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的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动着秦沐瑶的发丝。
她靠在林渊的肩膀上，那份从心底涌起的慌乱，在感受到他沉稳如山的心跳后，奇迹般地，平复了下来。
“明天，你去告诉那些经销商，就说，你同意了他们的条件。”
林渊的声音，平静，却又带着一种让人无法理解的疯狂。
“什么？！”秦沐瑶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林渊，你疯了吗？降价20%，还要把账期增加到半年，这等于让我们把刀递给他们，让他们亲手给我们放血！不出三个月，盛华的资金链就会彻底断裂！”
“我知道。”林渊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波澜。
“那你为什么……”
“秦总，”林渊打断了她，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如同“判官”般的、尽在掌握的弧度，“你只需要相信我。然后，按照我说的去做。”
他看着秦沐瑶那双充满了困惑和挣扎的眼睛，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拭去她眼角的一丝。
“这场战争，他们选错了对手。也选错了……战场。”
林渊卖了个关子，并没有首接说怎么办。
秦沐瑶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那深不见底的眼神，仿佛一个巨大的漩涡，让她不由自主地，选择了沉沦。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她知道，这个男人，是她现在唯一的希望。
最终，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上午，盛华集团召开了紧急新闻发布会。
会上，秦沐瑶当着所有媒体和经销商的面，宣布了一个震惊全行业的消息：
“为了应对市场变化，回馈广大消费者和合作伙伴，盛华集团决定，即日起，旗下所有产品线，在现有经销商拿货价的基础上，再下调20%。同时，对所有核心经销商，实行‘半年结算’的付款制度。”
消息一出，全场哗然！
钱老板那些经销商，一个个喜形于色，他们知道，自己赢了。
而盛华集团的股价，则应声而落，开盘不到半小时，就接近跌停。
启航集团总部。
周启航看着电视上，秦沐瑶那张强颜欢笑的脸，得意地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废物！跟我斗？”他轻蔑地笑了，“秦沐瑶，这只是开胃菜。很快，我不仅要得到你的公司，还要得到你的人！”
整个海都市的商界，都在看盛华的笑话。所有人都觉得，这位曾经的女王，在启航集团这种不计成本的“降维打击”面前，终于，低下了她高傲的头颅。
然而，没有人知道，在这场看似“一边倒”的战争背后，一张由林渊亲手编织的、无形的大网，己经悄然张开。
“獠牙安保”，指挥中心。
林渊、陈猛、李铁、王子航，西人正围着一张巨大的电子沙盘。
“键盘，”林渊的声音，冷静而清晰，“启航集团所有核心供应商的‘黑料’，都准备好了吗？”
“放心吧，渊哥！”王子航的十指，在键盘上翻飞，屏幕上，立刻跳出了十几家公司的详细资料，“这帮家伙，没一个屁股是干净的！A公司的消防，有严重违规；B公司的排污，超标了至少五倍；C公司的老板，在外面还养着两个小的……只要把这些东西捅出去，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不。”林渊却摇了摇头，“这些，都只是‘小麻烦’，打不疼他们。”
他指着屏幕上的一家，名叫“华新精密”的公司。
“我要的，是这个。”
王子航立刻调出“华新精密”的资料：“这家公司，是启航集团最重要的芯片供应商。背景很干净，没什么黑料啊。”
“把他们的‘进口原料报关单’，和他们提供给启航的‘产品出厂质检单’，做个对比。”林渊说道。
王子航立刻开始操作。几分钟后，他猛地一拍桌子，眼睛瞪得像铜铃！
“我去！我明白了！”他失声叫道，“这帮孙子，从海外进口的，是最高级别的‘A级’原料，但在给启航供货的时候，却偷梁换柱，用了一部分自己偷偷生产的、成本只有十分之一的‘C级’劣质品！他们两头吃回扣！这他妈是商业诈骗啊！”
林渊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对。这，才是能让他们伤筋动骨的东西。”
他看向陈猛和李铁。
“你们两个的任务，”他说道，“不是去打架。而是去‘送温暖’。”
当天下午。
那二十三家刚刚和盛华集团签完“不平等条约”、正准备去启航集团那边邀功的经销商老板，几乎在同一时间，都收到了一份“匿名快递”。
快递里，没有恐吓信，也没有子弹。
只有一份打印出来的、关于“华新精密”偷梁换柱、以次充好的、详尽无比的调查报告，和几张拍得清清楚楚的、启航集团产品生产线上，那些劣质零件的照片。
快递的最后，还附着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
“你们，确定要和一群‘骗子’，捆绑在一起吗？”
这一下，整个经销商联盟，彻底炸了锅！
他们都是人精，瞬间就明白了这份资料背后的恐怖。他们如果真的卖了启航的货，一旦“质量门”爆发，他们这些经销商，就是第一批被消费者和监管部门撕碎的“替罪羊”！
而另一边，“华新精密”等几家被林渊抓住了“命门”的核心供应商，也在同一时间，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电话里，只有一句话：“给你们一天时间，中断和启航的所有合作。否则，这份报告，会出现在税务稽查总局的办公桌上。”
一时间，启航集团引以为傲的“经销商联盟”，从内部，开始分崩离析！
第二天，盛华集团，新闻发布会现场。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秦沐瑶要宣布“降价”的最终确认会。周启航甚至派了人，准备好了庆功的香槟。
然而，秦沐瑶走上台后，宣布的，却是一个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消息。
“各位媒体朋友，各位合作伙伴，”她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充满了女王的自信和骄傲，“经过集团董事会的慎重研究，我们决定，盛华集团，不仅不会降价。从下个月开始，我们的所有产品，还将进行一次全面的‘技术升级’。届时，我们的产品，将拥有远超同行的性能和品质。”
“同时，”她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台下那些己经面如死灰的经销商，“我们将对现有的经销商体系，进行一次全面的‘优化升级’。我们会选择一批，最忠诚、最有信誉的合作伙伴，签订全新的、具有排他性的‘战略合作协议’，共享我们未来的技术红利。”
“至于那些，因为眼前的蝇头小利，就选择背弃信誉、与劣质为伍的‘前’合作伙伴，”她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盛华集团，永不合作！”
这番话，如同惊雷，炸翻了全场！
那些经销商老板们，看着自己手机上，不断传来的、关于启航集团供应链出现严重问题的“小道消息”，再看看台上那个重新掌控一切的女王。他们知道，他们被耍了。
他们被周启航当了枪使，现在，又被秦沐瑶，一脚踢下了船。
他们输得，一败涂地。
发布会结束，总裁办公室。
秦沐瑶看着窗外，因为盛华的强势反击，而奇迹般地全线飘红的集团股价，久久不语。
林渊用一种她完全无法理解的、神乎其技的手段，在短短两天内，就逆转了整个战局。
她转过身，走到林渊面前。
这一次，她的眼中，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试探和审视，只剩下一种，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崇拜。
她看着林渊，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那种不属于“女王”，而只属于小女人的、带着一丝羞涩和期待的表情。
“林渊……”她轻声开口。
“嗯？”
“今晚……有空吗？”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想……单独，请你吃顿饭。就我们两个。”
林渊看着眼前这个，第一次，在他面前，展露出如此“软弱”一面的女人，他那颗冰封的心，再次，不受控制地，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他没有再像以前那样，用“工作”当借口。
他看着她的眼睛，缓缓地，点了点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