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女仆装

2025-08-19 3293字 3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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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夫人开门去取快递,拆开一看,是女仆装。

我一看白色的,就眉头皱起来,我不喜欢穿白色的。

许先生把白色的放到一边,又从袋子里掏出一件女仆装,是红色的。

他说:“白色的是给赵姐买的,红色的是你的。”

我拆开一看,颜色还不错,就是全套红色的,有点演电影的感觉呢。

许先生说:“红姐,你穿上看看,合适不合适。”

一个破围裙,有啥合适不合适的?

许夫人也在旁边怂恿我:“穿上看看,好不好看。”

一个破围裙,穿上能好看到哪去?又不是公主裙儿?

我还是穿上了红色的围裙套装。

我问许先生两口子:“这是要举行宴会呀?保姆都得着装上岗?”

许先生说:“还真让你说着了,我妈下个月生日,在大哥家办寿宴。”

哦,原来如此。

一旁的许夫人忽然伸手,轻轻地搭在许先生的肩膀上,扭着腰,用嗲嗲的声音,娇媚地飞了许先生一个媚眼。

“海生哥,咱妈生日,你媳妇儿我是不是也要换点啥,着装去参加寿宴呢?”

许先生一看许夫人这样,乐得眼睛都没了:“要买衣服啊?买去!”

许夫人说:“买衣服那仨瓜俩枣的,我还跟你张一回嘴?”

许先生说:“啥意思?你要整个大的,换房子?”

许夫人笑了:“房子吧,太大,我知道你现在手头紧,我呢,就换个小的吧,换辆房车。”

许先生说:“只要不换你哥我,换啥都行。”

许夫人说:“有辆房车,咱俩退休了,好去旅行。”

许先生说:“那还得等个十年以上,你说点近的愿望,你哥我分分钟就帮你实现。”

许夫人说:“那出去到二龙桥‘旅行’一圈吧。”

二龙桥距离许先生家,三个500米的距离吧。

许先生乐颠颠地回房间了。

他干啥去了呢?拿小收音机去了,据说里面都是胎教的音乐,两人一边散步,一边听音乐胎教。

夫妻两人手牵手地走了。

临走,到老夫人的房门口,许夫人问婆婆:“妈,我和海生到二龙桥遛个弯,你有没有想吃的,给你买回来。”

老夫人说:“别买花生就行,我咬不动,有大块糖,记得给我买一包。”

许先生说:“妈,糖也是硬的,你能咬动吗?”

许夫人怼了许先生一胳膊肘,低声地说:“咱妈吃糖不用牙咬,嗦喽。”

许先生低声地说了什么,两口子低声地笑着,出去了。

看着雇主夫妻二人出去散步,我心里被暖到。

豪车,豪宅,儿子在国外念博士的,老公青云首上的,穿金戴银的,西处国际旅行的,我都不羡慕。

我就羡慕夫妻和睦的。

第二天到许家上班,赵姐还没干完活儿呢。她正在用抹布擦拭门窗。

上午的阳光真好。

冬天的阳光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情绪表。

阳光一好,我情绪就好。看赵姐也挺好。

赵姐跟我打招呼:“来了?”

我看赵姐没穿许先生买回的保姆套装,就问她:“新买的工作服咋没穿呢?”

赵姐看看自己身上的白色围裙,白色套袖:“等大娘做寿时候再穿,要不然穿脏了。”

这说明赵姐能在许家干一段时间的保姆,最起码在老夫人过86岁大寿的时候,她会在。

我己经扎上那条红色的围裙,正往胳膊上拽套袖呢,一听赵姐的话,我就说:“那我也等大娘生日那天再穿吧。”

赵姐却拦住我,不让我脱下来,她用欣赏的目光打量我。

“你穿红色带劲儿,像小姑娘,你就再买一套吧。”

我说:“赵姐,我穿红色是不是有装嫩的嫌疑啊?”

赵姐奇怪地看着我:“你这个问题挺奇怪,我们不装嫩,还装老?本来就够老的。”

一句话,把我逗乐了,也把我们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

东北女人,性格比较泼辣彪悍,惹急眼了,拉黑删除,还要动五把抄。

没有几个东北女人没揍过自己的老爷们,没揍过自己的孩子的。

但我们同时也不记仇,一杯酒干掉,一笑泯恩仇,很快就打得火热。

好朋友,是打不散的。打散了的,根本不是一路人。

我和赵姐,心里没啥隔阂。对于她前一天在素食餐馆会来事的行为,我也理解。

下属帮上司添汤,只要不把汤水拉拉到我的碗里,我也无所谓。

当时我不太舒服,主要是她伸着手臂越过我的脸,去给老夫人添汤。

饭桌上的规矩,添汤夹菜,不能隔着别人去做,只能为你身边的人做,如果非要给对面的人添汤,那要站起来,礼貌地走过中间这些人。

我也是跟大许先生学到的,有一次家宴,大许先生要给老夫人添汤,就站起来,绕过中间的弟弟和弟媳,来到老夫人身边为母亲添汤。

我到老夫人的房间请示午饭做什么菜。

老夫人看到我戴着红色的围裙和套袖,脑袋上还戴着一顶红帽子,她眼睛一亮。

“这顶红帽子真好看,配你脸色,提气。”

我回到厨房干活,心里有些兴奋,走路好像比往日都有劲。

一是新衣服上身,快乐。

二是红颜色热烈奔放,能让人兴奋。

三是有人夸奖,让我心生喜悦。

我咋这么肤浅呢?一件围裙,把我高兴到这个程度?

哎,我就这么肤浅,一颗糖豆都能把自己哄乐半天。

我和赵姐一边干活,一边聊天,不觉得干活累了。不知怎么,就聊到了司机老沈。

是我看到厨房多了一箱冻柿子,我就自言自语:“嘿,这么多冻柿子,谁送来的?”

赵姐随口说:“老沈刚才来了。”

我打量着干活的赵姐,心里一动,我何不就着这个机会,问问赵姐和老沈的关系呢?可是怎么说出口,才不显得太唐突呢?

我笑着试探着问:“赵姐,你和老沈认识吧?”

赵姐正在用洗衣机洗衣服,她说:“嗯。”似乎不愿意多谈。

我想了想,实在控制不住我的好奇心,就又问:“你们很熟吧?”

赵姐说:“熟悉谈不上,也就是认识。”

完了,赵姐是话题终结者,这个问题她没有过多地回应我。

她从洗衣机里拿出一条乳白色的床单,在用力地抖掉褶皱。

许先生夫妇的双人床特大,床单就更大,我过去帮她。

我俩一人扯着床单的一边,叠了几层,然后一人攥住床单的一头,开始一下一下有节奏地用力地抻床单。

一开始抻床单,我就哈哈地笑起来。

赵姐也笑。

我俩年龄相当,都想到了小时候和老妈或者姐姐抻被单的情景。那情景怎么都是温馨的画面呢?

赵姐忽然不笑了,她说:“小时候我妈对我们姐妹管教特别严厉,不能大声笑,说那样容易招来灾祸。

“那时候我小,也不懂事,哪管得了笑啊。尤其跟姐姐抻被单的时候特别爱笑。有一次抻被单的时候,手一滑,那股劲儿没使对,被单掉在地上,我妈就把我骂了一顿,骂得很凶——”

赵姐的脸上掠过一丝痛苦的表情。

我也想起我的一件糗事。“我也想起来了,夏天抻被单还好一点,都是在院子里抻被单。冬天不行,咱东北外面滴水成冰,能把人冻成冰棍。

“有一次我姐洗完被单,我就和我姐在房间里抻被单。当时房间里烧着铁炉子,我哈哈地笑起来,结果手没拽住被单,被单掉在炉子旁边的煤灰上。

“我妈上来一巴掌,差点把我打倒在炉子上,幸亏我姐手疾眼快,在旁边拽了我一把,要不然我现在的脸啊——”

我伸手摸了一下我的脸蛋,有点后怕,要是当年我姐没拉住我,脸上肯定会落疤。

我说:“童年的事情回忆起来,好像总是美好的,可往深了想,总能发现伤心的痛处。”

赵姐说:“回忆的时候,往往记住了美好的瞬间,刻意地忽略了忧伤和哭泣,因为我们的内心都是脆弱的,承受不住太长的失望和悲伤。”

我深有同感:“赵姐你说得太好了,你肯定是爱读书的人。”

赵姐对于读书这点,她没有遮遮掩掩:“我们有一个读书群,每周都会举办一次读书沙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