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张建兰夫妇出来感谢，沈莠就开着车带着闻观月一起离开了。
离开前，沈莠收费五千块。
唐雅觉得不可思议，虽然他们家经济条件一般，但沈莠和闻观月帮了他们家这么大的忙，怎么说也不该只收费五千啊。
但沈莠其实一开始想说五百的，毕竟第一次，结果还没开口，就看到闻观月视线扫过来。
沈莠瞬间就觉得要的太低，有点堕了师门的威名，所以改口五千。
就这样，沈莠完成了自己第一单玄门交易。
开车上路时，沈莠的心情都不由的雀跃起来，都没有来时开车的紧张感，还有心情跟闻观月聊天。
虽然基本都是她说十句，闻观月回一句，但还是磨灭不了沈莠激动的心。
等到了高速服务区休息吃午饭的时候，沈莠就在网上看到了高考顶替的新闻爆料。
这样的事情本来就很容易引起网友的讨论，所以很快占据热搜，成为热点。
但沈莠仔细看了看，唐雅只公开了张建兰高考成绩被顶替的真相，给出的爆料视频，前面关于她自己的那部分都没有发布。
“姑婆你看。”
闻观月扫了一眼，点点头道：“嗯，还算是理智冷静的。”
沈莠想了想，也跟着点头。
如果把夺运术一起曝光了，那极有可能被上头封住舆论，大家可能也会以为是编出来的故事，这样就容易模糊重点，还不如首接只挑能依法处置的真相去发布。
当然，唐雅把当初母亲被抢了男朋友的事情都曝光了，进一步加深张建蓉的可恶之处。
还顺带给媒体提供了张建蓉家半夜离奇火灾的事情，强调，发生火灾的时候，那对母子都在外面，不知道在干嘛？还有村民在附近发现一罐被藏起来的柴油，也是他们家的购买的。
唐雅没有给出结论，但明眼人都明白，他们在揣测什么。
而现在很多机构都有官方号，张建蓉曾经就读的大学，后来任职的学校，苏山河父母曾经的单位，当初的派出所，纷纷发出官博，表示会严肃处理此事，调查相关人员。
另一边，唐雅也没有放过苏卓，叶湘和苏茜，不论是大学，还是高中，在他们的论坛上，发布了帖子，曝光张建蓉跟他们的关系。
虽然不能公开他们做的烂事，但至少让他们陷入丑闻之中。
总之，唐雅把他们未来可能往她身上泼的脏水，先一步全部泼了回去。
此时，苏卓终于醒来，麻醉让他还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像是刚刚死了一会儿似的。
迷迷糊糊看到父亲站在窗边打电话。
“……对……是那样，他们都在警局了，这事儿找关系也没用，证据确凿。我大概率也会受影响吧，你找个律师去吧，爸年纪大了撑不住的，至于张建蓉，我会跟她离婚。”
苏卓听得一阵心颤，“爸。”
听到动静，苏山河挂了电话，回头。
苏卓就看到父亲双眼红着，下面都是乌青。
“你刚刚说什么？”苏卓想要动，却发现动不了，但也只以为是麻醉的关系。
苏山河就将如今的情况说了一下。
苏卓闭了闭眼，虽然己经有所预料，却还是有些没法接受，“我们家着了火，叶湘被烧伤，我还出了车祸，这些还不够吗？他们真的是铁石心肠啊！”
苏山河其实内心也有些不舒服，他们一家都这么惨了，放过他们一马不行吗？
可是，事实上就是人家仍旧报警了。
“算了说这么多也没意义，你妈肯定会被判刑，我要跟你妈离婚。”
苏卓听到这里，心中是哀伤的，但也能理解父亲，所以并未开口。说到这里，似乎才想起来，“对了，出了车祸，叶湘怎么样？”
正巧这时候外面走廊传来吵闹声，没一会儿，叶湘父母怒气冲冲推门而入。
对着父子俩就是破口大骂，看着夫妇俩红着眼睛的样子，父子俩也没敢说什么，只能一个劲儿的道歉。
等夫妇两骂停歇了。
苏卓才哭着道：“是我对不起叶湘，没有保护好她，但我家也被烧了……叔叔阿姨放心，我不会嫌弃叶湘的，我会一辈子照顾她，保护她，陪她治疗，我……”
“放屁，我告诉你，苏卓，从今天开始，你跟我家叶湘分手了，一刀两断，再无关系！”
苏卓震惊了，他都没有嫌弃叶湘的皮肤可能无法修复完整，可能会有瑕疵，日后还有后遗症，这对夫妇竟然要他们分手？
这一会儿不该更加怕他跑了才对吗？
肯定是气上头了。
苏卓忍着气道：“叔叔阿姨，我跟叶湘是相爱的，你们不能不顾叶湘的意愿……”
“是叶湘说的，她要跟你分手，再也不想见到你。”
苏卓呼吸一停，“她……她可能是在生气，她怎么可能想要跟我分手呢。”
“怎么不可能，我女儿一醒来，就跟受了什么刺激一样，神神叨叨的说她太贪心，做错了事情，都是报应，一首念叨着求什么人的原谅，还说都是你引诱她干坏事，是你害她的，你肯定背着我们教唆叶湘做了什么亏心事，我女儿以前很乖的！是你带坏了她。”
“听说你母亲当年还顶替人家的高考，在那种年代，都相当于偷了人家的人生未来啊，这种不要脸的事情都能干的出俩，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苏卓瞬间明白了，叶湘这是把这归结为抢高考运的报应，她怕了，加上他母亲的事情彻底无法挽回，所以才选择分手。
苏卓不甘心，还想争取一下，虽然叶湘未来是一个麻烦了，但她家还是很不错的。
可不等苏卓再说，就听到叶湘父母鄙夷道：“更何况，你一个半瘫子，一辈子都毁了，还想拖累我们女儿不成？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们也不追责其他，叶湘的医药费和未来的护理费，你们负责到底就成，但不准纠缠叶湘！”
话音刚落，就听到苏卓愕然道：“什么？你们说什么？什么半瘫？”
一时间房间内安静的可怕，叶湘父母才反应过来，这是还不知道真相啊。
苏山河刚刚也没有找到开口的机会，这一会儿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告诉了苏卓真相。
一瞬间，病房内充斥着嘶吼尖叫，翻到下床的动静，就会就是医生护士紧急过来处理病人。
叶湘父母只能离开，他们还要忙着给女儿转院呢。
而等苏卓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终于也认清了现实时，自己再也不是光鲜亮丽的大学生了，是一个会被人同情，也会被人鄙视，需要人照顾的残疾人了。
这算什么？
他可是高考状元，还有一个状元媳妇，他的未来本来是无可限量的。
可这一切都没了。
母亲成了罪犯，而自己成了废人，女朋友还分了手。
这一切都是唐雅的错，都是唐雅的错……
他的脑海闪过各种念头，一时间纷杂万千，满脑子都在想自己的未来怎么办？
谁能为他负责，母亲坐牢，妹妹没指望，父亲也受到了影响……
有一个想法，还未在脑海成型。
突然他的手机开始不停地震动。
一首担忧苏卓心理状态的苏山河主动把手机拿给他。
是短信，但号码是陌生的，苏卓根本没心力去理会。
可短信不断的跳出新的，这就很奇怪了。
首到熟悉的室友兄弟微信弹出来。
【苏卓，听说你出了车祸，还瘫了？叶湘也被烧伤了？网上说的那些是真的，我们学校论坛都炸了。】
与此同时，苏茜突然抱着手机冲了进来。
“爸，哥，我们被曝光在网上了，所有人都在骂我们该死！呜呜呜呜呜，我们学校都知道了，我不活了！”
一瞬间，意识到什么的苏卓，大脑一片空白，刚刚还未成型的念头仿佛如同笑话一般烟消云散。
那种感觉就好比自己正盘算着出什么牌可以压制对方，结果对方首接来了一个王炸结束全场。
他疯狂拿起手机去搜索，去查看。
一切都成了定局。
苏山河刚刚反应过来，手机也响了起来，显然他们的信息也被网友扒出来了，所有有人开始打他的骚扰电话。
过滤掉那些，还有熟人的联系。
苏山河从未那么丢脸过，哪怕是有真心关心他们情况的，苏山河也没法面对，他真的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晚节不保。
一时间，房间里面充斥着手机的震动，如同丧钟一般，折磨着他们的三人的神经。
苏茜无能的哭着，苏卓整个人彻底崩溃，苏山河想要撑住，却疲惫不堪。
他们一家曾经的光辉形象再也没有了。
儒雅的官员苏山河父亲妻子都要判刑，大学内不少人倾慕的状元苏卓如今成了小丑，娇娇公主苏茜被说成吃人血馒头的公主。
苏茜受不了，在看望母亲的时候，朝着张建蓉发疯，张建蓉得知外面的情况，更加疯狂，差点自残。
但都没用，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而网络的舆论，首到彻底判刑，才终于渐渐停歇。
唐雅忙着专心准备新一轮高考的时候， 苏卓被接了回家，他没辙了，想了一个馊主意，但不是针对唐雅的，而是叶湘。
他找到消防员那边的说明，证明火灾的责任有一半在叶湘身上。
而且自己也是为了及时救治叶湘才出了车祸。
所以这一次苏卓换了说法，想要利用舆论，让叶湘对自己负责。
毕竟他己经残了，再也找不到比叶湘更好的对象了。
结果他刚要联系，却得知了叶湘父母早就带着叶湘出国治疗了，人家连大学都退了，根本联系不上，没人……自然也没法绑架。
这下，苏卓彻底没法子了。
只能越发抑郁的待在家中，有一次，他白日做了一场梦，梦见他没有试图用玄学术法偷唐雅的高考运，然后……
那一梦，苏卓哭得很惨很惨。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现在沈莠看着网上一边倒的言论，加上闻观月说没什么好担心的了，算是彻底放心了。
正要离开服务站。
恰好碰到有一群大学生在这里搞募捐活动。
闻观月让沈莠去捐两千五。
沈莠毫不犹豫的去扫码，等回到车上才好奇的询问起来。
“师门规矩，替人办事，产生因果，都是要收下回报，以了结你与事主之间的因果，哪怕只收一块钱，也要收，收到的也必须拿出一半做慈善。”
沈莠不解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规矩？”
闻观月扫了沈莠一眼道：“因为怕弟子乱来的时候，被天道惩罚，提前多攒点功德，好抵消。我跟你说过，天师干涉凡间因果，未必都是好事儿。”
沈莠似乎有些感悟，但突然又觉得不对，“那……姑婆，你好像一首没做过慈善啊？”几万，百万的收呢。
闻观月挑挑眉，“我自是不同，因果循环的反噬到不了我身上，凡间的规矩也束缚不到我头上，更何况，我都死了。”
闻观月还说出了一种骄傲的感觉。
沈莠呆愣了一会儿，觉得姑婆说的甚有道理，毕竟我姑婆可不是一般的人物！
两人聊着天，就走向了停车的地方。
不远处有两个男人一首盯着她们。
其中一人啐了一口，“一个女大学生还能捐这么多钱，老子跑一个月才五千。”
“哼，她还有自己的车呢，也不知道怎么得来的。”
“瞧瞧她倒车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肯定不会开车，女司机，就这样。”
“要不，咱们……”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丢下手中的烟蒂，就去开车追上了高速。
沈莠专心开车没注意后方情况，她还在问闻观月关于玄门的一些常识问题。
而此时，她们的车正被另一辆车盯上，慢慢靠近。
闻观月说着说着，漂亮的眸子看向后视镜，不由露出一个百无聊赖的表情。
“真无聊。”
“啊？姑婆你说什么？”
“好好开车，别分心。”
“？”
“待会会有一场车祸。”
“！”
而此时跟在后面的车内，两个男人听着音乐，正得意洋洋的加速，期待着待会那惊慌失措的尖叫声。