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做了六个菜:一个煎鱼,三个炖菜,外加一个炒菜一个凉菜,有老夫人帮忙,做得也快。
我发现老夫人干点活,可兴奋了,估计她是觉得自己还能干,没太老吧。
三个炖菜是豆角炖排骨,牛肉炖土豆,白菜炖豆腐,我又炒个地三鲜,凉拌一个黄瓜大拉皮。
后来,老夫人看到老沈真的来吃饭了,就拄着助步器,笃笃笃地来到厨房,告诉我:“快再整两个菜——”
我说:“大娘,整啥菜呀?”
老夫人说:“大葱炒鸡蛋,再烤个花生米,小沈最爱吃了。”
这俩菜太容易了,没有一点技术含量。
花生米放到微波炉,定好时间就OK了。切一棵大葱,和鸡蛋炒在一起,最简单的炒菜。
很快,桌上摆满了八个菜。
红酒己经倒进醒酒器醒上,许先生回来后,又去酒柜里拿出一瓶洮儿河王,这是白城的本地酒,纯粮食酿造的。
大许先生不怎么喝红酒,他喝白酒。老沈则滴酒不沾。
东北人的饭桌,不是吃饭时不说话,而是想说的话都留在饭桌上说。这也叫东北饭桌文化。
因为有美食作伴,就是不太愉快的话,也能被美食化干戈为玉帛。
饭桌上,大许先生先感谢了老沈:“小沈,你今天帮了大忙,帮我妈把酸菜腌上,这可是件大事——”
大许先生要跟老沈碰杯,发现老沈面前没有杯子,他就对我说:“麻烦你给小沈拿罐饮料。”
老沈不让我拿:“小红,我不喝了。”
我还是听从大许先生的吩咐,去冰箱里取了一罐饮料,放到老沈面前。
大许先生看着我,忽然嘴角微微一动,是笑了。这么严肃的人,也会笑。
大许先生说:“让你拿一罐就拿一罐,你不喝吗?”
我笑了:“我不喝,饮料里都是糖——”
说完,我看看老沈,有点不好意思。
老沈用手指拽开饮料盖:“没事,我爱喝糖。”
大许先生就对许先生说:“你给小红倒点红酒,红酒里的糖分都提出去,没糖了。这个总能喝吧?”
许先生真听他大哥的话,要给我倒酒。我赶紧自己拿起醒酒器,倒了一点点红酒。
大许先生看着我说:“今天腌酸菜有两位功臣,你们帮我妈办了件大事,我谢谢你们。”
我喝红酒,老沈喝饮料,许先生喝红酒,大许先生喝白酒,老夫人和许夫人只喝白水。
说了一会儿闲话,大许先生开始说正题。
他一双威严的目光看着他老弟:“我去你二姐夫的公司查账,你知道这事吗?”
许先生立即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知道啊?你去查账,查啥账啊?”
大许先生说:“真不知道?你二姐夫那里没有你安插的眼线?不早给你打小报告了?”
许先生不好意思地笑笑,伸手挠挠后脑勺:“他们只是说大哥去二姐夫的公司了,查账的事他们能知道吗,都是些小角色。”
大许先生就说:“那我就告诉你,我查到了什么。”
许先生有点紧张,眼角瞥了眼对面的老妈,又瞥了一眼身旁的许夫人,这才抬起眼皮,小眼睛咔吧咔吧,看着他大哥。
他有点心虚地问:“大哥,查咋样?我投给二姐夫的那笔工程款,还——在——吗?”
后面的三个字,明显地有些信心不足。
许夫人看到许先生胆突的样子,就伸筷子夹了一块牛肉,放到许先生的碗里。
那不是一块简单的牛肉,那是一块饱含着许夫人信任的牛肉。
大许先生看也不看他老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白酒,这才说:“别提多气人了,我到你二姐夫公司,首接去找财会,财会的人还跟我打马虎眼,拿各种理由推脱我。
“我去找大祥。大祥这个混球更够呛,躲起来了。他就是躲进耗子窟窿里,我也得把他薅出来问清楚!”
许先生脸上露出畏惧的神色。许夫人再给他夹牛肉,也不好使了。
他有些结巴地问:“哥,你找到我二姐夫,他咋说的?”
大许先生说:“能咋说,撒谎骗我呗,说钱拿去备料了。”
许先生放心地说:“啊,备料了——”
大许先生呵斥他老弟:“备个屁料?啥也不懂还跟你二姐夫搞工程?他没立项呢,备啥料?糊弄你行,糊弄我?他错翻了眼皮!”
许先生彻底结巴:“那,那我二姐夫把钱拿哪去了?”
大许先生说:“最后他跟我说了实话,外面两家公司跟他要账呢,都到法院起诉他,他把你的那笔钱,挪去补窟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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