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技术培训,赢得信任

2025-08-24 2320字 5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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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洒在晒谷场的黄土上,夏清悦提着一袋种子走来。她将布袋解开,把里面的稻种倒进木盆,清水随即注入,谷粒沉底,泛起一圈圈细纹。几个村民围了过来,脚步迟疑,目光落在盆中,又抬眼看她。

“昨日那瓶水,是救急的药。”她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今日这盆种,才是活命的根。”

没人再问神水的事。老农站在人群后,儿子低头搓着手。那晚他跪在井台前说的话,像风刮过田埂,吹进了地里,也吹进了人心。

夏清悦从袖中取出一张油纸图,展开后挂在木架上。图上用炭笔勾出节气流转,春播、夏灌、秋收皆有标注,虫害高发期还画了红圈。她指向今日日期:“按老法,今早该下种。可昨夜我测了土温,地气未动,若现在播,三日必烂根。”

一名须发花白的老农抱臂冷笑:“娃娃,节气是祖宗定的,你拿个温度计就敢说不对?”

她不争辩,只命人抬来两盆土,一黑一黄,皆取自村东旱地。她在众人注视下,于第一盆中播下种子,动作利落;第二盆则覆上草帘,静置一旁。

“七日后开土。”她说,“谁对,谁错,地会说话。”

老农嘴角抽了抽,没再开口。人群安静下来,有人低头看脚边的锄头,有人伸手摸了摸盆沿的湿泥。

辰时三刻,她开始讲第一课:选种。

“好种出好苗,不是个大的就好,要看皮色、脐口、沉浮。”她从盆中捞出几粒泡胀的谷,摊在掌心,“浮水的轻,空壳多;沉底的实,才经得起旱涝。”

她将浮起的挑出,另放一边,又教如何用盐水选种。村民凑近看,有人伸手想摸,又缩回。

“动手。”她把一碗盐水递过去,“试试看。”

那村民迟疑接过,照她说的比例调好,倒入另一盆种子。果然,一部分浮起,一部分沉底。他瞪大眼,回头对身后人说:“还真不一样!”

夏清悦点头:“种都分三六九等,地更不能瞎种。春寒未退,抢播就是赌命。我们不赌,我们等。”

她话音刚落,焚苗青年忽然上前一步:“那……我们以前,是不是每年都种早了?”

“有些年是。”她看向他,“尤其倒春寒那几回,苗死得快,你们以为是天灾,其实是人误了天时。”

青年嘴唇动了动,没再说话,却默默记下了“倒春寒”三个字。

巳时,她带人走向修复后的试验田。田垄己重新翻过,渠基初垒,新苗昨日栽下,尚未展叶。她从顾云轩手中接过一叠油纸册,每册不过巴掌大,内页画着简图,配着小字说明。

“每人一本。”她分发下去,“今日讲播种,明日讲防虫。谁有问题,写在末页,我来答。”

一名妇人翻着册子,指着图上“株距八寸”嘀咕:“八寸?我们向来一锄头一窝,哪量过?”

“今天就学量。”夏清悦从陈铭手中接过一把竹尺,示范如何定行距、插标记,“密了争肥,稀了浪费地。八寸是算出来的——光照、根系、水肥分配,都得算。”

她弯腰插下第一株苗,压实土壤,动作沉稳。接着让村民轮流上手。有人手抖,苗歪了;有人压太狠,茎折了。她一一纠正:“慢一点,别怕错。错一次,就记住了。”

当轮到焚苗青年时,他蹲在田边,手悬在半空,不敢碰土。

“你来。”她把小锄递给他。

“我……我毁过田……”他声音发颤。

“正因你毁过,才最该学会怎么救。”她看着他,“地不记仇,人也不该。”

青年咬紧牙关,接过锄头,一点点挖坑、放苗、覆土。动作生涩,却极认真。夏清悦在他身旁蹲下,教他如何判断浇水量:“土捏成团,落地散开,就刚好。攥出水,就多了。”

他点头,记下。

临近午时,培训暂歇。村民三三两两坐在田埂上翻册子,有人互相问:“你记住了吗?株距是八寸还是七寸?”“防虫那页画的虫子,像不像去年啃叶的那一种?”

顾云轩走来,低声问:“真不提灵泉?”

“提了,他们又会等。”她望着远处,“我要他们明白,水能救一时,不能养一世。种地,靠的是手,不是瓶子。”

午后,她讲灌溉。

“水不是越多越好。”她指着田边新修的渠,“漫灌伤根,也冲肥。要小水勤灌,早晚各一次,避开烈日。”

她示范如何用竹管引流,如何观察水位。又教如何用草木灰混土,防虫防潮。村民跟着操作,有人不小心把水引偏,淹了邻垄。

“没事。”她过去调整,“下次记得在渠口堆个小土坝。”

傍晚收工时,一名老汉拄着拐杖叹气:“记了半本,回头全忘光。”

夏清悦听见了,没说话。顾云轩从箱中取出另一叠油纸册,这次每册末页己印好空白格子。

“今晚回去,把今天做的事写下来。”她发给每人,“写不清字,画图也行。明天带来,我看看。”

老汉翻了翻,发现格子旁还画了个小提示:今日学了什么?哪里没懂?想问什么?

他抬头,眼里有光。

“明日讲病虫防治。”她收起油纸图,“谁带问题来,我答;谁有心得写,我读。”

人群渐渐散去,有人边走边低头翻册,有人凑在一起比划株距。晒谷场的灯刚点亮,就有三人围在灯下,对照图示用树枝在地上画行距。

夏清悦站在田头,看着他们。

焚苗青年没走,蹲在昨日栽下的苗边,用小木片插了个标记,歪歪扭扭写着:“第一株,我种的。”

他抬头,见她看着自己,脸一红,却没低头。

“明天我早来。”他说。

她点头。

风从田里吹过来,带着湿土的气息。油纸册在村民枕边摊开,竹尺插在门后角落,小本子上的字迹还歪斜,但一笔一划,都写得极认真。

青年翻开册子,在“心得”栏写下第一行字。墨迹未干,笔尖顿了顿,又添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