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在孤儿院铁皮屋顶上敲出急促鼓点，林羽蜷缩在档案室发霉的纸箱堆后，手机屏幕的幽光照亮他脖颈细密的汗珠。走廊传来皮鞋与积水相碰的"啪嗒"声，黑玫瑰面具人的声音裹着冷意穿透门板："最后三分钟，找不到U盘，那个叫朵朵的孩子就该尝尝海水的滋味了。"
怀里的金属U盘硌得肋骨生疼，这是沈明远用生命换来的证据。三天前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撞进他的便利店，沾满泥浆的手里死死攥着这个黑色物件，咽下最后一口气前，在收银台便签纸上歪歪扭扭画了半朵黑玫瑰。此刻便利店监控录像里的画面与现实重叠，林羽感觉喉咙发紧，仿佛那只冰冷的手正穿过记忆掐住他的脖子。
"林老师！"苏晴带着哭腔的求救声突然从通风管道传来，混着朵朵压抑的抽噎。林羽猛地抬头，看见通风口的铁栅栏被掰开一角，粉色发卡卡在锈迹斑斑的缝隙里——那是今天早上朵朵送给他的礼物。他伸手去够发卡，指尖却触到金属管内侧凹凸不平的刻痕。
借着手机电筒，林羽瞳孔骤缩。管道内壁布满稚嫩的涂鸦：歪歪扭扭的太阳、牵着气球的小人，还有无数重复的黑玫瑰图案。在一朵玫瑰的花茎处，用指甲刻着"709"三个数字，旁边画着哭泣的雨滴。这个数字突然与沈明远笔记本里被烧焦的页码重叠，林羽心脏狂跳，想起副院长办公室保险柜的密码锁，正是三位数字。
"他们在顶楼储物间！"林羽对着通风管道压低声音，话音未落，档案室的门被重重踹开。他迅速将U盘塞进衬衫内袋，抓起堆在角落的《儿童心理学》挡在胸前，装出慌乱翻找的模样。黑玫瑰面具人踏水而入，平板电脑屏幕的冷光扫过他发红的耳尖："林老师对旧档案这么感兴趣？"
林羽的手指在书脊上，摸到沈明远夹在书里的银杏叶书签。那是他在孤儿院门口发现的，叶脉间隐约可见用铅笔写的数字。"院长让我找...找朵朵的领养文件。"他的声音发颤，余光瞥见对方腰间露出的半截孤儿院工作证——烫金徽章与通风管道的黑玫瑰图案如出一辙。
面具人突然逼近，薄荷糖的凉气喷在林羽脸上："听说沈明远临死前见的是你？"平板电脑切换出便利店监控画面，林羽感觉后颈寒毛倒竖。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走廊尽头传来瓷器碎裂声，朵朵带着哭腔的"不要"刺破雨幕。林羽猛地推开对方，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狂奔，怀中U盘随着步伐撞击胸口，像是要撞出心跳的节奏。
转过拐角，他看见苏晴用身体护住墙角的朵朵，几个戴着黑玫瑰臂章的人将她们团团围住。朵朵的粉色雨靴沾满泥浆，正在用力撕扯其中一人的裤脚："还我妈妈的星星！"林羽心头一震，想起沈明远笔记本里反复出现的五角星符号，突然明白朵朵口中的"星星"，正是藏在孤儿院各处的求救暗号。
"放开她们！"林羽抄起墙边的消防斧，却在举起来的瞬间僵住——斧柄上赫然刻着半朵黑玫瑰，与U盘外壳的图案完美契合。面具人慢条斯理鼓掌，平板电脑投射出全息影像：孤儿院地下室的铁笼里，十几个孩子蜷缩成小小的黑影，墙角堆着印有"北极星航运"字样的纸箱。
"想要钥匙？"面具人转动平板电脑，屏幕跳出一串乱码，"破解它，就能找到她们。"林羽的目光扫过苏晴用口红在墙上画的残缺玫瑰，突然想起通风管道的"709"、银杏叶上的数字、消防斧的刻痕...这些零散的碎片在暴雨冲刷中突然拼凑成型，他摸出手机，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盖过了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