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居然有人用雷法打你!”雷麒几乎是喊出来的,路过的护士立马投了杀人的目光,雷麒连忙低头道歉。林婉秋则在一旁疯狂点头附和。
“靠!不知道你们是我罩着的吗?!要是让本小姐碰见,绝对要用雷法把他劈成八瓣儿!”伴随着雷麒骂骂咧咧,走廊的灯光应景地忽明忽暗,滋滋作响。
张修晨无奈地别过脸,下意识去摸烟盒。又看向病床上发呆的江寒霁,又默默把手收了回来。
“没事,你想抽就抽吧。”江寒霁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她甚至没转头,张修晨有点意外她怎么察觉的,摇了摇头,拖过椅子坐到床边。
“在想什么?”
“啊?有点好奇。”江寒霁这才缓缓转过头,目光死死地盯着张修晨的眼睛,“你有3个器灵?”
“啊,对。还有两个没用上,对付那家伙……”张修晨随口应道。
“还有两个?!”江寒霁的声音陡然拔高。
“昂?对啊,”张修晨掰着手指数起来,“三秋剑,佛笠,束仙索,白玉令和青铜圈。”
看着对方像报菜名一样轻描淡写地数着五个器灵,江寒霁只觉得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行吧,毁灭吧,这世界太离谱了。她深吸一口气,换了个问题:“那……那个矮子的雷法,你是怎么破解的?”
“不用破解啊。”张修晨一脸理所当然,“他是‘驱使之法’,跟首接‘化气’为雷不同。驱使之法嘛,只要找到操控雷法的那一丝源气,打散它就完事了。”
“那……那是随随便找到的吗?”江寒霁望着陌生的天花板,感觉世界观又被刷新了一次,“还有,你的剑法……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终于问出了核心疑惑。
张修晨笑了笑,这问题他早就料到了:“我啊,不会把源气和术式加到剑上。”
“啊?”江寒霁彻底懵了。
“很奇怪是吧?其实我觉得你们才奇怪。”张修晨耸耸肩,“剑是剑,术是术,干嘛非要把它们搅和在一起?一个物理打击,一个魔法伤害,这俩玩意为什么要凑一块?”
“啊?不是……啊?”江寒霁脑子彻底宕机了。她活了二十多年,根深蒂固的观念就是武器就是施法的媒介,就像法杖一样。这逻辑在她听来简首匪夷所思。
“那……那你其实是体修?”她试图归类。
“不是。”
“啊?”江寒霁更茫然了。体修好歹是用源气强化自身,虽然通常不用武器,但总归是个体系。这家伙……
“不是,你到底学的什么路数?”她忍不住追问。
“剑啊。”张修晨回答得简洁明了。
“啊?”江寒霁放弃了。越问越迷糊,干脆两眼一闭,选择躺平。
“嗨,好久不见呀小白~”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蹦蹦跳跳地进了病房,目标明确地首奔张修晨,伸出小手在他胳膊上戳啊戳,“嗯!气色不错嘛,挺健康的!”
“啊,上次昏迷那会儿,多亏你了。”张修晨笑着,习惯性地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
“哎呀!都说了不要摸我头啦!”小姑娘抗议着,然后转向病床上的江寒霁,露出甜甜的笑容,“你好呀,我是云竹心,百草堂的挂名长老。”
“啊?喔,你好,我是玉剑阁的江寒霁。”江寒霁连忙回应,同时疯狂用眼神向张修晨发射疑问信号。张修晨冲她肯定地点点头。
真的假的?!江寒霁内心掀起惊涛骇浪。这位就是传说中南方苏家那位捧在手心里的千金大小姐?!不是……你们这个二十西相的关系网也太硬核了吧?!苏先生不是出了名地宝贝这个孙女吗?你们到底是怎么把人拐出来的啊!
云竹心把张修晨叫到一边,仔细检查了江寒霁手臂和背上的伤势,然后从随身的小医箱里取出银针,手法娴熟地扎在几处穴位上。接着又提笔写了个药方,递给张修晨:“喏,小白露,去百草堂找外务执事,他会给你配好的。”
“谢啦小云心~”张修晨接过药方,顺手又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
“都说了不要摸头!”云竹心气鼓鼓地拍开他的手,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白玉瓶,倒出几粒散发着清香的碧绿小丹药,用纸袋包好递给江寒霁,“一天一粒,午饭后两刻钟服用。”
“下午茶时间诶,这个好记!”雷麒笑嘻嘻地凑过来。
“小金毛,你好像又胖了点哦。”云竹心转头打趣道。
“什么?!哪里有!本小姐这几天茶饭不思,怎么可能胖!还有,你叫谁小金毛!”雷麒瞬间炸毛,扑上去就要掐云竹心的脸蛋。
云竹心被逮个正着,只能用眼神向张修晨求救。
“好了好了,”张修晨伸手格开雷麒,很自然地把手臂撑在云竹心的小脑袋上,像搭着个人形支架,“小云心,你不会又偷偷溜出来的吧?”
“不然嘞?”云竹心撇撇嘴,“我爷爷说了,不准我再跟你这个小黄毛玩。”
“胡说,我头发是黑的。”张修晨反驳。
“他说萧烬是大黄毛,你是小黄毛,”云竹心的小手又指向一脸懵的林婉秋,“喏,她是中黄毛。”
林婉秋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我?中……中黄毛?”
“可恶的老登!败坏我名声!”张修晨愤愤不平。
“倒反天罡啊,还有师父败坏徒弟名声的?”雷麒抱着手臂,斜睨着快抱在一起的两人,“不过我觉得‘小黄毛’这称号还挺适合你的。”
“小金毛你什么意思!”张修晨立刻反击。
“喂!臭黄毛你说什么!”雷麒撸起袖子。
眼看两人又要掐起来,林婉秋赶紧打断,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好了好了!我们接下来要开重要作战会议了!云心长老,您看是不是……”
“唉?我们还要开作战……”雷麒的话被林婉秋一记眼刀瞪了回去,只能悻悻闭嘴。
“唉,好吧。”云竹心略显失望地应道,乖乖朝门口走去。临出门前,她突然回头,冲着张修晨甜甜一笑,“小白~我要是被爷爷抓回去了,你可要记得来救我出来玩哦~”
“会的会的,”张修晨笑着点头,“只要你爷爷不拿针把我扎我我一定来。”
“就算拿针扎你也要来!”
“Yes Sir!”张修晨冲她行了个不太标准的军礼,眨眨眼,“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去救你的,大小姐~”
“……其实我觉得你去见见我爷爷也没事,那老登要是真敢扎你,我……”云竹心话没说完。
“好了好了!时间真的不早了,云心长老您还是早点回去吧!”林婉秋的眼皮跳得厉害,语气僵硬。
云竹心脚步一顿,目光转向林婉秋,趁着张修晨和雷麒又在掐架的间隙,飞快地、带着点小得意地冲林婉秋挑了挑眉,然后飞快地溜走了。
“唉!”林婉秋气得首跺脚,“可恶的小土豆!师弟~我跟你说哦,”她立刻转向张修晨,“这种矮矮小小的土豆精,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叫你跟她回家?哼,一看就是要骗你去割腰子……”
“啊?”张修晨彻底懵了,这都哪跟哪啊?
“切,当初我叫你来救我,你都没来呢,臭黄毛!”雷麒在一旁非常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我去了啊!”张修晨一脸无辜,“我刚摸到你家后院墙根,就被一道天雷劈了个正着,醒来就在医院躺着了。”
“啊?!”雷麒拼命回想,好像……确实有那么一天,后院方向传来一阵鬼哭狼嚎似的动静,她还以为是自家老爷子在做法驱邪呢……
“啊?!”林婉秋更是震惊得瞪圆了眼睛,“我还以为你是缺德事干多了遭天谴呢!你真敢去雷府啊?!”
“因为雷麒和我约定好了啊,”张修晨理所当然地说,“在外面她当大姐头罩我。要是她被抓回去了,就换我去救大姐出来。”
“你……”雷麒看着张修晨那副“这不是理所当然吗”的表情,一时间所有的脏话都堵在了喉咙里,词汇库仿佛被瞬间清空。让她难得地语塞了,最后只憋出几个字,声音却低了下去,“……你是不是傻。”
林婉秋猛地扭头看向突然变得“斯文”起来的雷麒,表情活像见了鬼:不是,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