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ghtmare被小宇突然掀开被子的动作惊得瑟缩了一下，断腿处传来的剧痛让他瞬间倒抽一口冷气，眼窝的光点猛地绷紧。
“我……”他想辩解，却被腿骨摩擦的刺痛堵得说不出话。之前外面传来村民的咒骂声时，他确实在被子里拼命蜷起身体，骨头撞在床板上发出闷响，那时只想着藏得更隐蔽些，根本没顾上伤口会不会裂开。后来被小宇抱住时，他因为恐慌而绷紧的身体、无意识蹬动的腿，大概都成了雪上加霜的推手。
他看着小宇指尖触碰到的地方，断裂的骨缝里渗出些暗色的骨屑，原本快要愈合的边缘此刻像被生生撕开的纸，狰狞地敞开着。之前上药时的清凉感荡然无存，只剩下火烧火燎的疼，沿着腿骨一路窜到心口。
“对不起……”他咬着牙，声音发颤。明明刚说好要变强，结果连最基本的“保护好伤口”都做不到，还要让小宇为他操心。眼窝的光点黯淡下去，骨指用力掐着掌心，像是想用这点疼来惩罚自己的疏忽。
外面隐约还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那是小宇解决村民时留下的痕迹。他想起那些人举着刀棍围在屋外的样子，忽然明白过来——小宇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被子的异常，却因为自己当时歇斯底里的反抗，硬生生压下了检查伤口的念头，先选择了稳住他崩溃的情绪。
这份被放在第一位的在意，让他喉咙发紧，连带着腿上的疼都添了几分涩味。
小宇微微叹了一口气，再次伸手摸了摸Nightmare的头骨，顺带伸出另外一只手，将他掐着掌心的骨指轻轻掰开
“算了，这不怪你，是我刚才吓到你了……只是这几天上的药大概是白上了，不过不用担心，我这边还有足够多的草药，就是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可能得要更小心了，只有把身体养好了，才能够变强，对不对？”
说话的同时，小宇还在给他的伤口处重新上药，连同刚刚被Nightmare自己掐过的掌心也被贴上了一个创可贴
Nightmare的骨指被小宇轻轻掰开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掌心掐出了几道浅痕。创可贴贴上的瞬间，带着一点微凉的药味，像一片柔软的云，轻轻盖住了那点自罚般的疼。
他盯着小宇给断腿上药的动作——指尖沾着墨绿色的药膏，小心翼翼地避开最裂开的骨缝，动作轻得像在摆弄易碎的瓷器。药膏触到伤口时有点刺痛，却远不及心里那点又酸又胀的感觉来得清晰。
“养好了身体……才能变强……”他重复着这句话，眼窝的光点落在小宇低垂的眉眼上。对方明明刚解决掉一屋子的人，手上还沾着未干的血痕，此刻却在为他的伤口耐心上药，连语气里的叹息都带着包容。
腿骨上的灼痛感似乎被这温柔的场景冲淡了些。他忽然意识到，“变强”或许不只是学会挥拳头、打断骨头，也包括像这样，好好照顾自己，不让在意的人担心。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声音比刚才稳了些。骨指不再乱动乱抓，乖乖地放在身侧，只是在小宇的指尖再次碰到伤口时，会下意识地绷紧身体，却再没发出一点痛呼。
眼窝的光点悄悄亮了亮，映着小宇专注的侧脸。他想，这次一定要记住，不能再乱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