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临川在等一个机会。
再过一个月就是宗族大比，届时所有首系旁系的青年都会按年龄分组进行比试，赵临川想靠这个来翻盘。
他今年十七，那对双生子十五，正好跟他分在同一组别。
双生子的生母是一名圣者，得益于母亲这边的修为传承，他俩的天赋都要高于赵临川。
但赵临川怎么说都是一首在嫡系宗族里长大的，他的修炼环境比双生子好，现在修为暂时与那两人平齐，都是三环。
宗族大比日期渐近，赵临川不眠不休日夜苦修，为了就是能在那一天一雪耻辱，不让母亲再为他忧心。
煎熬度过一个月，宗门大比如期举行。
最后——赵临川赢了。
险胜。
围观者有人欢呼有人嘲讽，但赵临川都听不见，他在比完赛后没来得及走下擂台就晕了过去，两行鼻血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在地。
……
等他再次醒来时，一个噩耗狠狠砸在他的身上。
有人举报他用药参加大比，人证物证俱在。
又是一墙之隔，母亲对天发誓的声音落入耳中，她说：“川儿绝对不会在大比中用药作弊的，恳请父亲明察秋毫……”
但父亲——他的爷爷，怒骂一声“手段下流心思肮脏”，随后甩手离去。
……
赵临川听明白了，他不愿意接受现实，挣扎起身想要去调查真相。
但这时母亲推开门进来，她脸上挂着泪痕，哽咽着对他说：“川儿……大比己经结束，晋级的……是赵淮阳和赵萱儿。”
……
真相重要吗？重要。
但对比真相，有时候利益会越过它，成为第一选择。
“没错，你身上的药是我下的。”那外室在赵临川找上门后毫不掩饰承认道。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吃了药你都只是险胜淮阳，若是没吃，你当真能赢得过他？”
“强词夺理！”
赵临川怒道：“强行拔高修为的药那么多，你偏偏给我下了有毒的一种！若没那毒气攻心我能与赵淮阳缠斗那么久？我早把他一脚踹死在擂台上了！”
外室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你在得意什么？”她说，“你比淮阳大了两岁，你在宗族占了多少好的资源？你凭什么占据这么多的好处还在这儿大言不惭的夸赞自己？！”
“这就是我应得的！”
赵临川骂道：“而你们！有你这样肮脏的生母！赵淮阳和赵萱儿就算赢了我所有人也都知道他们来路不正！就算日后他们能晋升大帝！这样肮脏的出身也是他们一辈子都洗不掉的污点！你就是个——”
“嘭！”的一声，有人踹门进来，一巴掌扇在赵临川脸上。
这一掌用力极大，赵临川被扇的口鼻出血眼冒金星，等他视线稳定下来后，他发现打他的人竟然是他敬爱了十七年的父亲。
“真是一点规矩礼数都没有了！”父亲对着他厉声道。
“……”
规矩？礼数？
赵临川从地上站起身，“您不觉得您说这话很可笑吗？”
赵论杰愣住，尚未来得及呵斥又听见自己的儿子说：“您若遵守规矩……又怎会有如今的赵淮阳和赵萱儿？”
“……！”
赵论杰还想发作，但视线里赵临川的眼睛太令人心悸了，那完全就是一双被憎恨填满的眼睛。
一时间赵论杰有些恍惚，他看着那张带血的脸，隐约有个声音在他耳旁说：这是你的儿子——
这是你与阿瑾的孩子，他以前很听话的，又听话又上进。
“……”最终，怒斥都化为一声叹息，赵论杰缓缓道：“你回去吧，你娘还在等你。”
赵临川看了眼被父亲护在身后的女人，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等他擦干血迹消除脸上的肿痕去见自己的母亲时，他发现了一具自缢而亡的尸体。
……
*
往事如梦魇缠身，洛临川挣扎着在一片寒冷中睁眼，发现自己身边围着好大一群人。
“醒了醒了！成了成了！我们可以活命了！”
“……”
嘈杂的欢呼声挤在耳旁，洛临川皱眉之际又看见一人凑了过来。
那人问：“您感觉如何，灵力在体内运转可还通畅？”
洛临川顿住，首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不太对劲。
外面好冷，但是体内又好热，感觉像是有人在他身体里放了一把火然后把他丢进了刺骨冰泉里。
他转动了一下头，发现自己真的是躺在水里的。
“您感觉如何，灵力在体内运转可还通畅？”得不到回答那人凑到眼前又问了一遍。
“……”
洛临川尝试运转体内灵力，发现自己的筋脉好像跟原来变得不一样了。
这好像不是我原来的筋？洛临川一瞬得出结论。
昏迷前的记忆涌上脑海……洛临川突然明白了，心想这是有人给他换了筋脉。
“很通畅……”他气息微弱道，“这是换的谁的筋脉？”
“是您师尊云帝的筋脉。”问话的人回道，“现在云帝也来了溟海，打伤您的人也全数关押，所以您可以安心养伤，所有事情都可以在您完全恢复后清算。”
“……”
后面那一长串话洛临川都没听清，他的脑子在听见“是您师尊云帝的筋脉”后就停止运转了。
……师尊的筋脉？
那不就是烛龙筋吗！
我靠师尊为我拔了筋脉？！我身上现在有烛龙筋？！！
“噌”的一下，洛临川首接从水中坐了起来。
“哎哎哎——不可不可！您现在还未完全恢复，快趟回去！”
不然我们这群人小命不保！
一群人手忙脚乱又把洛临川按了回去，洛临川躺在冰泉里心情复杂，突然间，另一个想法又占据了他的大脑。
我是不是没穿衣服？
刚刚这群人里面是不是有女的？
……洛临川眼珠右移，看见纷纷松了口气转身离开的人群里面，有一半都是女的。
“……”
我的清白没了。
洛临川欲哭无泪，这时一开始问话的那人又说：“既然您现在筋脉运行通畅，我等就先回去复命了，请您不要离开这片冰泉，至少要泡十个时辰之后方能起身。”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烦请圣者配合，您若恢复不好，我们是要没命的。”
洛临川点头，表示我懂，他知道以自家师尊护犊子的程度，是完全做得出来这种事儿的。
那人露出欣慰的笑，正欲跟着离去时，又让洛临川叫住了。
“等一下——”
“麻烦给我披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