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绫人推了她一把。
江浸月踉跄着踏上石阶,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破碎的心上。穿过阴森的大厅,走上盘旋的楼梯,走廊两侧的画像里,逆卷家祖先的眼睛仿佛都在盯着她,带着审视和冷漠。
最终,她被带到了一间陌生的房间前。房间的门是厚重的橡木做的,上面雕刻着复杂的花纹,透着一股压抑的厚重感。
“从今天起,你就住在这里。”绫人打开门,将她推了进去。
房间很大,陈设却极其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窗户被厚重的天鹅绒窗帘遮挡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连一丝光线都透不进来。墙壁是冰冷的石头砌成的,摸上去带着刺骨的寒意。
这哪里是房间,分明是一间华丽的囚室。
“别想着再逃跑。”绫人站在门口,绿瞳里燃烧着警告的火焰,“这座城堡西周都有结界,就算你能跑出这个房间,也跑不出古堡的范围。”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而且,你也不想看到林晚和姜浔阳出事吧。”
江浸月的呼吸骤然停滞,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道弯月形的血痕。林晚、姜浔阳……
“你们到底想怎样?”她的声音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颤抖。
绫人嗤笑一声,指尖轻佻地划过门框上的雕花:“很简单,做个听话的‘新娘’。只要你安分守己,他们就能平平安安。”他顿了顿,绿瞳里闪过一丝恶意,“但如果你敢耍花样……”
“我知道了。”江浸月打断他,声音低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她不能赌,更不敢赌。林晚和姜浔阳是她在这世上仅剩的软肋,她赌不起他们的安全。
绫人似乎有些意外她的顺从,挑了挑眉,没再说什么,转身带上了房门。沉重的落锁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像一道惊雷炸在江浸月耳边,彻底断绝了她最后一丝侥幸。
房间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她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在回荡。她缓缓滑坐在地,背靠着冰冷的石墙,将脸埋进膝盖。林晚流血的额头、姜浔阳温和的笑脸、逆卷家兄弟阴鸷的眼神……无数画面在脑海里交织,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江浸月猛地抬起头,警惕地盯着房门。下一秒,门锁“咔哒”一声被打开,逆卷礼人倚在门框上,脸上挂着惯有的轻佻笑容。
“小甜心,独自待着会不会太无聊了?”他缓步走进房间,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杯红酒和几块精致的糕点,“我特意来陪你聊聊天呢。”
江浸月没有说话,只是往后缩了缩,眼神里的戒备毫不掩饰。礼人似乎并不在意,将托盘放在书桌上,转身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与她平视。他身上的香水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让她胃里一阵翻涌。
“别这么紧张嘛。”礼人伸出手,想去抚摸她的脸颊,却被江浸月偏头躲开。他也不恼,收回手轻笑一声,“其实我们对你没有恶意哦,只是……太喜欢你了而己。”
“喜欢?”江浸月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嘲讽,“喜欢就是把我绑架到这里?喜欢就是用我朋友家人的安危威胁我?”
礼人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指尖轻轻敲击着自己的膝盖,眼神变得幽深:“小甜心,你要明白,对我们来说,喜欢一个人就要把她牢牢抓在手里,不让任何人觊觎。这是我们逆卷家的方式。”
“这不是喜欢,是占有!是囚禁!”江浸月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眶因愤怒而泛红,“你们根本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喜欢!”
“哦?那你说说,什么是真正的喜欢?”礼人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像是在欣赏一场有趣的表演。
江浸月张了张嘴,脑海里闪过姜浔阳帮她解围时的身影,闪过林晚陪她熬夜复习时的侧脸。那些温暖的、纯粹的善意,与眼前这些吸血鬼的偏执和疯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真正的喜欢是尊重,是保护,是希望对方过得好,而不是把她当成笼子里的宠物!”她一字一句地说,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礼人听完,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诡异:“尊重?保护?小甜心,你真是太天真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力量才能留住想要的东西。所谓的尊重,不过是弱者的自我安慰罢了。”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的温柔消失殆尽,只剩下冰冷的审视:“好好待在这里吧,别再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了。你逃不掉的,永远都逃不掉。”
说完,他转身拿起托盘,慢悠悠地走出了房间。房门再次被锁上,将江浸月重新抛回孤寂的黑暗中。
接下来的几天,江浸月像一具行尸走肉般活着。每天会有人送来食物和水,有时是面无表情的昴,有时是抱着泰迪熊自言自语的奏人。绫人偶尔会来“探望”她,用冰冷的言语试探她的底线;礼人则像个幽灵,时常突然出现在房间里,说些暧昧又危险的话;修会在她侧躺在床上夜不能寐时躺在她旁边将她牢牢困在他的怀中;而伶司,自始至终没有再出现过,但江浸月总能感觉到,有一道无形的视线在暗中注视着她,让她如芒在背。
她试过反抗,绝食、沉默、甚至试图用房间里的东西砸门,但都无济于事。
她渐渐明白,在这座被结界笼罩的古堡里,她的一切挣扎都是徒劳。逆卷家的人拥有她无法想象的力量,她就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鸟,只能在华丽的囚笼里等待命运的裁决。
这天傍晚,江浸月正蜷缩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模糊的纹路发呆,门口突然被推开。她以为又是哪个吸血鬼来“骚扰”她,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江浸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