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八十章

2025-08-18 2289字 7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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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浔阳突然从怀里摸出个东西,借着月光能看清是枚铜制的小刀,是之前在城堡厨房顺手拿的。他将小刀塞进林晚手里,又指了指自己,再指向森林深处,那是在说等下他吸引注意力,让林晚带着江浸月跑。

林晚拼命摇头,眼眶在月光下泛着红。

“二。”浸月突然按住姜浔阳的手,掌心的冰凉透过布料渗过来。她盯着树洞口的缝隙,那里的绿光越来越亮,绫人的呼吸声像蓄势待发的野兽。

“等等。”她低声开口,声音在狭窄的树洞里格外清晰,“我出去。”

林晚猛地捂住她的嘴,眼里的惊恐几乎要溢出来。姜浔阳的眉骨突突首跳,攥着铜刀的手青筋暴起:“你疯了?”

“他们要的是我。”江浸月掰开林晚的手指,声音轻得像叹息声音刚落,树洞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冰。林晚的指甲深深掐进她的胳膊,眼里的泪终于忍不住滚落,砸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烫得像火。姜浔阳喉结滚动着,铜刀在掌心转了半圈,刀尖突然指向洞口:"要走一起走,他们未必能拦下我们。"

"别傻了。"江浸月按住他的手腕,指尖触到他掌心的冷汗,"里希特撑不了太久,刚才的动静己经惊动了其他人。我们三个一起出去,只会被一网打尽。"她低头看了眼怀里冰冷的心脏,白发女子消散前的眼神突然清晰起来,"去找老神父,解除诅咒。这比什么都重要。"

"三!"

绫人的吼声带着破空的风声砸过来,紧接着是树干剧烈震动的闷响——他真的挥刀砍在了松树上。枯枝搭建的伪装瞬间散落,碎木屑像雨一样落进树洞,一道狭长的光劈开黑暗,正好照在江浸月脸上。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姜浔阳的手,扶着林晚的肩膀用力按了按:"照顾好自己。"然后不等两人反应,己经弯腰钻出树洞。

月光下,绫人的绿眸像淬了毒的翡翠,刀刃上的寒光离她的鼻尖只有寸许。江浸月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背撞上粗糙的树干,却见绫人的刀停在半空,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似乎没想到她真的会出来。

"你倒是比我想的聪明。"礼人不知何时绕到了她身后,温热的呼吸扫过颈侧,带着甜腻的血腥气,"知道用自己当诱饵吗?不过小猎物,你觉得这样就能保护同伴?"

江浸月猛地转身,手肘狠狠向后撞去,却被礼人轻松扣住手腕。他的手指冰凉,指甲几乎要掐进她的皮肉里,另一只手把玩着银质的匕首,刀尖在她眼前晃悠:"真不乖呢。这样可是会吃苦头的。"

"放他们走。"江浸月盯着绫人,声音因为紧张而发颤,却努力维持着镇定,"我不会在跑了”

江浸月的话音刚落,林间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礼人扣着她手腕的力道骤然收紧,银匕首的尖端几乎要划破她的脸颊,他轻佻的笑容里多了几分阴鸷:"小猎物是不是搞错了?现在可没你讨价还价的余地。"

绫人的刀刃缓缓抬起,绿光在瞳孔里明明灭灭:"你以为用自己换他们走,我们就会答应?"他的目光越过江浸月,落在树洞口那道细微的缝隙上,"藏在里面的两只,也别想跑。"

树洞里突然传来枯枝翻动的声响,林晚的声音混着姜浔阳的挣扎声传出来:"江浸月你个混蛋!谁要你逞英雄——"话音被姜浔阳死死捂住,只剩下模糊的呜咽。江浸月的心像被攥住般发疼,她猛地挣开礼人的钳制,迎着绫人的刀刃向前半步:"我跟你们回去,任由你们处置。但他们是无辜的,我们之间的事不该牵扯旁人。”

绫人的刀刃在离她眉骨半寸处停住,绿眸里翻涌着嘲弄与审视。他突然嗤笑一声,收回长刀扛在肩上:"无辜?闯进逆卷家的人,从来没有无辜者。"

江浸月的心沉了下去,刚要开口争辩,却见礼人突然按住她的后颈迫使她低头。男人温热的呼吸喷在耳廓,声音甜腻得像裹着毒的蜜糖:"不过呢,既然小猎物都这么说了——"他突然提高音量,对着树洞的方向拖长语调,"里面的两位可要抓紧时间哦,我们只给半柱香的时间。"

姜浔阳的声音从树洞里传来,带着压抑的怒火:"你以为我们会信?"

"信不信由你。"礼人轻笑着松开手,转而用银匕首挑起江浸月的下巴,"但你们的小同伴在这里,总得给她点面子吧?"他突然凑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别想着耍花样,我的蝙蝠早就跟上他们了。"

江浸月浑身一僵,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圈套。她看着礼人眼底那抹势在必得的阴翳,突然明白自己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走了。"绫人突然转身,长刀在月光下划出冷冽的弧线,"别让我反悔。"

礼人推着江浸月跟上,路过树洞时,她听见林晚压抑的啜泣声。那声音像细密的针,扎得她心脏抽痛。昴始终站在原地,握着匕首的手还保持着悬空的姿势,月光照在他脸上,能看见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三人沉默地穿行在林间,只有脚步声踩在落叶上的闷响。江浸月被礼人攥着手腕,银匕首的寒意透过布料渗进来,让她想起怀里那颗冰冷的心脏。白发女子的嘱托在耳边回响,去找老神父,解除诅咒...可现在,她连自由都成了奢望。

江浸月被礼人拖拽着穿过密林,脚下的枯枝发出细碎的断裂声,像极了她此刻摇摇欲坠的决心。绫人走在最前面,长刀的刀刃偶尔扫过树干,留下深深的刻痕,仿佛在标记猎物的归途。昴远远跟在后面,匕首早己收回鞘中,可那道冰冷的视线始终落在她背上,像块沉甸甸的石头。

“小猎物在想什么?”礼人突然低下头,银匕首的尖端擦过她的锁骨,留下一道冰凉的痒意,“是在后悔刚才的决定,还是在盘算怎么让同伴救你?”

江浸月咬紧下唇不说话,指尖悄悄蜷缩起来。怀里的心脏硌得肋骨生疼,冰冷的触感却让她异常清醒——礼人说的没错,蝙蝠早就跟上了林晚和姜浔阳,她所谓的牺牲不过是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