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养缸里的马克眨了眨眼，又缓缓闭上，仿佛一切都是幻觉。
“看见了吧。”白月魁的声音很轻，“这就是我的罪孽。为了找回颅生，我复制了他的基因。每一个都是活的，都有完整的意识。”
叶未央沉默了很久，最后开口：“我来找你，有两个目的。”
白月魁转过身看着他。
“第一，逃离灯塔那该死的三大法则。”叶未央撇撇嘴，“我可不想被那套狗屁系统当成工具用。”
“第二呢？”
“第二…”叶未央的表情变得严肃，“查尔斯托我问你一件事。他母亲梅薇因为连脑克洛托，前额叶大脑皮层坏死，开始丢失生命源质。你能治吗？”
白月魁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
“梅薇？那个维生部的负责人？摩根的妻子？”
“对。”叶未央点头，“摩根那老狐狸把梅薇的情况当成筹码控制查尔斯，我看不过去。而且…”
他停顿了一下，“我觉得你应该试试。医好梅薇，也许是改变和灯塔关系的一个契机。目前我稳住了她的生命源质，不会再流失，可以慢慢来。”
“你还有别的想法。”白月魁的声音依然平静，但叶未央能听出其中的试探。
“聪明。”叶未央咧嘴一笑，“你也可以借此拿回「临渊者」，何乐不为？”
听到这个名字，白月魁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间。
“摩根他是做了很多不当人子的事情，但不代表他是完全冰冷无情的。”叶未央继续说道，“颅生化身光影之主后选择了查尔斯作为容器，我觉得把「临渊者」留在灯塔上真不是一个好选择。”
白月魁盯着他看了很久：“你想要什么？”
“我想帮你完成再一次的攻腥计划。”叶未央的声音很轻，但字字清晰，“让我来做那个关键的生态嵌合体，而不是让马克来。”
“你疯了？”白月魁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
“不应该把责任交到下一代身上。”叶未央摇摇头，“应该完结在我们这一代。”
白月魁走到他面前，距离近得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你既然知道颅生和我去攻腥的事，那你也看到了他的结果。难道你不怕？”
叶未央淡淡一笑：“怕？怕我就不来了，苟在灯塔上依附查尔斯也不是活不下去。”
白月魁静静看着他，似乎想要从他眼中看出什么破绽。
“而且，”叶未央的语气变得轻松，“我和颅生不一样。他当年是赌命，我现在是有备而来。”
“什么意思？”
叶未央拍拍胸口：“化身级灵息籽，还记得吗？光影之主选中我，不是没有理由的。我有信心成功完成嵌合，而不会像颅生那样失控。”
白月魁陷入了沉思。
“你的条件呢？”她最终问道。
“教我进入心流控制室的方法。”叶未央毫不犹豫地说道，“我需要获得地球上大部分文明的瑰宝，觉醒源质潜能。有足够的筹码后，你帮我会回灯塔医治梅薇，帮你拿回临渊者。”
“然后呢？”
“然后我们一起攻腥。”叶未央伸出手，“成功了皆大欢喜，失败了算我技不如人。怎么样？”
白月魁看着他伸出的手，没有立刻回应。
“你知道心流控制室意味着什么吗？”她问道。
“知道。”叶未央点头，“那是连接所有文明记忆的地方，也是最危险的地方。进入者如果意志不够坚定，会被无数记忆冲散意识，成为植物人。”
“既然知道，你还要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叶未央耸耸肩，“而且我觉得我的意志还算坚定。毕竟连你这样的美女站在我面前，我都能保持理智谈正事。”
白月魁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你很会说话。”
“那是，我这人就是嘴甜。”叶未央嘿嘿一笑，“怎么样，考虑一下？”
白月魁又看了看那些培养缸里的马克，最终缓缓点头：“可以。但是有条件。”
“说。”
“进入心流控制室之前，你必须在龙骨村待够一个月，接受我的训练。”白月魁的声音恢复了冷静，“没有足够的准备，你死在里面对谁都没有好处。”
“成交。”叶未央立刻伸出手。
这次，白月魁握住了他的手。
她的手很凉，但是很有力。
“另外，”白月魁松开手，“关于马克的事情，你不准对任何人提起。”
“放心，我嘴很严的。”
“希望如此。”白月魁转身走向出口，“明天开始，你跟我学习如何控制灵息。既然你体内有化身级灵息籽，不学会控制它，早晚会出问题。”
“那小马克他们…？”
“会有人照顾他们。”白月魁头也不回地说道，“记住，在龙骨村，没有人会因为基因不好就被歧视。他们会过得比在灯塔好一百倍。”
跟着白月魁走出地下实验室，叶未央心情复杂。
计划的第一步算是成功了，但是接下来的路更加危险。
心流控制室，攻腥计划，还有最终面对高维…
“对了，”走到门口时，白月魁突然停下脚步，“你刚才说稳住了梅薇的生命源质，用的什么方法？”
叶未央愣了一下：“呃…就是用灵息暂时封住了流失点。”
“你会操控灵息？”白月魁转过身，眼中满是惊讶。
“算是吧，就是比较粗糙。”叶未央挠挠头，“怎么了？”
白月魁盯着他看了很久，最后说出了一句让他心脏狂跳的话：
“看来颅生选中你，真的不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