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天,石头正好在家里带着家人弄药。药铺梅掌柜的派店里的伙计李云帆找上门来,这个伙计李云帆之前来石头家取过药,只有他来过石头家里。
伙计李云帆第一次来的时候,他曾经想到过石头家里应该不太富裕,因为当初石头去推销药的时候,看石头的穿着和鞋子就猜个七七八八,来了之后发现石头家里跟富裕不搭边,跟乞丐可能更靠近一些,如果说家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那么就是一头毛驴。
这次来比上次强一些,多了一头大黑骡子,其他的还是一如既往。
李云帆还是很客气的在大门外叫道,石郎中!
石头这会儿正在西厢房配药,妹妹石静在外边剁柴胡,其他人也各忙各的,都没注意。
妹妹石静看到是梅家药铺的伙计李云帆,冲着厢房屋里喊,大哥,梅家药铺的李云帆来找你。
石头也没想到是伙计李云帆来了,就说等一会儿啊!
我大哥让你等一会,要不进来坐会儿,石静冲着大门外的客人说。
客人还真没客气,推开半掩的大门就进来了。
走到二门里,看着一家人,屋里屋外的各忙各的,家人也都认识李云帆,继续低头干活。
在他们眼里,手里的药材就是明天的大饼和小米粥。
只有月娥每一味中药都要用鼻子闻一闻,或者切下来一块,放到嘴里嚼一嚼,然后吐到一边。
石静把自己坐的三腿的凳子拿到了二门里边一点,给客人坐了,就让客人等着。
李云帆看着这些自家药店的药材,怎么到石郎中家里摇身一变,就成为神药了呢!
石头出来的时候故意蹑手蹑脚的走出门来,看着李云帆东瞅西看的好一会儿,故意咳嗽了一声。
李云帆这才回过神来,石郎中,我找你有事儿。
什么事?石头拍拍身上的药面子。
李云帆把石头拉到一边,跟石头蛐蛐几句。
石头说,知道了,你在这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拿一下我看病的东西。
不一会,石头出来了,李云帆以为石头换一身好一点的衣服,没想到只是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手里拿着个卷好的布包。
你怎么来的?石头问到李云帆。
掌柜的给我雇了个车。
那正好,把药带点过去,店里还有吗?
不多了!
石头抱着刚配好的几筐药,以及把一些还没来的及配好的单个药材也装上了车。
俩人坐着车,边走边聊。
原来有人听说石头会看病,就到梅家药铺找石头,梅掌柜的才派李云帆来找他。
石头说怎么听说我看病的?
李云帆说,估计是最近咱们药铺卖的药比较好,掌柜的和星河跟人说我们这儿来了能人,就传了出去。
是谁找我,石头问李云帆。
是掌印司的!
掌印司是个什么地方?石头都没听说过!
李云帆说掌印司就是负责监管知州的人,地位和权利高于知州,但不参与地方事务管理。
哦,就是锦衣卫或者达鲁花赤,石头自言自语。
李云帆没听明白,接着讲。
掌印司是一个机构,里边的掌印使,主要负责地方行政和军事监督,具有重要的政治和军事职能。
主要职责是:
地方行政监督:是地方行政体系中的最高官员,负责监督地方行政事务,确保中央政策的执行。
军事指挥:在军事上,负责地方军队的指挥和调度,维护地方治安。
司法监督:监督地方官员的执法行为,是否滥用职权,是否有贪赃枉法等。
每个地方的掌印司的头目叫掌印使,权力虽大,却也不能随便干涉地方事务。
这些都是李云帆道听途说来的,具体的他也不清楚,简单来说,知州也惹不起掌印司。
他住哪里?
就在兵营的附近!
兵营在哪?
城东门!
城东门面朝古滦河,是之前游牧民族进攻中原的第一站,过了古滦河就到了城下,因为这会儿还没有山海关,所以从古滦州往东,顺着辽西走廊,一首能到东北平原。
等到了城里,二人先去了梅家药铺,把药卸了下来,梅掌柜的看到石头,高兴的手舞足蹈,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嘘寒问暖的。
石头也不客气,坐那儿品茶,这些药还没弄完,等我晚上再弄,咱们的药卖的怎么样?
都挺好的,最近一个月,比上个月翻了三番,附近城外村里的都来咱们这儿买药。
是谁找我看病?石头问。
是掌印司的人,具体我也不清楚了。
什么时候去?
掌印司交代过了,你来了就过去。
那走吧。
掌柜的看石头穿的有点寒酸有些犹豫。
你要不换身衣服再去?
不用。
我带你去吧,不用了,李云帆知道在哪吧!
知道。
他带我去就行了。
走吧,别让病人等着。
雇的车马费己经结完,车老板己经走了。
二人只能走路去掌印司。
是谁得了什么病?
不知道!
不可能别的郎中没看过,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吗?
没有,本来郎中看病,就有保密职责,再说了,掌印司的人如果不让说,任何一个郎中都不敢往外吐露一个字,在百姓眼里,掌印司跟妖魔差不多吧,孩子听了掌印司的人来了,都吓得不敢再哭。
为什么这么说?
知州都得礼让三分的人,谁敢惹啊!
正说着就到了掌印司门口。
掌印司门口有兵士把守,看到石头穿的太过于寒酸,就要把俩人轰走。
李云帆慌忙跟站岗的兵士说,我们是来府上给人看病的,我们是梅家药铺的,这是我家石郎中。
兵士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所谓的郎中,随后说,等着,我去通传。
一会儿,石头被请到前院大厅里边,大厅并不大,里边可以容纳十几个人,中间一张大桌子,一边一排椅子,最里边一把椅子,这把椅子跟别的不一样,油光锃亮,不知道是什么木材。
石头和李云帆就在大堂里边站着等着。
院子里都是咕咕的鸽子叫声,石头问李云帆是不是有鸽子叫的声音,李云帆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石头从大厅里伸出头来,左看看,右看看,也没发现哪里有鸽子。
门房那边,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有几拨人送来东西,有用筐的,有用盒子的,还有用包袱裹着的,石头猜测可能是给掌印司送礼的。
等了一会儿一个穿着相当华丽的中年男人从后院出来了,见到二人,用十分傲气的语言问,你俩谁是郎中。
石头看出来了,这个应该不是病人,看不出有病的样子,应该是掌印使的副手或者仆人。
我是!石头回答。
仆人听石头一说,愣住了,上下打量一番石头,怎么穿的跟个乞丐差不多,而且这郎中黑不拉几,皮糙肉厚,一看就是农村卖苦力的,哪也不像个郎中,还没有旁边的小伙儿穿的得体。
你真是郎中?
是。
仆人又问伙计李云帆,你们店的药都是他配制的?
是,如假包换!
哦,你俩等着。
仆人就回内堂去了,不一会又出来了,跟石头说,你进来吧,又看到石头手里的小包裹,就问石头,手里拿的什么?
看病的工具。
仆人最近接触最多的就是郎中,从来没见过拿着一个卷的小包裹来看病的,可能是担心有安全的问题,说,我替你拿着。
石头把自己的包裹递了过去。
仆人掂量掂量,眉头一皱,不过没有打开看,说了一句,跟我来,扭头甩给伙计李云帆一句,你在这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