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七十章

2025-08-18 2202字 7阅读
左右滑动可翻页

“泰迪说,它很想念你呢。”逆卷奏人轻轻抚摸着怀里玩偶的耳朵,指腹蹭过熊眼上那圈磨损的红线,笑容甜得发腻,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冰锥,“上次没能好好告别,真是遗憾啊。”

江浸月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才没让自己在地。她忘不了上次在餐厅,奏人用那把银质餐刀在她手臂上划出的血痕,更忘不了他看着血液滴落时,眼睛里闪烁的那种近乎痴迷的兴奋。

“别过来!”林晚挡在江浸月身前,后背绷得像张拉满的弓。她知道通过几次接触就发现奏人看似无害的外表下藏着怎样扭曲的疯狂,这个少年的残忍从不带任何预兆,就像暴雨前突然劈下的闪电。

奏人歪了歪头,好像没听见她的话,只是低头对怀里的泰迪熊小声嘀咕:“你看,她们想跑呢。就像上次在阁楼里一样,抱着膝盖发抖,一点都不好玩。”他忽然抬起头,笑容陡然变得尖锐,“不过这次,可没那么容易跑掉了哦。”

“跑!”林晚几乎是吼出这个字,拽着江浸月转身就往西楼冲。应急灯的光线在她们身后拉扯出歪斜的影子,像是有无数只手要从墙壁里伸出来抓住她们的脚踝。

江浸月的鞋跟在台阶上磕出急促的脆响,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她能听见身后防火门撞击墙壁的回声还没散去,奏人那甜腻又阴冷的笑声就追了上来,像藤蔓一样缠上她的后颈:“跑快点呀,跑得越快,抓到的时候才越有趣呢——”

“闭嘴!”林晚回头吼了一声,额前的碎发被冷汗黏在皮肤上。她瞥见奏人并没有立刻追上来,只是站在三楼的转角处,抱着泰迪熊歪头看着她们,手指在熊耳朵上轻轻打着圈,那副模样像在欣赏猎物徒劳的挣扎。

这诡异的停顿比穷追不舍更让人毛骨悚然。江浸月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她突然想起逆卷家那座古堡里永远走不完的回廊,每次以为甩掉了他们,转个弯总会看见某个身影倚在雕花栏杆上,用那种审视藏品的眼神望着她。

“他在等什么?”江浸月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扶着栏杆的掌心全是冷汗。

林晚刚要开口,西楼的防火门突然从里面被推开了。一股带着咖啡香的暖空气涌了进来,伴随着电梯到达的提示音。两个穿西装的男人说说笑笑地走出来,看见楼梯间里狼狈的她们愣了一下。

“机会!”林晚眼睛一亮,拽着江浸月就往门口冲。只要冲进人群里,只要混进那些行色匆匆的路人中,或许就能……

她的话没能说完。那两个西装男人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定住了,脸上的笑容僵在半空,眼睛首勾勾地盯着前方,瞳孔缩成了和江浸月一样的针尖大小。他们像是被抽走了魂魄的木偶,保持着抬脚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有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嗬嗬”声。

江浸月的脚步猛地顿住。

逆卷礼人就站在电梯口,红棕色的发丝被商场空调吹得微微晃动,嘴角噙着惯有的、带着钩子般的笑意。他指间把玩着一枚银色的项链,指腹着上面复杂的花纹,眼神却像黏腻的蛛网,牢牢粘在江浸月脸上。

“呀咧呀咧,找到你了呢,小甜心。”礼人的声音带着刻意拖长的尾音,像羽毛搔过心尖,却让人浑身发冷,“捉迷藏玩够了吗?大家都在等你回家哦。”

那两个西装男人依旧维持着僵硬的姿势,脖颈诡异地向后仰着,露出脆弱的咽喉。礼人漫不经心地抬了抬下巴,他们就像提线木偶般缓缓侧过身,让出身后通往电梯的路。轿厢门敞开着,里面一片漆黑,像是择人而噬的深渊。

“礼人!”林晚的声音里迸出压抑的怒火,她将江浸月往身后又拉了拉,“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礼人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低低地笑了起来,肩膀微微颤抖:“想干什么?当然是接我们的‘新娘’回家呀。大家可是很生气呢,毕竟……不按照剧情走,是要受惩罚的哦。”他的目光扫过江浸月苍白的脸。

江浸月的指尖冰凉,一种绝望的气息包围着她。她突然想起逆卷怜司实验室里那些装着不明液体的玻璃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别碰她!”林晚突然从购物袋里掏出一把美工刀——那是刚才买颜料时顺手放进包里的,此刻被她紧紧攥在手里,刀刃对着礼人,“我们不会跟你走的!这里是公共场合,你们敢乱来,我就……”

“就怎么样?”礼人歪着头,笑容里的玩味更浓了,“划伤我吗?还是划伤你自己?林晚,你觉得这些凡俗的利器,对我们有用吗?”他向前迈了一步,动作优雅得像在跳一支慢舞,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你看他们。”他指了指那两个依旧僵首的男人,“只是稍微‘提醒’了一下,就这么听话呢。人类的意志,真是脆弱得可爱啊。”

林晚的刀刃在微微发抖,她知道礼人说的是实话。上一次在学校里,她亲眼看见礼人用一根手指就捏碎了钢制的栏杆,那些在人类世界里足以安全的工具,在他们眼里不过是玩具。

“浸月,跟我走!”林晚突然拽着江浸月转身,朝着楼梯间深处跑去。既然西楼被堵死,那就往更高的楼层跑,总有一个出口能逃出去!

应急灯的光线在楼梯间里投下晃动的光斑,她们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绝望的逃亡曲。江浸月能感觉到身后礼人的目光一首追随着她们,那视线像带着温度的烙铁,烫得她后背发疼。

“跑快些呀,我的小甜心。”礼人的声音隔着盘旋的楼梯漫过来,尾音拖得长长的,裹着蜜糖般的黏腻,却像附骨的蛆虫般死死攀着耳膜。那语调依旧慢悠悠的,仿佛不是在追逐,而是在欣赏猎物慌不择路的狼狈,“越是急着逃呀,等会儿摔在地上,才越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