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实地考察,遭遇阻碍

2025-08-24 1762字 6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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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刺破江雾时,船头己触到浅滩。陈铭第一个跳下,泥水没过靴筒,他稳住身形,将工具包高举过头。林婆扶着船沿缓步踏出,老吴断后,收起竹篙,船身轻轻一晃,荡开数圈涟漪。

岸边无路,只一条被潮水冲刷出的泥径蜿蜒向前。陈铭摊开油布地图,对照远处两块孤立的礁石——与图纸标注偏差三丈。他掏出测流尺,插入泥中,指针微颤,显示地下仍有暗流涌动。

“就是这儿。”他低声说。

老吴从行囊取出那枚竹符,翻转几次,比对村口木桩上刻的鱼形图腾。符上裂纹与图腾缺口严丝合缝。他点头:“没走错。”

三人沿泥径前行,远处渔网成排立在滩涂上,几艘小船停在避风湾。一名赤膊渔民抬头望见他们,猛然站起,朝村中大喊几句。不多时,七八个村民从草屋涌出,手持竹叉、木棍,围在田埂上。

陈铭停下脚步,退后十步,当众拉开工具包拉绳。测流尺、记录册、泥样筒一一摆在地上,他双手摊开,指了指水,又指了指本子,做出书写的动作。林婆也取出药囊,打开示意,里面只有草药与小瓶。

村民未散,反而越聚越多。一名老农拄着拐杖走出,花白胡须抖动,盯着陈铭手中的泥样筒,突然用方言吼了一声,冲上前一把夺过罐子,狠狠摔在泥地。褐色泥浆溅上陈铭裤脚,罐口碎裂,泥土散开。

“盗地气!”老农怒目圆睁,手指颤抖地指着他们,“外乡人,用邪器偷走土地的命!”

陈铭蹲下身,想捡起碎片,老农一脚踢开。十几个村民围成半圆,竹叉前指。林婆迅速摸向药囊深处,取出夏清悦给的陶管,拧开塞子,将粉末倒入附近一处浑浊积水坑。

众人静默。

片刻后,坑底泥沙缓缓下沉,浑水由黄转清,竟映出半片天空。老农瞪大眼,踉跄后退一步。林婆弯腰,掬起一捧清水,缓缓饮下,然后指向坑底,做出掩埋、浇灌的手势,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再指了指地。

一名年轻渔民迟疑着走近,蹲下查看,伸手探入水中,反复搓洗掌心。他抬头,看向同伴,轻声道:“不烫,也不臭。”

人群骚动渐止。

老吴趁机从包袱里拿出干粮,掰成小块,递给站在前排的孩童。孩子怯生生接过,咬了一口,咧嘴笑了。老吴也笑,用生硬的土话重复:“只看,不取。只记,不拿。”

村民终于让开一条窄道。

入夜,潮水退去。陈铭蹲在滩涂边缘,借月光观察泥面裂纹走向。他取出简易日晷,对准星位,记录潮痕最高点。林婆在稍远处蹲下,用小刀割取一株匍匐生长的灰绿色植物,根系泛红,沾着盐霜。她小心包好,放入标本袋。

老吴守在路口,目光扫过草屋方向。每隔片刻,便有一道人影在窗后闪过。

陈铭换了个位置,再次测量地下水流速。测流尺插入泥中,指针偏转剧烈,显示流速远超预期。他记下数据,又取出泥样筒,悄悄刮取表层盐土。刚封好罐子,身后传来脚步声。

一名妇人提着陶罐走来,倒了一圈盐粒,正好围住他们刚标记的测量点。她不说话,转身就走。接着,另一人搬来几块石堆在测尺旁,遮挡读数。

陈铭没动,等她走远,才将测尺移至石堆另一侧,重新校准。林婆也换了采样点,绕到滩涂背风处,剪下三片不同位置的叶片。

三更天,陈铭终于合上记录册。三项核心数据己齐:退潮周期为十三时辰,非使者所报十五日;表层盐霜厚度达两指,远超预估;地下暗流走向与夏清悦在灵田空间推演的轨迹一致。

他抬头,天边泛青。林婆收好最后一样工具,老吴背起行囊,三人沿原路返回渡船。

刚走到泥径中段,前方草屋门猛地拉开。十几个村民列队走出,手中端着陶碗,碗中盛满清水。为首的老农走上前,将碗递向陈铭。

陈铭一怔,接过。老农指了指水,又指了指地,再指了指他的记录册,嘴里说着什么。老吴听罢,低声道:“他说……水清了,地也该记得。”

陈铭点头,将碗举至眉心,一饮而尽。

返程船离岸时,他最后一次回望滩涂。晨光下,那片曾被泼洒污物的泥地,静静泛着微光。

船行至江心,林婆忽然从药囊夹层取出一张折叠的油纸,递给陈铭。他展开,是昨夜悄悄绘制的暗流分布图,边缘还沾着一点盐粒。

他将图折好,塞进贴身内袋,手指触到夏清悦给的另一支陶管。罐身微凉,釉面有一道细小的裂纹。

船头劈开水面,一道水线笔首延伸向对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