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睁开眼时,阳光正从落地窗大片的洒进房间,在鹅黄色的缎面床单上烙下细碎的金斑。她本能地抬手去摸颈侧,却触到一片冰凉的纱布,记忆如潮水倒灌——昨夜浴缸里的血腥、修的獠牙,还有那股让她近乎昏厥的眩晕感。
艹,TM的首接被吸晕了。
“月酱,你终于醒了。”
这声音猝不及防地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带着一种刻意放软的、甜腻的腔调,却像冰锥一样刺穿了江浸月的神经。
听到声音吓的江浸月猛地坐起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轻盈得不可思议,同时也让她一阵眩晕。看清楚人后江浸月整个人都不好了。
逆卷礼人!
他就那么懒洋洋地躺在她的床尾,像一只餍足又危险的猫。棕色的短发有些凌乱地搭在额前,那双总是含着戏谑笑意的眼睛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你…你怎么在这里?”江浸月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悸和后怕。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身下鹅黄色的缎面床单,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试图拉开与他的距离。昨夜浴缸里冰冷的触感、俯身时獠牙的寒光、血液流失带来的濒死虚弱感…现在看到这几个人她都能感觉到阎王爷在朝她挥手。
“当然是在等你呀,你真的好香啊”他突然欺身而上,膝盖压进床垫的震颤让江浸月本能地瑟缩。雪松混着柑橘的甜香扑面而来,礼人却在距离她鼻尖半寸处停住,舌尖轻舔唇角。
江浸月瞪大了眼睛,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就在她以为礼人要再次咬上她脖颈时,礼人却突然首起身子,脸上挂着戏谑的笑:“月酱,不用这么紧张嘛。”说罢,他优雅地从床上站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不过,你这反应真是可爱极了。” 江浸月惊魂未定,却强装镇定地开口:“你到底想怎样?”礼人走到窗边,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完美的轮廓。“我不过是想多和你相处相处罢了,月酱。”他回头看向江浸月,眼神里满是玩味。这时,房门被敲响,被打扰的礼人也不恼只是在江浸月脸上亲了一下,冰冷的唇落在脸颊时江浸月整个人都不好了,瞳孔震惊,这哪里来的流氓!
门外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他首起身子时指尖擦过她颈侧纱布,"记得想我哦。”
礼人指尖那若有似无的冰凉触感擦过颈侧敏感的纱布,激得江浸月猛地一颤,几乎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气。那“记得想我哦”的低语如同鬼魅的诅咒,带着冰冷的余韵钻进她的耳朵,随后瞬移离开
她愤怒地擦掉脸颊上那令人不适的冰冷湿痕,也来不及斥责这登徒子的无耻行径,就爬起来去打开房门,门口逆卷伶司拿着一盒番茄汁看着你,你被他的眼神盯着心里打颤。
“有什么事吗?”
江浸月的指尖还在发抖,颈侧纱布被冷汗浸透。逆卷怜司站在光影交界处,银框眼镜将他的目光切割成细碎的冷芒可还是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还落在刚刚礼人亲过的地方。似乎看察觉到不妥,他抬手推了推镜框,玻璃罐里的番茄汁在晨光下泛着粘稠的光泽。
"早餐。"他将盒子递过来,指腹擦过她手腕时,江浸月听见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
接过盒子的瞬间,寒意顺着指尖蔓延。江浸月盯着暗红液体,昨夜修吸血时的画面突然闪回:獠牙刺破皮肤的瞬间,空气里悬浮的血珠像被无形丝线牵引,凝成蔷薇形状。
"不合口味?"怜司的声音惊得她一颤,玻璃杯磕在门框上发出脆响。她抬头撞见他微扬的唇角,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人类的食物,我让厨房准备了燕麦粥。"
江浸月后退几步步,后背撞上冰凉的金属床柱,冰得她一个激灵,却丝毫不敢动弹。怜司那双冰冷的眼眸如同锁定猎物的蛇,带着不容置疑的审视和一种令人不安的探究欲,步步紧逼。皮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无声无息,更添压迫。他苍白修长的手指抬起,目标明确——正是她颈侧那片包裹着秘密与疼痛的纱布!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江浸月几乎能听到血液奔流的轰鸣。被他看到那伤口意味着什么?她不敢想象。就在那冰冷指尖即将触碰到纱布边缘的瞬间——
“嘎——!”
一声凄厉刺耳的鸦鸣毫无预兆地撕裂了病房内凝滞的空气!那声音如此突兀、尖锐,带着不祥的穿透力,仿佛就在窗外炸响。
怜司的动作骤然顿住,眸中闪过一丝被打断的愠怒,瞬间转为冰冷的警惕。江浸月也猛地转头,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循着声音望去。
阳光刺眼,但阳台的景象却清晰地撞入眼帘。
只见阳台的雕花铁艺栏杆上,斜倚着一个身影。白发在阳光下像是天使般圣洁,边缘晕染着金芒,却更衬得他整个人带着一种野性的不羁。昴!他是什么时候来的?竟然没有一丝声响!他一条腿随意地曲起踩着栏杆底部,姿态慵懒又充满侵略性。而更让江浸月瞳孔骤缩的是他指尖那抹飞速旋转的寒光——一把小巧却异常锋利的银色匕首,在他指间如同有生命的银蝶,翻飞跳跃,反射着阳光,晃得人眼花。阳光穿透他额前凌乱的碎发,在他低垂的眼睑下投下浓重的阴影,却无法完全掩盖那阴影深处一闪而逝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猩红光芒。
“啧。” 怜司率先收回目光,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明显不悦的咂舌声。他放下原本伸向江浸月的手,转身面向阳台,宽大的身躯有意无意地挡住了江浸月大半视线,也挡住了昴可能投来的目光。他整理了一下一丝不苟的袖口,姿态依旧优雅,但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却骤然降至冰点,仿佛瞬间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冰墙,将阳台外的喧嚣与病房内的紧张隔绝开来,只留下令人窒息的低气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