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灯摇曳,殿门外的风卷着夜露吹进来,夏清悦站在玉阶下,望着那道紧闭的朱红大门。边关急报的内容她己知晓——北狄骑兵突袭边境驿站,焚毁粮仓,而负责驻守的正是李贤德安插的心腹将领。
皇帝震怒,群臣哗然,但尚无人敢将矛头首指朝中重臣。夏清悦却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她低头看了看袖中藏着的那封密信,指尖微微收紧。
第二日早朝,金銮殿内气氛凝重。皇帝端坐御座,目光如炬地扫视下方百官。李贤德依旧立于文臣前列,神色沉稳,仿佛昨日之事与他无关。
“昨夜急报,北狄犯我边疆,焚我粮仓。”皇帝声音低沉,“诸卿可有对策?”
几位老臣纷纷出列,言辞谨慎,皆建议先遣使问罪,再调兵布防。唯有夏清悦静立原地,未发一言。
皇帝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缓缓开口:“夏氏,你有何看法?”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投向她。
夏清悦缓步上前,双手捧起早己准备好的奏折,躬身道:“陛下,臣有一事需禀告。”
她的声音不大,却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清晰。
李贤德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讲。”皇帝淡淡道。
夏清悦展开奏折,朗声道:“近日臣查得一桩旧账,牵涉灵泉水运输、海外田产登记等事,其中疑点颇多。更令人惊心的是,臣还收到一封匿名密信,附带一枚铜牌——此物出自北狄部落,刻有其图腾印记。”
她话音落下,大殿中顿时一片骚动。
有人低声议论,有人面色骤变。
李贤德神色不变,却缓缓抬起眼,看向她。
夏清悦继续道:“臣不敢妄断,遂请礼部核查边关粮仓失火当日,是否有官员私通外敌。结果令人震惊——那位驻守将领,在事发前两日,曾秘密接见过一名自称是北狄贵族的使者。”
她停顿片刻,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和那枚铜牌,高举过头顶:“陛下,请细查此物此人,真相自会水落石出。”
皇帝接过密信,展开一看,脸色渐沉。
密信内容详实,提及数次私下交易、灵泉水流向不明、以及一份伪造的农政改革计划书——赫然是李贤德手书,意图以假乱真,混淆视听。
铜牌被呈上,太傅亲自验看后,脸色难看至极。
“此物……确为北狄王族之印信。”他低声说道。
殿中空气仿佛凝固。
李贤德终于动容,踏前一步,冷声质问:“你凭何说此事与我有关?单凭一枚铜牌,一封无名信,便要污蔑朝廷重臣?”
夏清悦不慌不忙,反问道:“大人若无干系,为何昨日寿宴之后,您府上的门房曾悄悄送走一人,那人怀中抱着的包袱里,正装着与此铜牌极为相似的一枚?”
她这话一出,满堂哗然。
皇帝猛地抬头,目光凌厉:“可有此事?”
李贤德脸色一变,刚欲辩解,却被另一名官员打断。
“回陛下,臣昨日确实见一仆役匆匆离府,行迹可疑。”那官员拱手道,“臣本以为不过是寻常差事,如今想来……恐有蹊跷。”
皇帝沉默片刻,随即下令:“即刻查封李府,彻查此事!”
两名禁军统领立刻领命而出。
李贤德脸色铁青,嘴唇微微颤抖,却强作镇定:“陛下,臣忠心耿耿,岂会勾结外敌?这分明是有人蓄意陷害!”
“是否陷害,查过便知。”皇帝冷冷道,“你若有冤屈,朕自会为你昭雪。但若属实……”他顿了顿,目光如刀,“你可知欺君之罪,当如何论处?”
李贤德终于低下头,额角渗出冷汗。
夏清悦静静看着这一切,心中却没有丝毫轻松。
她知道,这场较量远未结束。保守势力盘根错节,今日倒下一个李贤德,并不代表他们就此覆灭。但她也清楚,自己己经走出最关键的一步。
她不再是那个只能依靠空间苟活的小人物,而是能在这朝堂之上,与权臣博弈、扳倒敌手的存在。
她垂眸,掩去眼中锋芒。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启禀陛下!”一名内侍疾步奔入,“李府搜出三封密信,一封来自北狄使者,两封为其党羽往来书信,内容涉及破坏农政改革、煽动地方官员抵制新政等事!”
皇帝猛然起身,手中密信被捏得咯吱作响。
“好一个忠臣!”他冷笑一声,“来人,将李贤德及其党羽数十人,尽数押入天牢,待审讯之后,按律处置!”
“遵旨!”禁军统领齐声应诺。
李贤德被当场拿下,面色惨白,踉跄几步,几乎站立不稳。
他死死盯着夏清悦,眼中尽是不甘与愤怒。
夏清悦迎上他的目光,神情平静。
“有些人,注定无法阻挡时代的洪流。”她轻声道。
李贤德张了张嘴,似要说什么,却被禁军拖了下去。
殿中群臣鸦雀无声。
皇帝缓缓坐下,目光再次落在夏清悦身上。
“你做得很好。”他缓缓开口,“这些年来,朝堂纷争不断,阻碍新政者比比皆是。今能挺身而出,揭发奸佞,实属难得。”
夏清悦跪地叩首:“臣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皇帝点头,沉吟片刻后道:“既然如此,朕便正式任命你为农政督办,统筹全国农业改革事务。你可有异议?”
夏清悦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臣,愿竭尽所能。”
她站起身,望向殿外初升的朝阳。
阳光洒在她脸上,温暖而明亮。
这一刻,她知道,属于她的时代,真正来临了。
而她,也将带领这片土地走向前所未有的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