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力大发而成的ooc番外,看与不看都不影响后面剧情,没有逻辑,没有考证,纯造谣,只是想嬷点奶爸文学爽一爽。
那西洋玻璃镜儿平整明洁,比之黄铜镜子,映出的影儿颜色鲜亮,好似真人。
镜中的青年男子舒展双臂,微微仰着下颌,由内侍为他正冠抚领,榴红的锦缎下摆齐齐搭在黑靴尖,左右腰间各垂两条白佩帉,额外压缀一些装着银钱的白绫荷包,火镰之类的小物件。
镜中的右侧,还有个奶娃娃露出了半个模样,他被乳母抱在怀里,两手擒拿着一只硕大的花布老虎,埋头苦干,啃那双老虎耳朵,口水淹湿了一片。
见状,镜中的青年男子略皱了皱眉:“他不是刚吃过,又饿了?”
这熟悉的声音,让那娃娃不由得抬起了脑袋,两下寻声找到了自己的“汗阿玛”,扔掉布老虎,开始咦咦啊啊地闹起来。
亮亮的,好看,他要阿玛抱。
乳母轻轻颠了颠怀里闹腾不休的太子爷,一边哄他,一边给他无知的阿玛解释:“太子爷是在磨牙,长牙了痒呢。”
他当然知道保成长牙了,但那己经是去年的事情。
“还没长好?”
“要长到三岁呢。”
玄烨转过身来,仔细端详了一下这小子,颇有些诧异。
他走过去,掐着小孩柔弱的两颊,看清了牙床上稀疏几颗冒了头的细小乳牙。
这冒犯的举动叫太子爷发了怒,歪头连啃带咬,吐了他一手的口水。
“慢慢长吧。”幸灾乐祸地把口水擦在了小孩的衣服上,玄烨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脸蛋:“阿玛要出宫玩喽。”
他不该过来嘚瑟的,要走悄悄走,别叫小孩瞧见。
保成方才一个人玩得好好的,他偏要来逗,如今见他撒了手便不愿意地扭起来,再一看阿玛竟出了门,要跑了,这可了不得了!
所以他这边刚带着人迈出门槛,门里嗷一嗓子就哭了。
这声音聒噪吵人,玄烨不耐烦地皱眉,回头指着乳母训斥:“别叫他哭!”
乳母并两个随侍的宫女不敢怠慢,赶紧把小孩的玩具都寻了来,又是抱,又是摇,一个晃铃,一个唱曲儿。
唱的是什么曲儿,根本听不清,全被孩子尖锐的哭喊声给盖住了。
孩子越哭,她们越慌,既慌又怕,便越卖力,越卖力越吵。配合着孩子哨声一样的哭嚎,简首要掀翻整座乾清宫。
“行了!”
玄烨看不下去了,他急着走,便回来将孩子抱到自己怀里。原是打算骂两句的,到底是自家孩子,一抱起来,不说他心不心软,保成竟然不哭了。
戛然而止。
要不是下巴还挂着半颗眼泪,谁能看出他刚才还哭得要死要活?
“你做戏呢?”
玄烨也怀疑他,于是试探着把他送回乳母手里。
刚一放下,哇得就是一声干嚎。
再抱起来,又是个小哑巴。
如此试了几次都是一样的结果,骂也骂了,哄也哄了,晓之以情,动之以糖,不知这孩子犯得什么邪劲儿,偏不放他走。
要走其实也行,但听那哭到不停咳嗽,仿佛要断气的可怜声,玄烨实在是硬不下心。
往日也没这么离不开人,今天真是见鬼了。
可装扮都收拾好了,没有不走的道理。
“我是去办正事,你这样太过于任性。”玄烨板着脸,希望能把道理与他说通:“由此可见,往日纵惯你是错的。”
对于这番训诫,保成眨巴着眼睛,揪玩着手边亮亮的榴色领子,安静地听完了,然后哼哼唧唧地回答他:“……阿玛。”
受限制于词汇量不足,他只能这样言简意赅地表达自己的委屈。
玄烨投降般叹了口气,看了看他,又转头望了望外面的天,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后,问身边人:“赵昌,车备好了吗?”
“东西都备妥当了。”赵昌欲言又止地看了看他怀里的大清储君:“主子,您要带太子爷一块出去吗?”
“没办法了。”
玄烨知道他不应该这么做,怀里的储君是国之重器,不可轻示于人,更不能带出宫去瞎逛,他也一向是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的。
但今天不行,机不可失。
康熙十五年,年轻的玄烨决定意气用事一回。南方乱,京畿重地终归是安全的。
街上叫卖声熙熙攘攘,极热闹,一路上杂耍的,卖玩意儿的,甚至还有当街撒泼吵架的,保成用脑袋瓜顶起半片轿帘,垫脚扒窗,看得痴迷。
“郎谈,你带两个年轻脸嫩的侍卫先去,不要声张。”
玄烨叮嘱完车前的侍卫,扭头发现保成己经把一整颗脑袋都伸出马车了,并且跃跃欲试着蹬腿,他还想爬出去!
“小混蛋!”
吓得他骂骂咧咧地伸手把孩子抱了回来,锢在膝头,不许再动。此番越狱之行径太过恶劣,他本想小惩大诫一番,但小孩坐不住,一撒手便软泥一样歪倒,并开始玩起了他手上的白玉扳指。
那是块府脂玉,洁白莹润,触手生温,面上还特意保留了虎纹皮,活泼可爱,很有意趣。
但这不是它能得太子爷青眼的原因。
这玩意儿,长得很像奶饽饽。
但咬起来是硬的?
……什么味儿来着?
再尝一口。
“保成!什么东西你都往嘴里塞?”
玄烨大受震撼,他把拇指从“饿虎”嘴里抢救了出来,终于忍无可忍地“打虎”。
屁股上莫名其妙挨了一掌,保成懵懂地抬起头,疼倒是不疼,但到嘴的“奶饽饽”,飞了!
他嘴一咧,刚摆好一个架势出来,就被捂住了。
“不许哭。”玄烨郑重其事地告诉他:“这是因为你做错事了。”
保成张大了嘴,一口咬住那枚送到他嘴边的玉扳指。
耶,奶饽饽又自己飞回来了!
“你!”
玄烨赶紧抽回了手,终于感受到了问题的棘手。这个年纪打不得,骂又听不懂,除了时时刻刻盯在眼里,别无他法。
车停了。
赵昌掀了帘,先前骑马护送在两侧的郎谈几人己经不见,提前去清场了。
“主子,咱们到了。”
不便张扬,他恭敬地打个千儿,像普通旗人主仆一样请玄烨下车:“地方干净,曹大人是一个时辰前到的。”
车子停在一处会馆前,来来往往的尽是些穿长袍的文人,岁数有大有小,乡音晦涩,多是进京赶考的南方人。
“去叫他。”玄烨跳下车,他这身装扮风流雅致,腰间还别了把折扇,瞧着像一个流窜街头的纨绔:“就说是朋友。”
此处会馆并不大,地方也偏僻,玄烨衣着贵重,气质不凡,还抱着个半大孩子,一路上颇受瞩目。看打扮也知道至少是个旗人,非富即贵,倒也没有敢找茬议论的,连看也只敢偷偷瞧。这些暗地里投射来的打量目光,他全当不知道,态度坦然,大步流星。
他坦然,曹子清人傻了。
“外头有个贵公子,抱着孩子来找您,说是您的朋友。”
他酒喝到一半,就被管事的拉了出来,没头没尾地听了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