜猪肉的饺子,又买个凉拌菜,元旦了,我也得有点仪式感。

路过花店,买了一把雏菊。

我没去打扰儿子,就自己过节,一个人的生活就是这么自在!

家里还有点白酒,我就吃着饺子,喝了一盅白酒,迎接我的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