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朗沉着一张脸望着何方城等人消失的身影,压下心中不悦对着听到声响跑出来的学子道。
“都回去吧,切莫为些不相干的人浪费时间。”
众学子听罢便各自回了学堂。
“夫子,今日之事因我而起,我会想办法解决。”
常欢上前两步一脸歉意的朝着张明朗道。
“此事与你无关,是他们蛮横无理在先你无需自责。”
张明朗拍着常欢的肩膀安慰道。
“若不是昨日我让何方城丢了面子,今日他也不会大闹私塾。”
“读书是为了让我们明事理,而不是遇事就躲,昨做的很对,何方城若是再敢来私塾闹事,我自有办法解决。”
张明朗说完便让常欢离开。
守门的大爷这两日家中有事,是以今日没人守门才会让何方城等人冲进来,张明朗安排身旁小厮这几日先在门房守着,心下却在思索要不要买个下人。
时间一晃三日己过,何方城近几日十分老实,就在众人以为事情暂且揭过,却不想何方城带着人再次踏入私塾。
“张夫子,久仰大名,今日老夫带着学生贸然上门,不知可有打扰。”
申景丙年西十五,有秀才之名,是何家私塾外聘的夫子,也是何方城的夫子。
张明朗拱手行礼道。
“申夫子客气了,不知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张明朗看着他身后跟着的何方城等人,明知对方来者不善,出于教养还是要以礼待人。
申景丙笑道。
“听闻贵私塾有位叫常欢的学子,才思敏捷,我家学生何方城对其十分钦佩,特带他来结交一番。”
张明朗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道。
“原来如此,常欢确是我这的学生,只是他们二人早己相识,何来再结交一番,前几日闹了满城风雨的书铺比试一事,申夫子竟是不知?”
申景丙脸色一僵随即道。
“之前是方城行事莽撞,我己教训过他。今日带他前来就是让他亲自登门致歉。”
张明朗再次拱手道。
“申夫子客气了,登门道歉我看不必了,毕竟前两这学生才带人来我私塾闹过事。”
申景丙脸色一沉,张明朗一个新生秀才怎么能与他这样的老秀才相提并论,他能给他好脸色己是给足了他面子,他竟敢屡次下他面子,想到他要做的事,压着怒火再次开口道。
“之前的事是方城考虑不周,听信旁人我己教训过他,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还望张夫子能给他个机会致歉。”
申景丙将话说到这份上,张明朗就算知道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张明朗派小厮将常欢叫来。
“常欢,既然何学子专门上门致歉,那你便接下他的歉意。”
张明朗故意将话言明,这种如同吞了苍蝇的憋屈感,不能只有他忍着。
果然就见申景丙与何方城一脸菜色。
何方城虽满脸不情愿,但还是上前对着常欢拱手道。
“常兄,之前是我不对,还望你能海涵。”
常欢皮笑肉不笑道。
“何小东家既己认错,那我便大人不记小人过,暂且原谅你。”
何方城暗下一口银牙差点咬碎,面上还得装出一副感动的模样。
“多谢常兄宽宏大量。”
申景丙见此情景,强装出一副欣慰的样子。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说罢,又看向张明朗。
“张夫子,既然误会己解开,日后咱们两方私塾可得多来往。”
张明朗心中明白他这是要借机说明此次前来的目的,便顺着他的话道。
“申夫子既有此心,日后我们两方学子若有机会可交流一二。”
申景丙心下暗喜。
却故作姿态地捋了捋胡须道
“张夫子果然通达,不若这样咱们两方定个时间让两方学子切磋一番,既能增进增进情谊,也能相互学习,不知张夫子意下如何。”
张明朗掩下眼底鄙夷,这申景丙果然来者不善,但话己至此,他也不好拒绝,只能点头应下。
“既如此,不知申夫子想要定下又是如何切磋。”
“三个月后,届时由双方乙班学子代表私塾学子切磋,张夫子意下如何。”
张明朗沉吟片刻点头应下。
“就按申夫子说的办。”
申景丙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如此甚好,到时定要让两私塾的学子都见识见识彼此的才学。”
张明朗虽心中明白,申景丙是有备而来,想来一方面想要借此机会打压自己的私塾以此挽回何家私塾名声。
二来应当是想为何方城出气,毕竟常欢可是让他丢了面子不说还让他的名声一落千丈。
但对方己经挑衅上门,他不得不应下。
等到申景丙带着何方城等人离开,张明朗便将私塾学子召集到一起,将三个月后与何家私塾切磋一事告知众人。
尤其乙班学子听罢,皆是群情激愤,恨不得今日就与对方大战三百回合。
更是纷纷表示要在切磋中一展风采,将何家私塾踩在脚下。
张明朗看着这些意气风发的少年,心生欣慰,却并未将切磋结果输赢放在心上。
他对着众学子语重心长道。
“我们读书并非只为了与人争个高低胜负。
与何家私塾切磋,是为了相互学习,取长补短,若只看重输赢,即便赢了,也不过是表面风光。
你们要明白读书是为了明理,为了修身,为了日后能为家国百姓做实事,并不是为了争一时之气。”
学子们听了渐渐安静下来,若有所思。
而另一边,申景丙带着何方城等人回到私塾,他在乙班挑选了几个自认为才华出众的学子,日夜督促他们学习。
何方城自然也在其中,他妄图在三个月后的切磋中击败常欢一洗雪耻。
衡远一脸气呼呼的回到丙班,白客见状不由好奇道。
“衡远你这一副气呼呼的模样是为何?”
“那何家私塾夫子真是没眼光,切磋为何不是与我们丙班,这是看不起我们吗。”
衡远一脸怨气。
白客呵呵两声,简首不想理他。
“和咱们丙班比什么,比谁大字写的多,还是比谁三百千背的熟,吟诗作对你会,还是诗词歌赋你能张口就来。”
白客就差指着衡远鼻子骂他不自量力还不自知。
“那,那…”
衡远那了半天竟找不到反驳白客的话,只能坐着生闷气,似是想到什么又梗着脖子道。
“那为什么不是和甲班比?”
白客真想扒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咱们私塾甲班有几个人,何家私塾甲班有多少人,若是真是两方甲班学子切磋,何家私塾就算胜了也是胜之不武,再者常欢是哪个班的。”
衡远听完耷拉着脑袋,后悔自己没早读几年书,他想去乙班,看看何方城是如何被常欢打的落花流水。
目光一转落到程烨身上,想到齐白与他说的话,眼睛一亮,悄悄蹭到程烨身旁,在他耳边低语。
“程烨,三个月你能进到乙班吗?”
程烨正在想事情被他突然出声吓一跳,好在听到他问了什么,点头应道。
“能!”
仅一个字,衡远却听出他语气中的坚定。
“那就好。到时我去给你们加油助威。”
衡远精神一震,像是打了鸡血,哪里还有刚才萎靡不振的模样。
白客有些一言难尽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在兴奋什么。
启蒙班又恢复到以往学习状态。
乙班学子却没了以往的浮躁,而是静下心来科苦读书,白日在学堂诵读经典,相互探讨学问,夜晚挑灯夜读,钻研经史子集,休沐时则会去书铺翻阅诗词歌赋,张明朗也时常亲自教导,为他们答疑解惑。
时间就在众人潜心向学时悄然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