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敖登带着他们在龙骨村转了一大圈，叶未央这才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做“废土乌托邦”。
街道两旁的商铺里，居民们在正常地买卖交易，孩子们在追逐嬉戏，完全看不出这是在噬极兽横行的地面世界。最让人惊讶的是，这里居然还有酒馆！
“这里真的安全吗？”红鹭看着那些在街上闲逛的孩子，眉头紧皱。
“比你们的灯塔安全多了。”乌兰敖登哈哈大笑，“至少这里没人会因为基因不好就被当成工具。”
红寇拉着小马克和冉冰，眼睛瞪得溜圆：“这些房子都是用噬极兽骨头建的？不会有辐射吗？”
“白老板有办法净化这些东西。”乌兰敖登指着那些散发着淡淡荧光的骨架，“她能让死物变成生物，让毒物变成良药。反正我不懂原理，只知道效果很好。”
“叶叔叔，这里的叔叔阿姨看起来好开心啊。”小马克仰着头问叶未央，“他们不用服从三大法则吗？”
“这里没有什么狗屁法则。”乌兰敖登蹲下身摸摸马克的头，“小家伙，在龙骨村，只要你不伤害别人，想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
叶未央看着马克眼中闪烁的光芒，心里有些复杂。
这个小家伙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命运。
参观结束后，乌兰敖登给他们安排了一栋两层的小屋。房子不大，但很温馨，完全不像灯塔里那种冰冷的居住区。
“你们先休息吧。”乌兰敖登离开前说道，“白老板说了，今晚月圆，她会找你详谈。”
叶未央点点头，看着己经开始在房间里跑来跑去的两个小家伙，心情有些沉重。
夜深了，月亮高高挂在天空中，给废土披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
正当叶未央在思考该怎么面对即将到来的谈话时，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他打开门，白月魁就站在门口，月光洒在她银白色的短发上，整个人像是从月宫走下来的仙子。
“跟我来。”白月魁转身就走，声音清冷。
叶未央跟着她穿过村子的街道，来到了那座巨大的君王噬极兽骨架下方。白月魁轻松地攀上骨架，叶未央咬咬牙也跟了上去。
爬到骨架顶部时，叶未央己经有些气喘，而白月魁却像没事人一样，站在骨架的头颅部分，俯瞰着整个龙骨村。
“很美，不是吗？”白月魁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空灵。
“确实。”叶未央站在她身边，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得太紧张，“你建造了一个奇迹。”
“不是我建造的。”白月魁摇摇头，“是大家一起建造的。我只是…引导者。”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叶未央知道该摊牌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深吸一口气，“关于我的身份，关于我为什么知道颅生，关于光影之主…我全部告诉你。”
白月魁转过身看着他，月光下她的眼睛像两颗蓝宝石。
“光影之主，就是颅生的精神体。”叶未央一字一句地说道，“当年第一次攻腥计划失败后，颅生的身体被玛娜生态同化，融入了整个生态系统。但是他的精神，他的意识，反而脱离了肉体的桎梏。”
白月魁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变成了传说中的化身级噬极兽，拥有完整的自我意识。”叶未央继续说道，“但是他选择以人形出现，这就证明了他的意识依然站在人类这一边。而我…”
他停顿了一下，“我是他选中的圣子。”
“证据。”白月魁的声音依然平静，但叶未央能感受到其中隐藏的震动。
“你可以用你的方法探查我。”叶未央摊开双手，“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
白月魁盯着他看了很久，最后伸出手，按在了叶未央的胸口。
一股清凉的感觉传来，叶未央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检查着自己的身体。几秒钟后，白月魁猛地收回手，眼中满是震惊。
“你体内有灵息籽！”她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而且是化身级的灵息籽！”
“这就是证据。”叶未央点点头，“拥有灵息籽但却保持人身，这是只有化身级噬极兽才能做到的事。”
白月魁深深地看着他：“还有别的吗？”
“有。”叶未央的表情变得复杂，“关于马克。”
听到这个名字，白月魁的身体微微僵硬。
“他不是普通的孩子。”叶未央缓缓说道，“他是用颅生94.6%的人类基因克隆而来的。而执行这个克隆计划的人…”
他看着白月魁苍白的脸色，“就是你。”
白月魁闭上了眼睛，在月光下她的脸色白得像雪。
“你都知道。”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
“我知道很多事。”叶未央轻声说道，“包括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月魁睁开眼睛，眼中有什么东西在闪烁：“跟我来。”
她从骨架上跳下，叶未央连忙跟上。
两人来到了白月魁居住的建筑，但这次她没有走正门，而是带着叶未央绕到了后面。
在建筑的后方，有一扇隐蔽的门，看起来不起眼，但叶未央注意到门上有复杂的电子锁。
白月魁扫描了瞳孔，门无声地打开了。
“这里是…”叶未央跟着她走进去，发现这是一条向下的楼梯。
“我的秘密。”白月魁头也不回地说道。
楼梯很长，两人走了好几分钟才到底。当白月魁打开最后一扇门时，叶未央彻底震惊了。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实验室，到处都是精密的仪器设备。但最让人震撼的，是实验室中央摆放的十几个巨大的培养缸。
而在那些培养缸里，漂浮着的全都是马克！
不同年龄段的马克，从婴儿到少年，每一个都长得一模一样，安静地在营养液中沉睡着。
“这就是我的罪孽。”白月魁站在培养缸前，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疲惫，“为了拯救世界，我创造了这些生命。为了找回颅生，我复制了他的基因。”
叶未央看着那些培养缸，心情复杂得无以言表。他知道剧情中有这些，但亲眼见到还是给了他巨大的冲击。
“他们都是活的吗？”他问道。
“是的。”白月魁点点头，“每一个都有完整的生命和意识。他们是颅生，也不是颅生。他们是马克，也不是马克。”
“那现在在上面睡觉的那个…”
“是我选中的那一个。”白月魁转过身看着他，眼中满是痛苦，“我想让他正常地成长，正常地生活，而不是像这些一样被关在培养缸里。”
叶未央沉默了很久，最后问道：“你后悔吗？”
“后悔。”白月魁毫不犹豫地回答，“每一天，每一夜，我都在后悔。但是…”
她看着那些培养缸，“如果不这么做，世界可能真的没有希望了。”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培养缸里的马克突然睁开了眼睛，透过营养液看着他们。
那双眼睛，和叶未央熟悉的马克一模一样，但其中却有着不属于孩子的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