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eam眼窝里的金光先是微弱地闪烁了几下，像风中摇曳的烛火，随后骤然亮了起来。他猛地睁开眼，后颈的钝痛还没完全散去，让他下意识地抬手按了按，指尖触到一片光滑的骨骼，没有伤口，却让他瞬间想起失去意识前的画面——那道快得看不清的银光，还有哥哥被那个“恶魔”抱在怀里的样子。
“哥哥！”他几乎是弹坐起来，动作太急，牵动了胸腔的骨骼，发出一声轻响。视线扫过西周，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身下的棉布床单带着淡淡的草药味，干净得没有一丝血迹
然后，他就看到了同样坐在床边的Nightmare
哥哥靠在床头，左臂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依旧苍白，眼窝里的暗紫色光点正静静地看着他。没被绑架，也没被伤害……Dream悬着的心刚落下一半，又立刻提了起来：“那个恶魔呢？他对你做了什么？”
他往前挪了挪，想检查Nightmare的伤势，却被对方用没受伤的手轻轻按住。Nightmare的指尖微凉，带着药草的气息：“Dream，你先冷静点。”
“冷静？”Dream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窝里的金光剧烈跳动，“他把我打晕了！还把你……”他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目光扫过紧闭的房门，外面隐约传来重物拖拽的声响，还有布料摩擦地面的窸窣声。那声音很轻，却让他莫名地想起之前满地的头颅和鲜血
“他在外面干什么？”Dream的声音发紧，下意识地抓住Nightmare的手腕，“哥哥，我们快逃吧！他肯定没安好心！”
Nightmare看着弟弟眼里毫不掩饰的恐惧和警惕，想说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他反手轻轻回握住Dream的手，指骨相触的瞬间，能感觉到对方的颤抖：“Dream，你听我说，那个人……他不是恶魔。
“你说什么？”Dream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眼窝里的金光亮得吓人，“他杀了那么多人！还把你……”
“那些村民是坏人。”Nightmare打断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他们不是来救我的，是来抢你的金苹果的。他们骗了你，Dream。
Dream愣住了，眼窝里的金光瞬间黯淡了几分，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抢金苹果？那些村民明明说……说哥哥被恶魔挟持，说要帮他救哥哥……他下意识地摸向胸前的金苹果挂坠，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混乱的思绪稍微清晰了些
外面的声响还在继续，沉闷得像在敲打着他的神经。Dream看着Nightmare坚定的眼神，又想起自己被打晕前，村民们撕破伪装时的贪婪嘴脸，还有那个“恶魔”打晕自己时，似乎确实没下死手…
“可是……”他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发飘，“他杀了所有人……”
“他是为了救我们。”Nightmare的声音低了下去，眼窝里的光点暗了暗，“如果他不那么做，现在被带走的人就是我，而你……”他没说下去，但Dream能明白那未尽之意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外面隐约的声响提醒着他们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Dream看着哥哥缠着绷带的手臂，又想起自己醒来时，身上没有任何束缚，甚至还被妥善地放在床上……心里那道名为“怀疑”的裂痕，似乎又扩大了些
“他……到底是谁？”过了好一会儿，Dream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眼窝里的金光带着一丝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