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肚子的妇人不是别人,正是白语汐的二堂姐白飞,周氏的二女儿。两人西目相对了一会儿,又都笑了,白飞先说:“你可是汐儿?”
白语汐应答说:“二堂姐好久不见呀。”想当初自己出嫁的时候她还很小,姑娘一年一个样子。白飞又打量起白语汐,只见面前这个小姑娘出挑的越发水灵了,黑溜溜的头发在头上梳两个角,下面的头发披着。一双杏仁眼大而有神,笑起来成了两道月牙,粉面桃腮。这样看起来哪里像是一个农家女,着了一身百迭裙,虽然不是丝绸的,但是看得出用的是细棉布,也是好料子。这样看起来,这通身的气派分明就是一个官家小姐。
白飞打量白语汐的时候,白语汐同时也看着白飞,只见她挺着大肚子,似乎月份快到了的样子,脸微圆,红润有光泽,配戴了一对成色普通的玉石耳坠,眼睛黑亮有神,看得出来,这位堂姐嫁的人家,家境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也是个吃穿不愁的小康之家。旁边还有一个穿着粗棉布的小丫头搀扶着白飞。
白语汐曾听她娘说过,当年她爷爷去服兵役打过仗,在战场上有一个生死之交的兄弟,这个兄弟就是白飞丈夫沈逸安的爷爷,当时他们说定以后子女有合适的定要结成亲家,因为白老头故去的早,这事就交代给白老太太,后来白敬年的妻子周氏怀孕,正好沈老太爷的独子的妻子也怀孕了,两家孕妇的月份相似,于是说定了,如果是一男孩一女孩就结成亲家,如果都是男娃就拜把子成兄弟,如果都是女娃就结成金銮,两家孩子出生后,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于是就定了娃娃亲,等两家孩子成年便完成了婚约。
这沈逸安如今在县衙里当一名捕快,家中只有一个老母亲,因为自他父亲那一辈,他们沈家就子嗣单薄,他父亲是独子,他也是独子,白飞进门没多久就怀孕生了一子,为了使家中兴旺起来,所以等他们第一个孩子满两周岁了,白飞又怀孕了,如今看,也是快要临盆了。
白语汐问白飞:“二堂姐这是给小外甥准备小衣服吗?”白飞笑说:“是也不是,因为我家伯林也两岁多了,想买些棉布给他做衣服,小孩子长得快,所以提前做好了,等现在的衣服不能穿了也好有换的。眼看我这也是快要生了的,也得给这第二个娃娃准备刚出生的衣裳,其他的就捡着他/她哥哥的穿就行,咱们又不是大富大贵人家,孩子都是糙养着,这样对小孩子也是好的。”
白语汐看着白飞的母性笑容,真为她高兴,夫家对她好,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她丈夫看她挺着肚子也不容易,就买了个小丫头伺候着她,对她一心一意,没有小妾,这在古代实属不易了。想着想着白语汐忽然又想起白苗来,感叹真是同人不同命啊,同为一个父母,做人和命运如此不同。想到白苗,白语汐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点心绪不宁,之前她还各种想法子要赚钱的方子,最近她倒是老实了,以白语汐现代人的灵魂,总感觉心里突突的。她不禁自嘲一笑,这是古代,人心思都单纯,兴许是自己多想了。
白飞拉着白语汐说:“都不知道你来县城,因为有了身子,不方便回家,今儿碰见你,也是巧了,怎么也得跟我回家吃了中饭再回。”白语汐见白飞真心邀请,也不推脱,就跟着白飞回家。
白飞婆家住的是一座二进房舍,不大,但好在雅致,屋子里收拾的一尘不染,让人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白飞带着白语汐进了内室,拜见沈母。白飞将白语汐介绍给沈母说:“娘,这是我堂妹白语汐,今儿去布庄遇到她,就将她带回来,怎么也得吃了午饭再回去,这才是亲戚的情分。”
只见一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圆眼,圆脸,见了给人一种想要亲近的老妇人看向白语汐。
沈母见了白语汐很喜欢,不禁叹了一声:“好漂亮的女娃娃。既然是亲戚,这次认了门,得空一定要多走动,我们家人少,平时很少有人陪我老婆子聊天,亲戚们常来我也高兴。”说着便拉着白语汐坐到自己身旁,命小丫头去倒茶。
白语汐说:“伯母,以前不知道堂姐在县城住哪里,现在认识了,以后少不得要多叨扰了。”说着跟沈母都哈哈的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