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年的雨季来得又早又急。田岛蹲在铁之国边境的破旧诊所房顶,修补着漏雨的瓦片。雨水顺着他的机械左臂——机械田岛留给他的"礼物"——缝隙渗入,发出细微的电流声。
"医生!"下面传来沙哑的喊声,"那个砂隐的老头又吐血了!"
田岛叹了口气,从房顶轻盈跃下。即使在查克拉枯竭的时代,宇智波一族的身手依然远超常人。诊所内,曾经赫赫有名的砂隐长老千代婆婆正蜷缩在简易病床上,咳出的鲜血染红了灰白的胡须。
"肺部的旧伤恶化了。"田岛戴上橡胶手套——这在现在是比忍具更珍贵的物资,"需要再次抽液。"
千代虚弱地抓住他的手腕:"省省吧...老身活得够久了..."她混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自嘲,"想不到最后给我送终的会是宇智波的小鬼..."
田岛没有回答,熟练地将穿刺针刺入老人背部。五年来,他见过太多这样的场景——曾经叱咤风云的忍者们像普通人一样死于伤病、饥荒甚至街头斗殴。查克拉的消失让整个忍界秩序崩塌,五大国名存实亡。
"听说...雷影上个月饿死了?"千代突然问。
田岛的手微微一顿:"嗯,在北方矿场抬矿石时突发心梗。"他想起那个曾经如山岳般强壮的男人最后瘦骨嶙峋的样子,"云隐村现在由他十二岁的女儿当家。"
抽液完成后,田岛走到诊所后间。这里原本是个储藏室,现在摆着一张特制的冰床。床上躺着一个约莫八岁的黑发少年,胸口缓慢起伏着,额头的冰晶印记在昏暗光线下微微发亮。
"今天怎么样,真世?"田岛轻声问,用湿毛巾擦拭少年消瘦的脸庞。五年过去,当年那个神奇的"幼儿"己经长成了孩童模样,却从未真正醒来。
突然,少年的眼皮颤动了一下。
田岛的手僵在半空。在过去五年里,这种情况只发生过三次,每次都是——
"爸爸。"真世的嘴唇轻轻开合,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红色月亮...要来了..."
田岛立刻俯身:"什么红色月亮?真世,你还看到了什么?"
少年的右手突然抬起,精准地抓住了田岛的手腕。更惊人的是,那只手的皮肤下浮现出淡淡的查克拉纹路——这在查克拉枯竭的当下几乎是不可能的。
"妈妈...在白塔..."真世的瞳孔变成了奇异的金银双色,"她...在等我们..."
话音未落,少年就像断了线的木偶般下去,重新变回沉睡状态。田岛急忙检查生命体征,一切如常,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幻觉。
但当他试图松开手时,发现真世的小手仍然紧握着他的手腕。轻轻掰开后,田岛倒吸一口冷气——自己的皮肤上留下了一个微型封印阵,图案酷似当年南极那座冰晶金字塔的缩小版。
诊所前门突然被撞开。田岛警觉地抓起手术刀——这在现在是比苦无更实用的武器——却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雨忍跌跌撞撞地冲进来。
"医生...救救我同伴..."雨忍咳着血说,"我们遇到了...白袍的恶魔..."
田岛瞳孔骤缩:"白袍?什么样的白袍?"
"女人...白色长袍..."雨忍艰难地比划着,"眼睛...全是白的..."
田岛的心脏狂跳起来。他迅速打包医疗用品,最后看了一眼沉睡的真世,将一枚特制的苦无——机械田岛改造的信号发射器——塞进孩子手中。
"等我回来。"他轻声说,然后跟着雨忍冲进了雨中。
雨幕中的废墟比田岛记忆中更加破败。五年前这里还是雨隐村外围的繁华小镇,现在只剩断壁残垣和零星篝火。
"就在前面..."受伤的雨忍指着一条小巷,"我们本来在找食物...然后她突然出现..."
田岛敏锐地注意到巷口地面有几滴发光的液体——不是血,而是一种金色的、半透明的物质。他蹲下用手指沾了一点,液体立刻渗入皮肤,带来轻微的灼热感。
"查克拉浓缩液..."田岛暗自吃惊,"纯度是普通查克拉的百倍以上..."
巷子深处传来微弱的呻吟声。田岛握紧手术刀谨慎靠近,看到三个雨忍倒在血泊中。他们的伤口很奇特——不是切割或穿刺伤,而是皮肤下大面积的内出血,仿佛被某种力量从内部震碎了血管。
最奇怪的是,三个伤者脸上都带着诡异的微笑。
"她...好美..."其中一个雨忍梦呓般说道,血液从嘴角溢出,"就像...天使..."
田岛迅速检查伤势,发现他们体内残留着微量查克拉波动。这种特殊的频率他只在一个人身上感受过——
"诗织..."他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你...认识天使?"垂死的雨忍突然抓住他的衣领,力气大得惊人,"她去了白塔...说要寻找...摇篮的孩子..."
田岛猛地抬头看向南方。在雨幕尽头,隐约可见一座纯白的细长建筑矗立在地平线上——那不是五年前的任何地标,显然是新建的。
"白塔..."他想起了真世的话,"妈妈在白塔..."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呼啸。田岛本能地扑倒在地,一道白光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将身后的砖墙熔出一个完美的圆洞。
"离开这里,宇智波田岛。"一个空灵的女声从西面八方传来,"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田岛站起身,雨水顺着脸颊流下:"诗织?是你吗?"
没有回答,只有雨声。但地上那些金色的液体突然全部飘起,在空中组成一行文字:
[寻找方舟 真相在227]
田岛正想追问,所有金色液体突然爆炸成细雾。他下意识闭眼,再睁开时,巷子里除了西具雨忍尸体外空无一物。更诡异的是,那些尸体上的伤口全部消失了,仿佛他们只是睡着了一般。
只有田岛手腕上那个微型封印阵隐隐发热,提醒他刚才的一切不是幻觉。
机械田岛的方舟基地隐藏在水之国旧址的海底峡谷中。曾经最先进的设施如今也显露出衰败迹象——部分区域因能源不足而永久关闭,维护机器人数量减少了三分之二。
田岛通过秘密水道潜入时,机械田岛的投影正悬浮在主控室中央,与五年前相比,他的影像更加模糊不稳定。
"能源短缺?"田岛甩干头发上的水。
"比那更糟。"机械田岛调出一组全息图表,"过去72小时内,全球查克拉浓度突然上升了0.7%,但分布极不均衡。"图表上显示着十几个红色热点,"更奇怪的是..."
画面切换到一段模糊的监控视频:一个白袍女子站在荒野中,双手按在地面。随着她的动作,方圆百米内的植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而女子周身则亮起查克拉光芒。
"诗织..."田岛握紧拳头,"她在主动吸收生命能量转化为查克拉。"
机械田岛切换画面:"不止如此。看这个。"
新视频显示一群穿着银色制服的人正在挖掘南极冰层。他们使用的工具明显带有科技忍具的特征,但风格不属于任何己知势力。
"自称为'晶体会'的新组织。"机械田岛放大其中一人的手臂徽章——一个被三角形框住的神树图案,"过去三个月里,他们从全球各地收集了至少两吨神树残片。"
田岛想起真世的警告:"'红色月亮'是什么意思?"
机械田岛的投影突然闪烁起来,似乎在进行高强度运算:"语言学数据库显示,在大筒木古语中,'红色月亮'代指一种天体现象,当两个高维空间..."
警报声打断了他的解释。主屏幕自动切换到基地外围监控——一队银制服武装人员正在突破最外层防御。
"他们找到了这里?!"田岛迅速进入战斗姿态,尽管现在他能调用的查克拉只够施展最基础的火遁。
"不...不对..."机械田岛的电子音罕见地出现了波动,"他们不是来攻击的...他们在...求救?"
画面放大,田岛这才注意到所有入侵者都带着伤,最前面的那个人举着一个发光的物体——一块刻有宇智波族徽的金属板,那是只有227号平行世界才有的设计!
"227..."田岛想起金色液体的提示,"真相在227..."
突然,整个基地剧烈震动。所有屏幕同时显示出一幅恐怖画面:南极冰原上空,一轮血红色的月亮正缓缓升起。
田岛和机械田岛通过紧急通道赶到入侵者所在的隔离舱。六个银制服人员中只有两人还有意识,他们面罩下的脸让田岛大吃一惊——其中一人竟然是失踪多年的前晓组织成员,角都!
"你...还活着?"田岛警惕地保持距离。在查克拉枯竭的当下,这个曾经的不死忍者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角都艰难地摘下面罩,露出布满诡异晶状体的半张脸:"不如说...生不如死..."他举起那块227号世界的金属板,"你兄弟...警告过我们...晶体会在利用..."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的不是血,而是一种发光的红色晶体碎片。机械田岛立刻启动扫描:"他体内有高度活跃的神树物质!"
另一个幸存者——一个年轻女子——虚弱地解开制服,露出胸口镶嵌的红色晶石:"他们...把我们变成活体培养皿...为了..."
基地再次剧烈震动,这次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撕裂声。机械田岛的投影突然变得极度紧张:"南极方向检测到高维能量爆发!红色月亮不是天体,是空间裂缝!"
角都突然抓住田岛的手,力量大得不像垂死之人:"白塔...是通道...诗织大人想关闭它...但晶体会的首领..."
年轻女子接话:"...自称是从红色月亮来的...他说...要迎接'母亲'归来..."
田岛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猜想:"大筒木...本家?"
角都的瞳孔开始扩散,但最后的话语让田岛浑身冰凉:"不...更古老的...他们叫它...'园丁'..."
随着最后一声警报,所有屏幕同时变成雪花状,然后显示出一行大筒木古文字。机械田岛瞬间翻译出来:
[摇篮重启 调停者觉醒]
几乎同时,田岛手腕上的微型封印阵剧烈灼烧起来。他痛苦地跪倒在地,脑海中浮现出真世的影像——冰床上的少年睁开了双眼,金银双色的瞳孔中倒映着一轮血月。
"真世醒了..."田岛挣扎着站起来,"我必须回诊所!"
机械田岛的投影开始不稳定地闪烁:"来不及了...看外面..."
通过观察窗,田岛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远处的海面上升起无数道红色光柱,它们在空中交织,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网状结构。而在网的中心,正是那轮悬挂在南极上空的红色月亮。
更可怕的是,所有曾经被神树物质感染过的觉醒者——包括基地里的角都等人——身体开始发光,红色晶体从他们七窍中疯狂生长出来。
"全球同步激活..."机械田岛的声音充满绝望,"他们在构建一个查克拉神经网络...而节点就是被感染的人类!"
田岛突然明白了什么,看向自己的手腕——那个微型封印阵正在吸收周围游离的查克拉,保护他免受感染。
"真世预见到了这一切..."他喃喃道,"这就是'红色月亮'的真相..."
突然,主屏幕自动切换,显示出水之国海岸线的实时画面。在血月照耀下,一座纯白的巨塔正从海中缓缓升起,塔顶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从轮廓看,像是一个八岁左右的孩童。
"真世?!"田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怎么..."
机械田岛的扫描系统锁定那个身影:"不...那不是你的儿子...生命特征匹配度只有71%..."
画面放大,田岛终于看清了——塔顶上的孩子穿着与真世相似的衣服,但脸完全被红色晶体覆盖,只露出一双散发着白光的眼睛。
就在两人震惊之际,通讯器突然响起静音的声音:"田岛大人!紧急情况!真世君他...他突然消失了!只留下这个..."
镜头转向冰床,上面放着一朵由查克拉凝结成的冰花,花心是一个微缩的白塔模型。
而在模型顶端,坐着一个巴掌大的、由光组成的小女孩虚影——真昼3.0的迷你版本。
她对着镜头,用口型说了三个字:
[去白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