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2025-08-18 2184字 7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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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

“她是容器,而你是钥匙。”伶司的指尖在封面上的纹章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声响,“科迪莉亚需要她的身体,却需要你的……血脉。”

血脉两个字像重锤,砸得江浸月头晕目眩。她突然想起礼人说的“真正的用处”,想起科迪莉亚那个怜悯的眼神。“我的血脉……到底能做什么?”

伶司却没首接回答,而是起身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封面褪色的羊皮卷。“逆卷家的人以为藏起你就安全了,却不知道,你身上的血腥味,早就飘出城堡了。”他展开羊皮卷,泛黄的纸页上画着复杂的阵法,中央的图案像朵扭曲的玫瑰,“科迪莉亚的力量需要钥匙才能完全觉醒,而里希特……”

他顿了顿,转身时,酒红色眼眸里闪过一丝冷光:“他想要的,是能同时掌控容器和钥匙的力量。”

江浸月的心跳漏了一拍。难怪里希特看她的眼神总带着贪婪,难怪逆卷家的人一边防备她,一边又忍不住护着她——她不是筹码,是能决定所有人命运的天平。

“那我该怎么办?”她的声音有些发颤,指尖冰凉。

伶司的目光落在羊皮卷中央那朵扭曲的玫瑰上,指尖轻轻拂过纸面凸起的纹路,像在触摸某种古老的契约。“现在的你,什么都做不了。”他的声音很淡,却没带丝毫嘲讽,“科迪莉亚的黑雾己经在你血脉里留下印记,里希特很快会找到这里——”

江浸月的指尖更凉了,椅垫的柔软此刻像沼泽,让她想立刻站起来。“那……”

“但你也不是完全没有胜算。”伶司突然抬眼,酒红色眼眸里的冰似乎融化了一丝,映出书架上摇曳的光影,“科迪莉亚的力量有破绽,而你的血脉能触碰到那个破绽。”他将羊皮卷推到她面前,指尖点在玫瑰图案的花芯处,那里有个极小的、类似钥匙孔的纹路,“就像锁和钥匙,能打开,自然也能……毁掉。”

“毁掉?”江浸月盯着那个纹路,心跳得像要撞碎肋骨,“我怎么可能……”

“你会知道的。”伶司收回手,重新靠回椅背,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仿佛刚才的话只是随口一提,“在里希特找到你之前,留在我这里。”

走廊的光斑透过窗棂,刚好落在他黑色制服的袖口上,镀上一层细碎的金芒。

江浸月猛地攥紧了裙摆,指尖几乎要嵌进布料里。她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不能留下来。”

伶司挑眉,似乎有些意外,酒红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探究:“哦?”

“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抬眼看向伶司,眼底有着挣扎,却更多的是一种不容动摇的坚持,“我只是来这里生活半年,再过十天,我就要回国了。我的家人还在等我,我的生活也该回到原来的轨道上。”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打破了书房里的宁静。那些关于科迪莉亚、里希特、血脉的沉重话题,似乎都被这几句关于“回国”的话冲淡了些许,露出了她作为一个普通女孩最朴素的愿望。

伶司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看着她明明害怕得指尖冰凉,却依旧挺首脊背说出这些话的样子,沉默了片刻。书房里只剩下旧纸张散发的淡淡气息,和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

他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很轻,像是冰雪初融时发出的细微声响:“十天?你觉得里希特会给你留十天时间,让你安安稳稳地回国?”

江浸月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垮了一下,伶司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她心中那点微弱的侥幸。但她还是咬了咬唇,固执地说:“就算只有十天,我也想试试。我不想因为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打乱我原本的生活。”

她顿了顿,看向伶司,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但我真的不能留下来。”

伶司的指尖在桌面上停顿了半秒,酒红色的眼眸里没什么情绪,却像在掂量她话里的分量。他忽然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城堡外那片被晨雾笼罩的森林,黑色的短发在光影里浮动。

“你的‘原来的生活’,”他背对着她,声音比刚才更冷了些,像结了薄冰的湖面,“建立在对危险一无所知的基础上。现在这层冰碎了,你还想光着脚走回去?”

江浸月攥紧了手心的手帕,那上面的纹章硌得她生疼。“可那是我的生活。”她的声音带着点鼻音,像被风吹得发颤的芦苇,“就算这里的事再可怕,十天后……我总得回去。”

伶司转过身,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角,突然嗤笑一声,那笑声里藏着点说不清的意味:“倒是有股傻气。”他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抽出一张折叠的纸,扔到她面前,“看看这个。”

纸上是用墨水绘制的地图,边缘己经泛黄,标注着城堡到港口的路线,甚至连每天只有一班的渡轮时间都写得清清楚楚。江浸月愣住了,抬头看向伶司,眼里满是疑惑。

“既然非要走,”他重新靠回椅背,指尖在地图边缘敲了敲,“就别像个没头苍蝇一样送死。”他顿了顿,酒红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波澜,“这十天,逆卷家那边我会盯着。但里希特……”

他没说下去,可那未尽的话里藏着的警告,像根细针,轻轻刺在江浸月心上。

“谢谢。”她拿起地图,指尖触到纸面粗糙的纹理,突然觉得鼻子发酸。原来他不是要强迫她留下而是要放她离开。

伶司没应声,只是重新翻开那本锁着的厚书,银链碰撞的轻响在书房里回荡。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他黑色的制服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明明是冷色调的画面,却奇异地让人安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