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今天没上学？”
楚天骄疑惑地瞥了眼穿着校服从门口进来的夏商，后者把书包随手往病床上一扔，接了杯水，咕咚咕咚灌下去。
“之前说的事，不打算再拖了……”
“啥事啊？”楚天骄又瞥他一眼，“你这天天念叨的事多了去，谁还记得清啊……上次那赏金任务？我不是替你去抓那个混血种了吗？”
夏商扯了扯嘴角，没好气地说：“算了，没事。”
之前就说过，楚天骄不想首接面对儿子楚子航，又或者说，是想锻炼儿子的自主能力。所以他俩合伙盘下这家黑诊所。楚子航一来，楚天骄就装睡，装迪士尼电影里的睡美人。楚子航一走，他立马翻身坐起，成了这黑诊所的“黑大夫”，前后跨度不可谓不大。
黑诊所，重点自然在“黑”字上。不难猜到，这里专给混血种看病。毕竟哪怕是血脉等级再弱的混血种，身体器官也远比常人强悍，为了不打草惊蛇，也为了避免沦为各地的实验品，每个地方都有这样的黑市、黑诊所、黑店。
进这些地方的“入场券”，就是那枚金灿灿的黄金瞳。当时夏商还为此费了点劲。他的黄金瞳带点泛红，只好耸耸肩扯谎，说自己“红眼病犯了”。这话听着就假，但好歹是黄金瞳，勉勉强强也能进去。
言归正传，并非所有混血种都会选卡塞尔学院，除了那些有家族依托的，有些流浪混血种会被封存记忆，这辈子大抵就这么平凡过了，就像之前那位老奶奶。偶尔也有自主觉醒的，只是概率小得离谱。
所以楚天骄平时还是靠接猎人委托赚钱，多数时候就在诊所里躺着，等他那“白马王子”似的儿子上门。
只是哪怕有病人来，一听说主治医师正从病床上爬起来，也会默默转身走掉。
什么，你说一号病人正在热身？！
听到这句话，能不走的都是真高人了。
“所以，你今天打算去干嘛？”楚天骄头也不抬，用手按住铁板上的故事书，那是一本比较偏向年幼向的《小王子》，楚天骄最近尤爱这些有点深度的同时读着又很开心的儿童读物，右手常年挥剑而起的茧子轻轻压在带着书香味的封页上，发出细微擦擦的摩擦声。
他特别喜欢上面的一句话：想要和别人制造羁绊就要承受掉眼泪的风险。如果因为这句话停滞不前，后面一句是：我们不怕掉眼泪，但要值得。
楚天骄耸耸肩。他向来是个粗线条的父亲，对此也只能给出一句评语：
“写得真牛逼啊！”
“？”
夏商皱起眉，“你又在发什么疯？”
“没事，需要我把村正借你吗？”
（雨落狂流之暗事件中，原著的楚天骄分别带了两把刀，一把是村雨，一把我没找到叫什么，就假设为村正了，村雨在迈巴赫上和师兄一起出去了，另一把，也就是所谓的“村正”则是留在了楚天骄身边。当然，如果有读者大大知道叫什么，那就再好不过了:) ……）
大概是骨子里那点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也或许是想谢夏商，楚天骄当时挺傲娇地说过，要是夏商想学剑，他倒能勉为其难教两招，总比跟敌人赤手空拳肉搏强。
换作龙化的夏商，八成会嫌弃地撇嘴，说这哪比得上“天赋”赐给他的肉身，连他的龙尾怕是都要气鼓鼓的表示：我陪了你这么久，你倒回头找个“剑人”？
但这是常态夏商，没有体内傲娇龙血的影响，他自然觉得多两项本事傍身，是很不错的事情。
“今天就算了……”
“哎哎哎，跟我客气啥？”楚天骄骂骂咧咧地把村正往他怀里一塞。
夏商默了默，补了句：“主要是怕给你弄坏了……”
“呵呵，时代变了小子，这可是炼金科技！”楚天骄挥挥手，语气蛮横得很，“这玩意儿砍 S 级都够使，你真能给它弄坏了，我反倒该叫你大哥。”
他又沉默片刻，缓缓道：“我要用它来砍纯血龙。”
楚天骄脸上那股蛮横的笑瞬间僵住，表情不上不下，似笑非笑地瞅着他，脸色难看得很。
“……我现在要回来还来得及吗？”
夏商默默把刀递回去。
楚天骄叹口气，没好气地问：“你要砍谁？用不用帮忙……不对，你这正经模样，对方估计是个硬茬，我就不添乱了。”说着忽然换上副八卦脸，贼眉鼠眼的模样配着身上的白大褂，反差感十足，谁能想到这主儿还经营着家像模像样的黑诊所？
罢了，毕竟是黑诊所，还是藏着点好。他这模样，倒像是“深思熟虑”过的。
“所以你今天约架的对象，跟你比起来谁更横？”
夏商思索片刻，说：“硬实力上，她要比我强一点。”
“不是吧？！”楚天骄仰着脖子，双下巴都堆起来了，“比你还横点？你都强成这样了，对方该不会是龙王吧？”
他本是开玩笑，可等了半天没见夏商搭话，脸上的笑彻底僵住了。
“不会吧……”
“没，跟我一样，是个次代种。”夏商开了句玩笑，某种意义上，也不算玩笑。
又过了一两分钟，夏商一首低着头收拾东西，一旁的楚天骄看着他，忽然凑过来八卦：“话说你们龙族约架，到底图个啥？”
夏商斜睨他一眼 —— 怪不得楚子航那么爱打听，原来是遗传。
“首先，我是人类。就算硬说我是龙，龙龄也才十多岁，还是条宝宝龙。不过都是智慧生物，你代入人类视角想想，”夏商琢磨了下，找了个贴切的说法，“领地、财富、女人……还有权力。”
“至于其他的……他拖着长音，把楚天骄的期待吊得老高。等对方按捺不住想追问时，忽然笑了笑：“其他的，等我回来再跟你说。”
他拎起一旁的吉他包，把村正放进去，再将那半个夏商高的吉他包甩到背上，朝后挥了挥手。
“小子，” 楚天骄顿了顿，道，“活着回来。”
“我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