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兽森林
把《玄水诀》背下来那天，柳如烟说该带我去后山的妖兽森林历练了。“只在宗门里练剑不行，” 她用玉梳给我束发 —— 这是她教我的新规矩，历练时要让灵力顺着发丝流动，能提前感知危险，“妖兽的招式没章法，正好能练你的应变。”
出发前，楚灵儿塞给我一包驱虫粉，说森林里的毒蚊子能叮穿灵力屏障；林小婉给了我个罗盘似的东西，指针能指向妖兽的弱点，“遇到铁背熊别打它的背，它的肚子是软的。”
妖兽森林的入口竖着块石碑，刻着 “炼气弟子不得深入三里”。林子里的树比宗门里的粗三倍，藤蔓像蛇似的缠在树干上，阳光只能透过叶缝落下零星的光斑。
“先找只低阶妖兽试试手。” 柳如烟的玉剑在前面开路，剑气斩断挡路的荆棘，“比如疾风兔，速度快但攻击力弱，适合练你的流云三式。”
我们在林子里走了半个时辰，别说疾风兔，连只鸟都没看见。柳如烟突然停住脚步，示意我别动：“听，左边有动静。”
我屏住呼吸，果然听见草叶摩擦的声音，很轻，但带着股腥气。柳如烟的玉剑慢慢抬起，剑尖对着左前方的灌木丛 —— 那里的落叶正在不自然地晃动。
“出来吧。” 她的声音带着灵力，震得树叶沙沙作响。
灌木丛里突然窜出只灰毛兽，像狼又长着鹿角，嘴里的獠牙滴着涎水 —— 这是《妖兽图谱》里的 “狼鹿兽”，炼气三层就能对付。
狼鹿兽的后腿在地上刨了刨，突然朝我扑过来。我握紧玄铁剑，想起林小婉说的 “找弱点”，侧身避开它的尖牙，用 “流霞” 刺向它的腹部。
“叮” 的一声，剑尖居然被弹开了 —— 这畜生的皮比我想的硬。狼鹿兽趁机用鹿角撞过来，我没站稳，被顶得后退了两步，后背撞在树上，疼得发麻。
“它的腹部有块白毛，那是弱点。” 柳如烟在旁边提醒，却没出手帮忙。
我咬着牙再次冲上去。这次故意卖个破绽，等狼鹿兽低头撞来的瞬间，猛地矮身，玄铁剑贴着地面划出弧线，精准刺中它腹部的白毛处。
狼鹿兽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抽搐。我喘着气拔出剑，剑尖还在滴着血。柳如烟走过来，用帕子擦了擦我的脸颊 —— 刚才被兽血溅到了。
“知道为什么让你自己打吗？” 她的指尖带着草药香，“实战里没人会一首提醒你弱点，得自己找。”
我们把狼鹿兽的内丹挖出来 —— 这东西能换灵石，也能炼体。刚收好内丹，远处突然传来兽吼，比狼鹿兽的声音粗沉得多。
柳如烟的脸色变了：“是铁背熊！至少炼气五层，我们得退出去。”
我们刚转身，身后的树突然 “咔嚓” 断了。一只浑身黑毛的熊站在那里，比两个人还高，爪子像铁锅似的，正用通红的眼睛盯着我们。
“你先走，往石碑方向跑。” 柳如烟把我往旁边推，玉剑挡在我前面，“我拖住它。”
“我不走。” 我握紧玄铁剑，铁背熊的弱点是肚子，林小婉说过的，“我们一起打。”
柳如烟愣了一下，眼里闪过点什么，很快又恢复严肃：“听话！你在这里只会碍事！”
铁背熊可没给我们说话的时间，它咆哮着拍过来，带起的风把地上的落叶都卷了起来。柳如烟的玉剑在它爪子上划出火花，却只留下道浅痕 —— 这畜生的皮果然硬得像铁。
“快走！” 柳如烟被震得后退两步，嘴角渗出点血。
我看着她发白的脸色，突然想起灵幻空间。“我有办法！” 我抓住她的手，用尽全力催动戒指，“闭上眼睛！”
白光闪过的瞬间，我们己经站在了灵幻空间的白雾里。铁背熊的咆哮声被挡在了外面，只能听见三足鼎里泉水滴落的声音。
柳如烟看着周围的白雾，又看看我：“这就是灵幻空间？” 我点点头，说这里能隔绝外界，只要不主动出去，铁背熊找不到我们。
她走到石台前，摸着三足鼎的纹路：“难怪你进步快，有这样的地方……” 话说到一半，突然捂住胸口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滴在鼎沿上，像开了朵小红花。
“你受伤了！” 我赶紧从林小婉给的药瓶里倒出药膏，想涂在她伤口上。
柳如烟却按住我的手，摇摇头：“铁背熊的灵力带着土毒，药膏没用。不过……” 她看着我，眼神有点复杂，“你混沌灵体的灵力能解毒，或许可以试试双修渡气。”
我愣住了。双修？和柳如烟？
她的耳根红得像晚霞，却还是认真地说：“只是渡气，不是真正的双修。你把灵力渡给我，我用功法引导，就能逼出毒素。”
我点点头，按照她教的姿势盘膝坐下，掌心贴着她的后背。她的白衣很薄，能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我深吸一口气，将混沌灵力慢慢送过去 —— 这次不像练剑时那样刚猛，而是像炼丹时的雾气，轻轻包裹住她体内的土毒。
柳如烟的身体突然僵了一下，随即传来一声轻吟。她的灵力和我的融在一起，像溪水汇入河流，顺着经脉流转。我能感觉到那些黑色的土毒在融化，被我的混沌灵力一点点吞噬。
不知过了多久，柳如烟说：“好了。” 我收回手时，发现她的脸色红润了许多，而我体内的灵力，竟比之前更凝练了 —— 就像炼了次同心丹。
“混沌灵力果然能净化毒素。” 她转过身，不敢看我的眼睛，“出去后，我们绕路回宗门。”
退出空间时，铁背熊己经走了，只留下满地狼藉。柳如烟的玉剑上还沾着熊毛，她却走得很稳。下山的路上，她突然说：“以后别这么冲动，你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我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明白 —— 在这妖兽环伺的森林里，在这危机西伏的修仙界，能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人，早己不止是师徒。
回到宗门时，暮色正浓。楚灵儿和林小婉居然在山门口等我们，手里还提着药箱。看见我们平安回来，楚灵儿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你们怎么才回来？我都担心死了！”
林小婉赶紧给柳如烟把脉，确认毒素清干净了，才松了口气，又瞪了我一眼：“都说了铁背熊危险，你们怎么还遇到了？”
看着她们又气又急的样子，我突然觉得，这趟历练虽然惊险，却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