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搂进怀里的瞬间，Nightmare浑身的骨骼都僵成了石块。血腥味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肥皂香包裹着他，那曾经让他贪恋的温暖，此刻却像裹尸布一样沉重。
小宇的声音贴着他的颅骨传来，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平静，那些关于父亲、母亲、怪物的话，像冰碴子一样灌进他的耳朵。他能感觉到对方手臂的轻微颤抖，原来这层温和的外壳下，藏着这样腐烂的过去。
“……怪物……”Nightmare无意识地重复着这个词，喉咙发紧。村民们也这样叫他，小宇的父亲也这样定义他的母亲。原来被打上“怪物”标签的，不止他一个。
他想推开小宇，身体却像被抽走了力气。小宇描述的画面——被摁在水里的窒息感、鞭子抽打的疼痛、寒冬里的绝望——都和他经历的痛苦重叠在一起。原来这个总是温和笑着的人，也曾像他一样，在泥泞里挣扎。
“所以……你就……”他想问“所以你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吗”，想问“所以你就要用同样的方式来束缚我吗”，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干涩的沉默。
小宇的拥抱收紧了些，带着血腥味的温暖透过骨骼传来。Nightmare忽然觉得很累，累得连愤怒和抗拒都提不起来。他们都是被世界粗暴对待过的人，只是小宇选择了用更锋利的方式反击，而他选择了蜷缩和逃避。
“所以我想要保护你，我想要让你拥有反抗的力量，我想让你知道，面对压迫应该做点什么，我己经坏掉了，我的家庭也己经坏掉了，但我己经不在意这些了，我无所谓了，Nightmare”
小宇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而且温和
“我的家烂掉了，所以我一把火烧死了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他们死的很安详，是在梦中安静的被烧死的
Nightmare，你知道吗？我曾想过要像父亲对待母亲一样将你洗脑，但我没有这么做……我觉得我不能变得像我父亲一样……我觉得己经做的很好了，我一首这么用心的爱护着你，希望等到你伤好之后能教会你如何变强，让你拥有反抗的底气……”
至少我的举动，让我的母亲解放了，让我也解放
Nightmare的呼吸骤然停滞，眼窝的光点像被狂风掐灭的烛火，瞬间暗了下去。他能想象出那片火海的景象——灼热的空气，噼啪作响的木头，还有在睡梦中被吞噬的生命。小宇说他们“死得安详”，可那平静的语气里，藏着的是和屠杀村民时一样的冰冷。
被洗脑……他猛地想起小宇父亲对母亲做的事，想起村民们日复一日对他的诋毁。原来对方也曾动过这样的念头？那些温柔的照顾、耐心的倾听，竟真的可能变成另一种形式的囚笼？
“爱护……”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摩擦，带着难以置信的荒谬，“这就是你的爱护？用死亡威胁，用亲人拿捏，用……屠杀来证明？”
小宇的拥抱依旧温暖，可这份温暖此刻像岩浆，灼烧着他的骨骼。他忽然明白，对方所谓的“保护”和“变强”，从来都带着血腥味——是从腐烂的家庭里学来的、扭曲的生存法则。
“我不需要……这样的变强……”他用力挣扎起来，骨指抵在小宇的胸口，试图推开这具带着死亡气息的身体，“我不想变成……和你一样……”
骨折的腿因为剧烈的挣扎再次传来剧痛，冷汗浸透了绷带。可他顾不上这些，只是死死盯着小宇温和的脸，眼窝深处残存的光点里，翻涌着抗拒和一种更深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