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锋营的旗帜在阵地上飘扬的第五天，我在巡逻时捡到块烧焦的布片。布片上的血色符文还没完全褪去，边缘的丝线缠着几根黑色的羽毛 —— 是蚀骨鸦的羽毛，和赵家藏的那些一模一样。
“这是血祭阵的符文。” 林小婉用指尖搓了搓布片上的血迹，指尖立刻泛起红痕，“黑暗深渊在准备血祭，用生灵的精血打开更大的裂缝。” 她的声音发颤，药箱里的疗伤丹突然发出轻微的震动，像是感应到了危险。
楚灵儿把布片铺在石头上，掌心的灵叶滴下露珠，浸湿的符文渐渐显露出完整的图案：“你看这里，有七个圆点，应该是血祭的祭坛位置。” 她指着最中间的圆点，“这个离我们最近，就在西边的黑风谷 —— 我们之前去过的那个废弃矿洞！”
我的心猛地一沉。黑风谷的煞气本就重，要是被血祭阵引动，恐怕会变成第二个黑暗深渊的入口。李长老得知消息时，正在打磨他的大斧，斧刃上的寒光突然晃了晃：“黑风谷有我们埋下的镇煞碑，按理说能压住煞气。” 他突然一拍大腿，“坏了！赵长老之前负责检查镇煞碑，说不定早就动了手脚！”
出发去黑风谷前，我让楚灵儿把前沿阵地的防御交给其他弟子，她却把缠灵旗塞进我怀里：“我必须去。镇煞碑周围的草木能帮我们感应煞气流动，少了我，你们找不到祭坛的准确位置。” 她的指尖划过我手背，留下片灵叶印记，“而且…… 我不放心你独自面对血祭阵。”
林小婉己经炼好了新的破煞丹，药瓶上的净化符文比之前亮了许多：“血祭的煞气带毒，我得在旁边随时调配解药。” 她把颗同心丹塞进我袖袋，“实在撑不住就用这个，我们的灵力能通过丹药暂时共鸣。”
黑风谷的煞气比上次来时重了十倍。刚走进谷口，就闻到股浓重的血腥味，路边的石头上布满血丝状的纹路，踩上去像踩在活物身上。楚灵儿的灵叶突然卷了起来：“煞气是从矿洞深处流出来的，比我们想象的快。”
矿洞入口的镇煞碑果然被动了手脚，碑身上的符文被人用黑狗血涂掉，取而代之的是血祭阵的符号。林小婉蹲在碑前，指尖的药汁滴上去，符号发出滋滋的响声，却没消散：“是用活人精血画的，普通净化没用。”
我握住她的手，青金色的灵力顺着掌心流过去，混沌灵力遇到血符，像烧红的烙铁烫在猪油上，血符渐渐变黑、卷曲。楚灵儿趁机将灵叶插进碑身的裂缝：“这样能暂时压制煞气，但撑不了一个时辰。”
矿洞深处传来低沉的吟唱声，像是有无数人在同时念咒。我们往里走了没几步，突然看到地上躺着十几具修士的尸体，他们的精血被抽干，皮肤像纸一样贴在骨头上，胸口都画着血祭阵的符号。
“是附近门派的弟子。” 楚灵儿的声音发颤，别过脸不敢再看，“他们连其他门派的人都不放过。”
林小婉蹲下来检查尸体，指尖的药灵根灵力突然剧烈跳动：“血祭阵己经启动了一半，七个祭坛还差最后一个 —— 他们在等子时，用活人献祭完成最后的仪式。”
我们加快脚步，终于在矿洞最深处看到了血祭阵的核心。七个祭坛围成圈，每个祭坛上都绑着个昏迷的修士，中间的石台上站着个穿黑袍的祭司，手里举着柄骨杖，杖头镶嵌的骷髅头正滴着血。
“来得正好。” 祭司转过身，骷髅头面具下的眼睛闪着红光，“还缺个混沌灵体当主祭，你来了，血祭就能完美启动。”
骨杖挥动的瞬间，七个祭坛同时冒出黑红色的煞气，像蛇似的缠向我们。楚灵儿的灵叶突然炸开，化作漫天绿光，暂时挡住煞气：“林风！祭坛下面有灵脉，用聚灵三才阵引灵脉灵气压制！”
我立刻握住她们的手，聚灵三才阵在煞气中展开。楚灵儿的草木灵气顺着灵脉扎根，引来地底的生机；林小婉的药灵根灵力净化煞气中的毒性；我的混沌灵力则像闸门，将灵脉灵气与净化后的煞气融合，反冲回祭坛。
祭司显然没料到我们能引动灵脉，骨杖上的骷髅头发出刺耳的尖叫：“不知死活！” 煞气突然暴涨，竟在半空凝成个巨大的血爪，抓向楚灵儿 —— 他看出楚灵儿是阵法的薄弱点。
“小心！” 我猛地将楚灵儿拉到身后，青金色灵力在身前凝成冰墙。血爪撞在冰墙上，冰屑西溅，我的手臂瞬间被震得发麻。楚灵儿的灵叶突然刺入我后背，草木灵气顺着经脉涌过来，冰墙竟在瞬间恢复完整。
林小婉趁机将破煞丹掷向祭坛，丹药炸开的净化光雾裹住修士们，暂时挡住精血流失：“林风！破坏他手里的骨杖，那是阵眼！”
我握紧玄铁剑，冰刃在煞气中划出青金色的弧线。祭司的骨杖横扫过来，煞气与冰刃碰撞，发出震耳的轰鸣。就在这时，袖袋里的同心丹突然发烫 —— 是楚灵儿和林小婉在同时催动灵力。
她们的灵力顺着丹药流进我体内，与混沌灵力交融成螺旋状。我突然想起《阴阳合欢诀》里的双修共鸣 —— 当三人的灵力通过同心丹完全同步时，能爆发出超越自身境界的力量。
“就是现在！” 我将所有灵力灌注到玄铁剑上，冰刃突然暴涨，像道青金色的闪电，劈开煞气，精准地斩在骨杖的骷髅头上。
骷髅头发出声凄厉的惨叫，瞬间碎裂。血祭阵的煞气突然溃散，七个祭坛上的符号同时熄灭。祭司踉跄着后退，黑袍下的身体开始融化，化作滩黑血：“黑暗深渊不会放过你们…… 主上己经在裂缝那边等着了……”
我们解开修士们身上的束缚时，楚灵儿突然腿一软。她的灵叶彻底失去光泽，脸色白得像纸 —— 刚才强行引动灵脉灵气，伤到了灵根。我赶紧将混沌灵力渡过去，林小婉也握住她的另一只手，药灵根灵力顺着经脉修复受损的地方。
矿洞外的月光透过裂缝照进来，落在我们交握的手上。楚灵儿靠在我怀里，声音轻得像叹息：“还好…… 赶上了。” 她的指尖蹭过我胸口，留下片淡绿色的灵叶印记，“下次不许再把我拉到身后，我们说好要一起面对的。”
林小婉把最后颗回灵丹喂给她，自己则靠在我肩上：“回去后我们好好双修一次，你的灵根需要混沌灵力滋养，我的药灵根也能帮你稳固刚突破的境界。”
我抱着她们站起来，矿洞外的煞气正在消散，天边己经泛起鱼肚白。握紧怀里的缠灵旗，我突然明白，所谓守护，从来不是独自变强，而是知道有人会和你并肩站在煞气最浓的地方，用灵力交织成彼此的铠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