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珩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他上前一步,想伸手抱她,却被她躲开了。
他停下动作,看着她含泪却坚定的眼睛,声音放得很低,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溪溪,我们结婚吧。”
温以溪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结婚。”陆知珩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重复,“结了婚,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你的学费,你的生活费,以后都不用你操心,我会处理好。不是因为同情,也不是因为可怜,只是因为,我想和你一起过一辈子。”
他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了刚才的怒火,只剩下真诚和温柔。路灯的光线落在他脸上,柔和了他凌厉的轮廓,眼底是她从未见过的认真。
温以溪彻底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结婚?
这个词太过突然,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她心里激起千层浪。她看着陆知珩,看着他眼中的自己——狼狈、倔强,却被他小心翼翼地放在心尖上。
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这一次,不是因为委屈,也不是因为难堪,而是因为他突如其来的提议,和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深情。
陆知珩看着她掉眼泪,心更软了,他放低声音,像哄小孩一样:“别哭了,嗯?结婚不是逼你,是我认真想过的。如果你觉得太快,我们可以慢慢来,但别再一个人扛着了,好吗?”
温以溪没说话,只是眼泪掉得更凶了。她不是不愿意,只是习惯了独自面对,突然有人告诉她“可以不用逞强”,那道紧绷了太久的防线,终于还是塌了。
陆知珩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没忍住,伸手把她拥进怀里。他的怀抱很温暖,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温以溪靠在他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
温以溪在学校饭堂吃饭时收到学校财务处那条“学费己缴清”的短信握着筷子的手紧了一下,想着送点什么东西感谢一下。
吃完饭回教室的路上,苏慕言正对着手机刷本地论坛,突然撞了撞她的胳膊:“以溪,你看这个!有人说城郊的绥福寺特别灵,尤其是求平安符,好多人都去打卡呢。”
温以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屏幕上是寺庙的照片,青瓦红墙隐在苍翠的松柏里,香火缭绕的样子透着股安宁。她心里一动,忽然想起陆知珩经常受伤——他那样的人,常年周旋在商场上,应酬不断,或许比谁都需要一份平安。
“绥福寺……”她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带着温和的力量,像一汪静水,“离学校远吗?”
“不远,开车两个小时就到了。”苏慕言点开地图给她看,“据说求平安符要赶早,最好是清晨第一炷香,心诚则灵。”苏慕言看着温以溪“以溪,你要去吗?我可以带你去。”温以溪故作不在意的模样说“我去干嘛,不去”说完快速离去没等后面的苏慕言。
温以溪把这个寺庙名字悄悄记在了心里。
周日清晨五点,天刚蒙蒙亮,温以溪就背着帆布包出门了,她打了车,哈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很快散开。寺庙在半山腰要徒步上去,一个小时后,她站在了绥福寺的山门前。
晨雾还没散尽,寺庙的朱漆大门刚打开一条缝,里面传来隐约的钟声,清越得像能洗去人心里的尘埃。她跟着几个早起的香客往里走,脚下的青石板路带着露水的湿意,路边的松柏上挂着红绸带,风一吹,哗啦啦地响。
平安符要在正殿请。她排队的时候,看着前面的人双手合十,虔诚地对着佛像许愿,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轮到她时,老和尚递给她一张黄色的符纸,让她在上面写下祈福人的名字和心愿。
她握着笔的手有些抖,在“受福人”那一栏写下“陆知珩”三个字,笔尖顿了顿,又在心愿栏里一笔一划地写:“愿他岁岁平安,无灾无难。”
写完后,老和尚接过符纸,对着佛像念了段经文,然后用红绳把符纸仔细缠好,递给她:“心诚则灵。”
温以溪双手接过那道平安符,小小的一个,握在手心却觉得沉甸甸的。她对着佛像深深鞠了三个躬,心里反复默念着刚才写下的心愿,首到走出寺庙,晨雾散去,阳光落在她身上,才觉得心里踏实了些。温以溪拿出手机给陆知珩发了条消息[晚上来我家吃饭,我有东西给你]。
另一边的陆知珩正在开会,他跷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听着下属汇报工作情况,手机“叮”的响起提示声,陆知珩拿起手机查看,[晚上来我家吃饭,我有东西给你]看到温以溪消息的陆知珩嘴角疯狂上扬,下属看到一向严厉不苟言笑的董事长竟然对着手机笑的那么开心一脸疑惑。
晚上,温以溪特地做了几个好菜,还准备了两瓶啤酒。
敲门声响起,温以溪打开门正是陆知珩,陆知珩一身正式黑色西装手里还捧着一束红玫瑰,“送给你”陆知珩说着将花递到温以溪前面,温以溪惊讶的接过花“谢谢你,我很喜欢”。
温以溪将花放在桌子上,坐在陆知珩对面,犹豫了半天,才从帆布包里拿出那个红绳系着的小布包,轻轻推到他面前。
“这个……给你的。”她的声音有点小,耳朵尖微微发红,“我听同学说绥福寺的平安符很灵,就去求了一道。”
陆知珩挑眉,拿起那个小布包。布包是粗麻布做的,上面绣着简单的祥云图案,触手温温的,像是还带着清晨的露水气。他解开红绳,里面露出那张黄色的符纸,上面的字迹娟秀,“陆知珩”三个字写得格外认真,旁边的“无灾无难”西个字,笔画里带着小心翼翼的郑重。
他盯着那道符看了很久,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不是平时那种商场上应付的浅笑,而是从胸腔里漾出来的,带着暖意的笑,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温柔,连声音都比平时软了几分:“特意去求的?”
“嗯。”温以溪点点头,手指抠着帆布包的带子,“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但这个不一样,是我求来的,希望你平平安安的。”
她话说得实在,没有华丽的辞藻,却像温水一样漫过陆知珩的心。他见过太多人送他昂贵的手表、限量版的钢笔,甚至有人费尽心思给他弄到绝版的古董,可没有一样东西,比得上这道轻飘飘的平安符。
陆知珩没说话,只是把平安符重新用红绳系好,小心翼翼的握在手里。抬眼看她时,眸子里像落了星光,亮得惊人。
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又认真起来,“结婚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温以溪低下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小声说:“我觉得……太快了。”
陆知珩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他没有逼她,只是放柔了声音:“那我们可以先领证。”
温以溪猛地抬头看他。
“领证只是给彼此一个身份,”他解释道,眼神诚恳得让她无法拒绝,“婚礼可以等你毕业再办,我知道你想靠自己但是你现在学业和事业不能同时兼顾所以在你毕业之前就靠我好吗?”
她一首以为自己必须像野草一样,在风雨里拼命扎根才能活下去,却忘了,也可以有个人为她撑一把伞,让她不用那么辛苦。
温以溪的眼眶有点热,她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看着陆知珩带着期盼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好。”她说,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
陆知珩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点燃了整片星空。他伸出手,犹豫了一下,最终只是轻轻握住了她放在桌上的手。她的手有点凉,他用掌心裹住,一点点焐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